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遇徐锦言
阿璃站在一旁，默默记下老夫人挑选的字画与丝绸，脑海中思绪翻腾。她幼时曾跟随父亲学习过画，虽然没能深究，但对于法和绘画的基本技法与美学风格仍有些许了解。老夫人挑选的几幅画虽不及名家之作，却胜在简洁雅致，挂在府中，的确能为屋内增添几分雅的气息。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暗想，若是当年家中没有遭遇变故，她或许还会有机会继续习字作画，甚至有可能成为一名受人敬仰的人。但如今的她，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地记录这些属于别人的光鲜生活。
“阿璃，过来看看这幅画。”老夫人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阿璃连忙走近，低头看去，那是一幅水墨山水图。画中的山峦起伏，河水蜿蜒，画意悠远，笔触灵动，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老夫人目光沉稳，缓缓说道：“这幅画虽不如名家之作，但胜在清新自然，倒是符合郁府的气质。阿璃，你觉得如何？”
阿璃微微一愣，没想到老夫人会询问自己的意见。她深吸一口气，仔细端详画作，随后恭敬地回答：“老夫人，这幅画虽是无名之作，但构图大气，笔法精妙。若挂在大厅，的确能为府中增添几分香气息。”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倒是有些眼光，看来以前没少学过画。”
阿璃微微一笑，心中有些欣慰，能够获得老夫人的认可，对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鼓励。
掌柜见状，连忙赞同道：“老夫人果然高雅不俗，眼光独到。这幅画若是挂在贵府，必定能提升家中的气质，来往的宾客也会赞不绝口。”
老夫人笑而不语，继续挑选了几幅画作后，便吩咐掌柜将丝绸与字画一并打包好，准备带回府中。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迈步而入。男子身着青色长袍，神情冷峻，手中握着一把折扇，浑身透着一股干练与优雅并存的气质。
阿璃微微一怔，这男子看上去气度不凡，显然不是普通商贾之人。她不由得低头，不敢多看。
男子一进门，便朝老夫人拱手一礼，声音低沉有力：“郁老夫人，许久不见，您近日可好？”
老夫人一见到来人，脸上露出笑容，轻轻点头：“徐公子，好久不见。看来你今日也是来采买？”
阿璃心中微微一震，这位男子原来便是老夫人口中的徐锦言，徐家嫡子，郁少爷的挚友。她不由得多看了徐锦言一眼，发现他虽气质出众，但并不张扬，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沉稳与自信。
徐锦言笑了笑，目光扫过阿璃，但很快收回视线，继续说道：“是的，听闻苏州的丝绸与字画近来出了不少新样式，我也来看看是否有适合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似乎对徐锦言十分满意，言谈间也显得颇为亲切：“既然徐公子来了，不妨与我们一起看看，我也正挑了几幅字画，或许你会感兴趣。”
徐锦言微微一笑，谦逊地说道：“老夫人抬爱，那我倒是要见识一下了。”
老夫人示意阿璃将刚才挑选的几幅字画展开。阿璃忙不迭地依言行事，将画作一一铺展开来。徐锦言看着画卷，目光微动，淡淡说道：“老夫人眼光果然独到，这几幅画作虽不是名家之作，但别有一番清雅韵味，若是挂在郁府，倒也十分合适。”
老夫人微笑颔首：“徐公子过奖了。” 徐锦言随手挑起一幅山水画，细细端详，忽然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幅山水画，笔法与我之前在江南见过的一位画师的风格颇为相似。此画虽为无名之作，但用笔之巧，倒有几分大家的风范。”
老夫人听罢，饶有兴趣地问道：“哦？徐公子见过这位画师？”
徐锦言轻轻摇了摇头：“并未与那位画师交谈过，只是在江南的画会中远远见过其作品。那位画师才情不凡，只可惜隐居不出，极少有人见过其真容。”
老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轻声道：“如此说来，倒是我们有眼不识珠了。”
徐锦言微微一笑，将画作放回原位，随后拱手道：“老夫人见多识广，挑选的这些字画自然是上佳之选。若有需要，徐家与郁府素来交好，老夫人尽管吩咐，我必定为您奔走。”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徐公子有心了。”
阿璃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中暗暗思索着徐锦言刚才的话语。她从未想到过这些看似普通的画作背后竟藏着如此多的学问与门道，而徐锦言的博学与见识也让她心生敬佩。
正当老夫人与徐锦言继续交谈时，铺子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人转头望去，只见一群身穿锦衣的官员从街道上经过，队伍前方是一辆华丽的马车，周围簇拥着不少随从，看上去气派非凡。
阿璃微微一怔，这样的场面在苏州城中并不常见，她忍不住低声问道：“老夫人，那些官员是何人？”
老夫人淡淡地说道：“那是朝中重臣的车队，最近苏州城来了不少贵人，恐怕又有大事发生了。”
阿璃听罢，心中不禁一紧，虽说她只是郁府中的一名婢女，但她心中明白，苏州城的风波往往意味着朝廷权力的变动，而这些变动无论如何都会影响到她所处的环境。
徐锦言看了看外面的车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说道：“如今朝局动荡，各地的官员行事也变得格外谨慎。老夫人不必过于担心。”
老夫人微微点头，似乎不愿多谈朝政，便转移话题道：“今日挑选了不少东西，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府吧。”
徐锦言点了点头，恭敬地告别道：“老夫人慢走，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老夫人笑了笑，随后带着阿璃离开了铺子。
回到马车上，阿璃依旧有些心绪难平。她默默坐在老夫人身旁，想着今日在铺子里听到的一切，尤其是徐锦言的那番话。她从未想过，郁府与徐家之间的关系如此密切，而徐锦言这样的世家子弟居然对画如此精通。
老夫人看出她的心思，忽然开口说道：“阿璃，你今日的表现不错。”
阿璃一愣，连忙谦卑地说道：“老夫人过奖了，阿璃不过是听从吩咐做事。”
老夫人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一丝欣赏之意：“你有你的聪明才智，只是身在郁府，许多事情你不便插手。但我看得出，你的细心与才学，若是在别处定会有很大的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