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相同的怪症

楚楚找到油灯点亮，只见一个七八岁男孩躺在炕上，老黄夫妇俩歪倒在墙角。后者被点了昏睡穴，没受其他伤害，经一番推拿解穴，先后醒来。

“楚楚，何小哥，是你们……咦，我怎么躺在地上……”老黄迷糊地说道。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没啥事，我一直在等你们，好久也不来，就……睡着了？婆娘你晓得吗？”

老黄说不出个所以然，黄氏也摇头，没半点儿记忆。他们肯定是被那女人偷袭，失去意识。

当归在炕边坐下，替病人诊脉。按了几秒钟后，他失声惊呼：“啊——”接着将另一只手伸到孩子的口鼻下，面色沉重。

老黄夫妇以为爱子无救，惊惶不已：“怎样，能治好吗？”

“是否与眉山府小宝的病相同？”姬云飞看出了端倪。

当归点头，楚楚与贺亚男惊讶，齐声问道：“孩子如何发病的？”

“不知道。三天前他去山上割草，直到吃晚饭时也没回来，乡亲们一起去寻找，发现人躺在树林里，昏迷不醒。请了两个大夫，都瞧不出病因，说是没有任何内外伤。又去请普渡堂的仙长看，仙长说没救了……”老黄说着，哽咽起来。

“黄大叔放心，这病我能治。”

当归从医箱中取出银针，在孩子的穴位上扎好，施展“九针破脉术”。这回轻车熟路，接引石能量很容易冲破了心脑部的阻塞，十分钟后，孩子睁开眼睛。

老黄夫妇惊喜交加，一边抱孩子嘘寒问暖，一边没口子道谢，连称“神医”。当归问孩子：“你还记得昏迷的过程吗？”

男孩迷茫地眨眼，想了一会儿答道：“记不清楚……好像做了个噩梦，有一个魔鬼要吃掉我的魂魄……”他回忆起梦境中的可怕情形，禁不住浑身发抖，目光恐惧。

“魔鬼长什么样子？它如何吃你的魂魄？”

“很高很大，看不清脸，浑身冒火焰……呜呜呜……”孩子大哭起来，黄氏紧搂着拍打脊背安慰。

当归不便再往下问，嘱咐了一些康复的注意事项后，告辞离开。老黄清楚求知堂的规矩，不多挽留，吆喝黄氏说：“呆婆娘，发啥子愣，还不去拿银子。”

当归怎肯收他们的钱，一边谢绝一边跑出门。贺亚男走火入魔经脉受震**，暂时不能运气，姬云飞和楚楚架着她飞。

“两个孩子的病铁定是刚才那女人下手，奇怪，她想干什么？阻塞小孩子的经脉，对修道者有什么好处？”当归迷惑不解。

“或许是修炼邪门功法？”贺亚男猜测，转而想到一个不妙处，“她失败了两次，万一不肯罢休，明天再去老黄家下手呢？”

其他人默然不语，贺亚男急得直催促，你们哑巴啦，快说话呀。

当归说：“这件事咱们没时间也没能力管，可又不能禀报长老，按刚颁布的禁足令，偷溜下山要关几个月禁闭。”

贺亚男十分不悦，斥责道：“性命关天，你怎有许多顾忌！我不管，明天就去告诉鸣玉长老，关禁闭也不怕。放心，我把事情全揽下，绝不连累你们！”

姬云飞冷笑讥讽：“全揽下？凭你那个空心脑袋，说不了三句话非露馅不可。”

贺亚男瞪起大眼睛扭头看他，欲发作。楚楚急忙劝阻：“你们别吵，我认为孩子不会有危险。”

“为什么？”

“上次小宝不是没再出事？黑袍女子真要杀人的话，一掌即可拍死，何必费力气堵塞经脉。还有弄昏老黄夫妇，明显是想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现在既然暴露了，应该不会搞第二次。”

姬云飞表示赞同：“正是。她完全可以连我们一起干掉，无需逃走。当归，你认识她吗？她对你特别手下留情啊。”

当归也有这种想法，水球打过来时，自己根本挡不住，对方却莫名其妙地收招。然而若不想杀人，最开始为什么发超厉害的紫光球？

“可能在屋子里时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人，想灭口。后来发现我们是原道宗弟子，怕惹麻烦……”姬云飞说到一半停住，感觉难以自圆其说。

楚楚沉思着自言自语：“那道紫光攻击，看起来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姬云飞与贺亚男听她一说，也觉得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回忆方才的情形，令人冷汗直冒，心有余悸。黑袍女子功力之高为他们生平所仅见，水球术和火雨术都是入门法术，就好比形意拳、三才剑之类，用来锻炼基本功，攻击性相当弱。在她手中却化平凡为神奇，威力无穷。

“依我看，她故意用平常招数，以掩盖真实来历。”姬云飞做出判断。

楚楚反驳：“她使用五行神术，即暴露出身份，必定是万法宗弟子无疑，还有什么可掩饰的？”

讨论了一路来到三叠湖畔，依然没得出结果。最后当归提出折中方案：“暂时先保密，如果老黄的孩子再发病，便报告梁学监。”

众人一致同意，各自散去。

回到守拙观时，已三点零五分，当归躺在**假寐，思绪万千。比起其他古怪事，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人怎可能在每分钟心跳四五次的状态下存活？

第二天上午是金丹初论课，正讲到如何把先天元精炼化成丹田的真气。在修道术语中，元精、元气、元神是三个基本概念。“元精”代表人肉体中的先天精华，“元神”指人的潜意识，“元气”即真气，这三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精、气、神”。

在讲解完上的内容后，叶知秋总结道：“元精是维持生命的能量，在平常状态下，大部分都转化为杂质浪费掉了。所以入静时，必须深入到元神之内，忘记一切杂念，令呼吸若断若续，心跳绵长起伏，身体似存非存，从而汲取更精纯的元精，炼化真气。什么时候大家能把心跳和呼吸减少到一分钟三十次，金丹就差不多结成了。”

他的意思是，修道者在炼气时，要将思维沉入潜意识中，尽量降低人体的生理活动，以增加元精转化为真气的效率。

听到此处，当归联想起两个孩子的病，举手提问：“叶师傅，如果普通人的呼吸和心跳降低到一分钟四五次，还能活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