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拜见苏侍(第2/2 页)

烛火安静的焚烧着，黑夜漫长却总是惹得人思绪万千。

——

“宋凝之拜见苏伯父。”

宋凝之看着苏侍眼眶竟也一热，这么多天以来，她组织难民、训练难民只为救下陈怀从，再助他拿下晏城，以此为契机正式踏入京城。

“我早该想到会有今日的，虽然我一直认为会是你父亲或者是你哥哥。”

宋凝之沉思片刻，还是如实回道。

“池城并非安全之地，父亲和二伯也发现如今有很多人在盯着他们，大哥一直在父亲身侧帮着分担，只有我才能脱身。”

出乎意料的是苏侍似乎料想到了她要说的话一般，竟也不觉着意外。

“如今梁国局势不同以往太平，朝中仍有部分大臣认为应该力求和平，不过还是有许多有眼力见的大臣在，他们争论的时候，总会提及你祖父。”

先皇还在位的时候，宋老将军是个忌讳。

如今是梁康帝在位，关于宋老将军的过往也就不用避讳了。

“反对的人不能左右陛下的心思，于是只能对着你们下手，或者说，这京中惦记着你们的人不在少数，宋家作为武将世家，无论是底蕴还是根基，就算是被驱逐了京城也未必就此消失了。”

“若是如此就让你们回京，那当年那人的所作所为不就白费了。”

他这话说的直白，却又让人知晓其中深浅。

“既如此，那我便加快彻查的速度，要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抓他们出来。”

宋凝之说着，拳头都硬起来了。

多少个在池城的夜晚，她看着祖父对着远方孤寂的独自伤感，看着父亲伟岸的身姿却只能在池城施展，看着大哥明明有雄伟大志却只能做着平凡职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张莫须有的罪证。

她也曾问过祖父为何不查，祖父叹了口气。

“那是通敌叛国的事情，我耗得起，宋家其他人耗不起。”

先皇经过宋家一事后越发的打压武将世家，祖父连夜带着直系一脉离开京城，只求陛下看在于他过往的情分上，能放过宋家旁系和他手下的将士们。

后来梁康帝即位没几年，因着池城的位置也很是偏僻，虽然不及小禧城和小元城却也总是能遇上乌恒人，父亲很快就发现了乌恒人的异样，他试着同周边城池的人沟通，却无奈人家根本听不进。

父亲只得守备好池城，不再理会其他城池。

乌恒人突破第一座城池的时候，父亲操练军队的时间开始变得更多了，就连伯父也时常早出晚归的，大哥要协助父亲，母亲和伯母要组织城中的妇女为士兵们编织棉衣。

宋凝之就是在全部人忙上忙下的时候逃走的，她写了两封信，一封给祖父一封给家中其他人。

她没有经历过在外挥洒热血报国后，回京第一件事就是被污蔑叛国的悲愤和失望，所以她做不到忍让，她对帝王没有失望只有愤怒。

直到她随陈怀从收复晏城的时候，她才恍惚觉得自己上京才是真确的。

那种刺痛实在是太痛了，祖父为国守卫疆土数十年却只得一个叛国的名头，他想争论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京城上下都知道了。

百姓没有对着他唾骂，却眼神忌惮。

他无助、悲哀、失望。

就像是被人从背后刺了一刀一般，从心底开始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