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独一无二的桔梗
司让用西装包裹住她，然后搂着她往外走，他的手穿过了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压在了他的怀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他把她带到了最近的一处酒店，然后发了一个电话，随后就有人给她送过来了一套新衣服。
司让把新衣服递到她面前，看着她一言不发，垂头丧气的样子，有点想笑，“最近，我好像是经常干这种活，要不以后我直接开个女装店算了，省的再去找专人买去了。”
江入年听着司让的话，没有觉得好笑，而是察觉到她又一次给他添了麻烦，低声道，“对不起，又麻烦你了。”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
司让伸出手，轻轻碰上了她的脸颊，用大拇指缓缓地摩挲着她的眼帘下面，那是她刚刚被过红酒的地方，现在，残留了一道红痕。
他擦掉了那道痕迹，然后将手放在她的头上，静静的没有动。
“你说你，怼人的时候不是也挺伶牙俐齿的吗？怎么就挺着被她泼水呢？下次再发生这种事，你就泼回去！”司让这般说着，嗓子干涩的厉害。
泼回去？
江入年心想，梁初楹敢泼她一身红酒，是因为她背后有那么好的家世，有那么多宠爱她的人，她断定这件事有人给她遮底，撑腰。
而她呢？她一无所有，没有钱，没有家人，没有爱人，她找不到可以给她撑腰的人。
所以，怎么泼回去？
江入年只看着司让，没有说话。
像是看出了江入年的想法，司让眉心皱的厉害， 他凉薄的双眼瞬间变得有些起伏，随后，将她揽入了怀中，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像是在给她安慰，像是在给她力量。
好温暖，温暖到她像躺进了一片温水，干涸的内心好像是找到了一小块栖息之地。
印象中，似乎是有谁也这样轻拍过她的肩膀。
啊，是奶奶。
她还记得每次到了桔梗的花季，奶奶总是在小院子里面忙来忙去，记得大学的时候，她也想种出一朵桔梗花，但是，不知道哪里出的问题，她种的桔梗就是不开花。
那时候，她很沮丧。
奶奶就把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她，“我家年年不生气，种不出来就算了，奶奶种的全都给你好不好？”
“可是我不想要奶奶种的，我想要自己的。”江入年躲在奶奶的怀里瓮声瓮气。
“我看啊，不是想要我种的，是想要某个男孩送的吧！”
奶奶的话让江入年脸色通红，她想起了沈清川，她刚和自己的心上人确定关系，恨不得一分一秒都不分离。
“奶奶，你怎么知道？”
奶奶笑了笑，“我是你奶奶，我还不清楚我的孙女是什么样的吗？最近你回老家，魂不守舍的，总是看你那破手机，我看，是恋爱了吧！”
江入年心里很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嗯。”
不想再看到奶奶揶揄的目光，江入年迅速转移了话题，“那奶奶呢？为什么这么喜欢桔梗花？”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她笑着拿起了一支花朵，“你知道桔梗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是永恒的爱。”
“原本我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这是你爷爷跟我说的。他送给我的第一朵花，不是玫瑰，而是桔梗，他说要给我永恒的爱。我就跟他说啊，你是不是傻，哪里有什么永恒的爱啊，可是那个糟老头子，死活不听，坚持每年情人节，送我一朵桔梗花。”
这还是江入年第一次听到奶奶说爷爷的事情，在她脑海中没有爷爷的印象，她只知道，爷爷似乎是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
听到这里，江入年感觉到有些悲哀，承诺过每年都送花的人不在了，所以奶奶才每年都要种桔梗吗？
“到现在，你爷爷去世这么多年了，他说过的话再也实现不了了，你说，他是不是傻？”
江入年摇头，“我觉得不傻，我觉得爷爷很浪漫。爷爷现在一定在天上看着你，奶奶的花能长得这么好，一定是天上的爷爷在保佑。”
奶奶听了哈哈大笑，随后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也是个傻的！随你爷爷！”
笑完之后，奶奶用世界上最包容的眼神看着她，“不过，我家的大傻妞，以后也会得到独一无二的桔梗花的。我家年年，也会总有永恒的爱。”
她从小就很听奶奶的话，所以，奶奶的话她相信了，她坚信着自己能和沈清川走到最后。
所以，离开老家前，她偷偷地拿了一朵桔梗花，用彩纸把它包装了一下，然后把它送给了沈清川。
那时，她为了面子，说这朵花是她自己种的，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眼神闪躲的撒谎样子，在沈清川眼里那样明显，他几乎一眼就知道她在撒谎，但是他没有揭穿。
沈清川只是温柔地笑，然后摸着她的头，俯身亲了她的唇，含了含上唇，鼻尖在一起蹭了蹭，姿态缠绵又亲昵。
沈清川这般好，这般温柔，以至于到现在，江入年都不敢回忆和沈清川分手时他的样子。
在她的印象中，沈清川一直是温柔的，包容的，和干什么事都情绪化的她不一样，沈清川的情绪一直都是稳定的，他是那样镇定自若，仿佛这个世界上任何的事情都难不倒他，都打不败他。
可是，她提出分手的那一天，他是那样焦躁，那样不安，他急切的追逐着她，他的手紧紧抓着她，像是要把她刻在怀里，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那种表情，以前的江入年不知道，但是，现在她明白，那是一种快要失去前的恐惧和不安。
她记得，他哭了。
沈清川哭的样子，她不敢看，所以只能一股脑的往前走，她害怕，只要他一哭，自己就会心软。
可是，她不能害了他…
她只能往前走…
走到一个再也没有沈清川的地方。
所以，奶奶啊，你一定不知道，桔梗花还有另外一个花语，那就是无望的爱。她真的爱他，但是，他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