第32章 荔枝的心事

阿璃缓缓走在回去的路上，脑海里还在回想着荔枝和那个护院之间的对话。她们见面的情景、荔枝的神情、护院离开时的模样，这些细节仿佛一张乱麻，让她的心情变得沉重而复杂。

“荔枝姐姐到底在隐瞒什么？”阿璃在心里反复问自己。荔枝一向做事稳重，是郁府里得力的婢女，不会无缘无故私下与护院有这样的接触。况且，今天早上她还特意去见了老夫人，出来时却神色苍白，难道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还是，她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阿璃不禁揣测。荔枝性子一向温和稳重，从来不会轻易流露情绪，可这几日她的反常却让人不得不在意。阿璃明白，或许她的猜测还不够准确，但她确信，荔枝一定遇到了什么难题，甚至是让她难以承受的困境。

她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既然暂时无法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那么她只能静观其变，或许还能从荔枝的日常行为中找到什么疑点。想到这里，阿璃的步伐也变得坚定起来，她暗自决定，接下来要多关注荔枝，帮她分担压力，也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荔枝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她关紧了门，目光小心翼翼地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将手伸进袖中，从内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那瓶子捏在她的手心里冰凉冰凉的，仿佛带着某种压抑的气息。这个瓷瓶正是托护院买的。她私下对那些郁府里的小厮，杂役，护院之类的下人都很好，也正是这个原因，她才下了决定托护院帮自己买药。而且她很信任这些人，他们也不会出卖她。

她坐在床边，轻轻拧开瓶塞，几颗褐色的药丸滚落到她的掌心。每一颗都泛着暗沉的光泽，像是吞噬光线的小小暗珠。荔枝低头看着手中的药丸，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真的要吃下去吗？”她自言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其实这药丸她已经犹豫了很多天，却始终没有真正鼓起勇气吞下去。她知道，吃下这些药丸意味着什么，那是一条充满未知的道路，一旦踏上，便无法回头。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前几日老夫人对她说的话：“荔枝，你是我最得力的丫头，我看你最近的状态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的事，老夫人。”荔枝当时笑着回答，“只是最近有些忙，可能精神上有些疲惫。”

老夫人盯着她看了许久，眼神中有些复杂，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不论如何，你是府里的人，我不希望你背着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若有难处，尽管告诉我。”

荔枝当时也只是点头称是，可心里却清楚，自己已经陷入了一张无形的网中，根本无法自拔。那护院答应帮她的事也是她花了不少心思才做到的，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感觉不到一丝安全感。

她拿起一颗药丸，放在舌尖，药丸的味道苦涩而辛辣，让她心中有些发怵。她几次想要吞下去，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动作。她很清楚这药丸的作用，也明白服下它意味着什么，但那股压在心头的恐惧却让她始终不敢迈出这一步。

“如果失败了怎么办？”她的心里不断地盘旋着这个问题。她害怕计划失败，害怕被人发现，更害怕被老夫人知道自己这些天来做的事情。那样的话，不光她自己，甚至连家里都可能会因此遭殃。

突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荔枝的手一抖，几乎将药丸掉落在地，她急忙把药丸攥紧，慌张地四处张望。门外传来了青青的声音：“荔枝姐姐，老夫人让我来找你，说有事要你去一趟。”

“糟了！”荔枝心中一紧，瞬间被一股寒意笼罩，她慌乱地把药丸塞进嘴里，紧紧闭上眼睛，干脆利落地拿起水杯，一口气将药丸吞了下去。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她的喉咙也被这苦味刺激得微微发痒，但她却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

“荔枝姐姐？”门外的青青见她迟迟没有回应，又轻轻敲了敲门。 荔枝咽下药丸，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轻声回应道：“我知道了，青青。你先回去告诉老夫人，我马上就来。”

“好的。”青青在门外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荔枝听着她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情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可嘴里却依旧残留着那药丸的苦味，让她的心愈发沉重。她低头看了一眼空空的瓷瓶，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后悔的情绪。或许她不应该这么轻易就服下这些药，或许还有其他解决的办法。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她用力捏紧瓷瓶，仿佛想要借此给自己增添几分勇气。她知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家人，她都不能退缩。

深吸了一口气后，荔枝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努力把那股不安掩盖起来。她重新整理好衣襟，对着铜镜理了理头发，调整出一副平静的面容。然后，她推开房门，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荔枝的脑海里还在翻涌着各种念头。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可她也清楚，如果不这么做，她就永远无法摆脱现在的困境。

老夫人的院子一如往常般宁静，清风拂过，一阵阵淡雅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荔枝站在院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她迈步走进去，看到老夫人正在院中喝茶，而青青站在一旁，静静地陪着。

“荔枝来了。”老夫人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怎么这么久才过来？”

“回老夫人，刚才在整理一些东西，所以耽搁了一会儿。”荔枝恭敬地回答，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

老夫人盯着她看了片刻，微微颔首：“嗯。最近看你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没有的事。”荔枝垂下头，强忍着心中的慌乱，“只是最近有些疲惫，或许是忙得有些累了。”

“真的只是这样？”老夫人放下茶杯，眼神依旧紧锁着她。

荔枝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凌厉，心里不由得一颤，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老夫人，您放心，我一切都好。”

老夫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仔细打量她，随即叹了口气：“荔枝，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人。有什么难处，你可以跟我说，不用一个人扛着。”

“谢谢老夫人的关心。”荔枝的眼眶微微湿润，低声说道，“我真的没事，老夫人。”

老夫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不勉强你了。不过，如果有一天真的遇到难题，不要犹豫，直接告诉我就行，我会为你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