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归来的荔枝

秋风微凉，院子里的桂花树在风中轻轻摇曳，落下几片金黄的花瓣。郁府内，气氛却格外热闹。荔枝从京城归来，这一消息让府中上下都忙碌起来，尤其是郁老夫人，自从得知荔枝回府的日子，她便提前吩咐厨房准备了几道荔枝爱吃的菜肴。

阿璃站在正厅的门外，看着里面忙碌的下人，心中也泛起一丝波澜。荔枝是郁老夫人的贴身丫鬟，但因为郁静怡小姐嫁入京城，荔枝也跟随去了京城伺候。这一去就是一年，如今她终于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荔枝的身影出现在正厅门口。她穿着一件素净的青色长裙，步伐轻盈，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京城的风光并没有改变她原本的性子。

“荔枝！”郁老夫人一见她进门，便立刻笑着起身，满脸欣喜，“你可终于回来了，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荔枝赶忙走到郁老夫人身旁，俯身行礼：“老夫人，奴婢回来了，您身体可还好？”

郁老夫人拉住荔枝的手，慈祥地笑道：“好得很，好得很！你这一年陪着静怡，京城的生活如何？静怡可好？夫家有没有为难她？”

荔枝柔声答道：“老夫人放心，大小姐在京城过得很好。夫家对她非常看重，一进门就让她掌管府中的账务，大小姐也不负众望，所有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家中上下都对她十分敬服。”

“哦？静怡居然管起了府中的账务？”郁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骄傲与欣慰，“我这女儿果然争气，嫁入京城的大户人家也不逊色。”

荔枝微微一笑：“是的，大小姐嫁入宦官世家，虽然夫家不算京中一等权贵，但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她这一年勤勤恳恳，处理家事得心应手，夫家上下对她赞不绝口。”

郁老夫人听到这些，忍不住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自豪：“静怡自小就聪慧，心思缜密，我从不担心她能不能胜任这些事。只是……我怕她刚嫁过去，夫家人难免刁难她。”

荔枝摇了摇头，安慰道：“老夫人放心，大小姐的夫家对她很尊重，没有任何刁难，反而对她多加器重。如今家中的大小事务都得经过她的同意才能进行。”

郁老夫人长长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愈发舒展：“那就好，那就好。静怡自小就有主见，能在夫家站稳脚跟，我这个做娘的也就安心了。”

阿璃站在一旁，默默听着她们的对话，心中也感到一阵温暖。郁静怡是郁府的嫡长女，从小就是老夫人的骄傲，如今嫁入京城的宦官世家，又如此得夫家的看重，的确让郁老夫人放心不少。

荔枝回头看了看阿璃，笑着打了个招呼：“阿璃，许久不见，你可还好？”

阿璃微微一笑，点头道：“多谢姐姐关心，阿璃一切都好。”

郁老夫人瞧见阿璃站在一旁，忙招呼道：“阿璃，别站着了，过来一起坐。今天难得荔枝回府，咱们一家人好好聊聊。”

阿璃迟疑了一下，随后乖巧地走到老夫人身边，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她们的谈话。

郁老夫人拉着荔枝的手，继续问道：“京城的生活和咱们这里大不相同吧？你跟在静怡身边，有没有不适应的地方？”

荔枝笑着摇头：“老夫人放心，奴婢虽然跟着大小姐去了京城，但其实过得也算安稳。京城的确繁华，奴婢也见识了不少新奇的东西，不过，还是咱们郁府最让我觉得安心。” 郁老夫人轻轻叹息：“是啊，京城再好，也不比咱们自家自在。”

她转头看向阿璃，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阿璃，你和荔枝一样，都是我的心头肉。这些年你照顾我无微不至，我很是感激。”

阿璃听到老夫人的夸奖，心中微微一暖，低声道：“老夫人对阿璃有恩，阿璃只求能一辈子伺候老夫人。”

郁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啊，太懂事了，跟着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半句怨言。”

荔枝见状，也笑道：“阿璃是个好孩子，我在京城时也常听大小姐念叨你。”

阿璃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心中一阵复杂。她从不到15岁就被卖到郁府，成为老夫人身边的侍女，如今1岁了。对她而言，郁府就是她的全部，老夫人更是她唯一的依靠。可是，看着荔枝从京城归来，谈论着外面的世界，阿璃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向往。

她默默低下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问题：“我是不是一辈子都要留在这郁府？难道我的命运就只能如此？”

阿璃的思绪飘向远方。她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如何发展，是继续留在郁府伺候老夫人，还是要去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然而，现实中的她无法做出选择。作为一个侍女，她的命运从来不由自己掌控。更何况家里的境况，需要她来养家。

她的心情复杂，仿佛有无数情感在心底交织。她不敢多想，只能尽量压下心中的悸动，继续听着老夫人与荔枝的对话。

郁老夫人忽然回过头，轻轻叹道：“阿璃，你在郁府这些年也辛苦了，府里的事儿你都处理得妥妥当当，我真的很欣慰。将来……你也该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

阿璃一愣，没想到郁老夫人会这么说，连忙摆手道：“老夫人，阿璃愿意一辈子留在您身边伺候您，不敢有其他想法。”

郁老夫人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慈祥：“傻孩子，伺候我也好，但你也该为自己想一想。你还年轻，不该把一生都困在这里。我也很明事理，如果你们有合适的姻缘，我也很愿意帮你们。你们也不用一辈子伺候人，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阿璃听到这些话，心中愈发不安。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低头应道：“阿璃明白，老夫人放心。”

郁老夫人微微叹息，看着阿璃的神色，心中也有些怜惜：“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将来不论如何，我都会为你做主，绝不会让你委屈自己。”

阿璃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却依旧不知所措。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离开郁府，更没想过自己的未来究竟该是什么模样。

她抬头看向荔枝，发现荔枝正微笑着看着她，眼中似乎透着某种复杂的情感。阿璃忽然觉得，或许荔枝是懂她的。毕竟，她们曾经在郁府一起伺候老夫人多年，荔枝的命运也曾和她相似。

荔枝微微一笑，轻声道：“阿璃，老夫人说得对，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了。我们侍女的命运，的确不容易掌握，但你这么聪慧，一定会有自己的幸福生活。”

阿璃愣了愣，随后轻轻点头：“谢谢荔枝姐姐，我会好好想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