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坏种(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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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我见到楼西祠时,他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状态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爷爷也是得癌症死的,查出之后人就直接蔫吧了,一瞬间失去了活力,躺在病床上什么并发症都来了。
原本医生说他能活三年,在医院躺了半年就不行了,亓远给他弄去了美国,在那边治疗一周后,火化回国。
心态很重要。
楼西祠活久一点吧。
他骑车巡航来的,凌晨天刚刚亮起风吹在身上还有些凉,我坐在后座,他骑得很慢。
“去哪?”我问他。
他忽然加了一把油门,笑着说;“去把你卖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昨天傍晚晒夕阳时听到的八卦。
他今天生日。
我抓着他身上的皮衣有些调侃地说;“二十六了啊。”
他也照样调侃起自己来;“是啊,又老了一岁。”
前面的风有些大,我没再说话,躲在他身上避风。
一眼望不到头的盘山公路,另一座山顶被染红了,接着往前开是半个太阳。
天渐渐亮起,山间的雾散去,火红的太阳近在眼前,好像再往前一点,再快一点抬起手就能抓住一样。
我往后靠着,靠在车后的靠背上,看着楼西祠的背影和火红的晨阳打在他身上,额前的发被吹起。
风里有一股很清晰的味道,不知来自山间植物树木的还是他。
要是没生病,现在二十六岁的他会在干嘛?
深夜的酒吧,清晨的赛车场,或者是更遥远的地方更大的刺激。
西雅图的秋天的第一首歌,他敲动节拍鼓间的自由与浪漫。
要是我去没去看那次日出,义无反顾的选择跟着亓远,现在的我又该是怎样的。
灯红酒绿,流连忘返……
我想往下设想,又不敢往下设想。
我本身就不是个好东西,破败的灵魂,肮脏的血液。
又坏又烂的种。
坏到透烂到透。
就等死透了……
楼西祠带我去了镇上,转了半天最后在一个米粉店停下。
米粉店不大,里面人很多,楼西祠指了指上面的招牌问我;“想吃那个?”
我抬头看着店门上面写着的十个大字;拌粉、烫粉、汤粉、炸粉、炒粉。
“炸粉。”我第一眼就看到炸,也好奇。
粉还能炸。
楼西祠点了碗拌粉,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下。
镇上的人很多,大概是周末,每个小孩手里都拿着一袋长长黄黄的东西。
我视线跟着他们转,不一会怀里出现了一个同样的东西,还是彩色的。
对上我疑惑的眼神楼西祠倒了杯水解释道;“他们小孩都有。”
这个意思像是,他们有的你也要有,你也要有。
仅亚于我是你爹。
如果我是他妹倒无所谓,可我们毫无瓜葛这就算……
也可能他不怎么想。
粉很快就想来了,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以为是用油炸的粉,端上来的却跟油泼面差不多。
一个意思都是放了调料之后浇上热油激发香味。
楼西祠吃饭速度很慢,显得我一点也不优雅。
我端着空碗看着慢条斯理的他敲了敲筷子表示自己的不满。
楼西祠抬头看着我,过了会两口将碗里的吃完站起身来;“走吧。”
我站起来跟在他后面,他又带着我转啊转,最后停在一个狗摊。
狗摊摆了很多个笼子,品种不多,大的小的都有,还有几只刚出生地窝着一团。
楼西祠摸了摸其中一只白狗的头,又摸了摸另一只狗的后背对我说;“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