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询问
皇帝只是吃了那一口便没再动筷子，她用左手撑住脸颊，侧着脑袋，双眼渐渐放空，似乎是在发愣。
莫子墨注意到了皇帝的异样，但他没有问，作为下人，就不能乱打听主人的事情，更何况，现在自己正干饭呢，就算好奇，那也可以吃完饭之后再问啊。
吃完饭，几个傀儡便立刻出现收拾起了桌子，随后又有傀儡送来了糕点和茶水，这时，皇帝才正式吃了起来，莫子墨也算是明白了，皇帝并不喜欢吃“饭”，而是更喜欢吃甜食糕点。
“小柜子，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陛下您请问。”
莫子墨立刻起身对皇帝行了一礼，皇帝压了压手，示意莫子墨坐下，莫子墨也不坚持，立刻坐了下来。
“我问你，你在杨妃宫的时候，有看到过杨妃会见过谁吗？”
“会见？您指的是？”
“我指的是，不属于杨妃宫的人，或者说，她有没有见过你觉得是不属于杨妃宫的人？”
皇帝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莫子墨意识到皇帝很在意这件事，便也认真地思考起来，他虽然在杨妃宫就是一个打理花园的，甚至都没能靠近过杨妃宫，但杨妃和皇帝有一个共同的喜好，那就是喜欢在花园的亭子里吃糕点，喝茶，所以莫子墨其实是经常能看到杨妃的。
“好像是有！我记得那是一个黑纱遮面的女人，我当时隔得远，对方又遮着脸，所以我不知道对方的长相，但我觉得那应该就是您说的不属于杨妃宫的人，毕竟她是遮着脸的。”
“黑纱遮面……”
皇帝咀嚼着这个词，眉头逐渐皱起。
“还有更多细节吗？比如年纪，声音，身高，或者别的特点。”
“这个……”
莫子墨再次思考起来，他思考得很认真，皇帝没有出声打扰，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莫子墨。
“她和杨妃差不多高，但是腿没有杨妃的长，嘴唇涂了紫色的唇彩，胸也没有杨妃……”
说着说着，莫子墨的声音突然卡住，因为他注意到皇帝看自己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她们俩差不多高，你是怎么判断出那个人的腿没有杨妃的长的？还有，你不是说那个人遮着脸吗？你还能看到那人的唇彩？”
莫子墨一下就慌了，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个老色胚，平时看杨妃最喜欢的就是看那双大长腿和胸前那两坨肉吧？这话如果说出来，他觉得就算皇帝再怎么脾气好也得一巴掌把自己拍死。
“啊……呃……啊！是因为她们俩是并肩在花园里走，最后走进亭子里的，她们走的时候是差不多高的，但是坐下之后呢，杨妃就要稍微矮一点了，根据相对论，那不就是杨妃的腿更长一些了吗？至于看到唇彩，那是因为那个人吃糕点，喝茶的时候有掀起一点黑纱，勉强能分辨出来嘴唇的颜色。”
“相对论？什么相对论？”
“啊？身，身高，身高相对论。”
“呵！原来还有这种相对论啊？”
皇帝的语气中多了些许深意，显然是对这个相对论持一定怀疑态度的，但她却也没有直接点破，莫子墨额头渗出来些许细汗，事到如今，他只能咬死这点，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自己是老色胚，整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欣赏杨妃的大长腿。
“啊！对了，那个人当时和杨妃的交谈似乎不是很愉快，我虽然隔得远没听到她们的交谈，但杨妃当时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莫子墨赶紧用新的情报将话题揭过去，至于这个情报有没有实际上的作用，那都无所谓，能把刚刚的话题揭过就可以了。
不过皇帝似乎在这个情报中得到了连莫子墨都不知道的信息，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杨家啊……终究是我手软了，既然如此，那就打掉吧。”
皇帝的声音很小，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又刚好能被坐在桌子对面的莫子墨听见。
哇擦！不是吧？这就要打掉整个杨家了？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莫子墨不敢相信皇帝竟然仅凭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几句话就下定决心要打掉整个杨家，要知道皇帝明面上只有杨妃这一个妃子，换句话说，杨家算是当朝第一外戚，只要皇帝亲政，那权利就是大大的，结果现在皇帝却要打掉杨家，这可是要干掉自己的老丈人啊！
“陛下，是否需要我将您的旨意转告给德王孙？”
莫子墨硬着头皮做最后的确认，这也是皇帝最后可以反悔的机会，如果皇帝点头了，自己把这话跟德王孙一说，那德王孙是肯定会立刻采取动作的，毕竟上次德王孙在没有与皇帝有过任何交流的情况下就连夜调查出了杨家的情报。
而如果皇帝摇头，那这件事就还有的缓，皇帝就还有思考的时间。
“不，不需要你转告。”
刚听到这里，莫子墨稍微松了口气，心想，皇帝还是能耐住性子的，然而下一刻他就不这么想了。
“今天小齐王回京，德王孙必然也会来，我到时候亲自和他说。”
完了，皇帝这是铁了心要弄掉杨家了，怎么会这样？之前皇帝对杨家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啊，之前皇帝明显是想捞一把杨家的，怎么听了我的话之后态度就变了？对了，是因为皇帝去见了一次杨妃！而且还和杨妃聊得不怎么愉快！
莫子墨终于找到了关键点，一下豁然开朗，不过他开朗不开朗已经不重要了，反正皇帝已经下定决心了。
时至下午，前殿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随后侍小蕊快步进来，率先向皇帝禀报。
“陛下，小齐王携王朝公主来了，另外，德王孙和欧阳女大公也来了。”
“嗯。请他们来花园凉亭。”
“是！”
侍小蕊应了一声便重新返回前殿，然后便领着四个人走了过来。
其中两个人莫子墨认识，正是德王孙和欧阳婉，而另外两个人同样是一男一女，男的长得跟德王孙有六七分相似，同样是风度翩翩，头戴玉冠，腰挂佩剑，背上还背着一个一张弓红色的弓和一个箭袋，这是莫子墨意料之中的，但另一个人却差点没让莫子墨把眼珠子给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