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怨灵的残影

卡斯兰拖着疲惫的身体跟随艾薇走出试炼场的中心地带。空气中的怨气已经消散大半，但夜色却愈发浓重。月光如同被雾气遮盖，只剩下模糊的光晕洒在山林间，映出地面杂乱的脚印和破碎的石碑。

“你之前说，这些幽灵犬不是本体？”卡斯兰打破沉默，尽管身体疲惫，他依然忍不住好奇，想弄清这些怪物的来历。

艾薇的脚步没有停下，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它们不过是怨灵的残影，是这片试炼场的‘投影’。真正的怨灵，比你见过的任何东西都更加可怕。”

“残影？”卡斯兰的脚步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那我们刚刚毁掉石碑……”

“只是暂时封住了它们的行动。”艾薇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冰冷，“这片试炼场不是普通的地方，它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让人通过，而是为了吞噬一切闯入者。”

卡斯兰的眉头微皱，想要继续追问，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隐约的低语声。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见黑暗中有一道影子正在缓缓移动，那影子拖着长长的尾巴，像是某种动物，却又完全看不清楚具体的轮廓。

“又来了？”卡斯兰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安。

艾薇停下脚步，冷冷地说道：“别声张，跟着我。”

她没有拔出长弓，而是从腰间取出一枚银色的小镜子，将它缓缓举起，镜面在月光下反射出一道柔和的光晕。那道光晕如同水波一般扩散开来，笼罩住两人的身体。

“这是什么？”卡斯兰压低声音问道。

“镜灵盾。”艾薇的声音依然冷静，“它能隐藏我们的气息，只要不轻举妄动，那东西就发现不了我们。”

卡斯兰点点头，尽量放轻脚步，跟在她身后。他的目光依然忍不住追随着那道移动的黑影，那东西的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压迫感，仿佛整个空气都因它的存在而变得凝重。

随着距离拉近，卡斯兰终于看清了黑影的全貌——那是一只巨大的怨灵鸟，通体覆盖着灰白色的羽毛，双眼漆黑如墨，没有瞳孔，双翼展开时仿佛遮天蔽日。它的爪子如同弯曲的刀刃，锋利无比，地面被它的爪子划出一道道深痕。

“这是什么？”卡斯兰压低声音问道。

“玄冥怨鸟。”艾薇的语气多了一丝凝重，“它是玄冥族用来守护试炼场的凶灵之一。别靠近它，否则我们都会死。”

“那我们要怎么离开？”卡斯兰的心脏跳得飞快，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耐心。”艾薇淡淡地回答，目光死死盯着怨鸟的一举一动。她缓缓后退，带着卡斯兰绕过怨鸟所在的区域，步步为营，谨慎得如同踩在刀尖上。

然而，就在他们快要绕出怨鸟的视线时，一阵刺耳的尖啸声突然响起。怨鸟猛地抬起头，双翼展开，庞大的身躯几乎覆盖了半片夜空。它那漆黑的眼眶中忽然亮起两点猩红的光芒，死死地锁定了他们的方向。

“不好！”艾薇冷喝一声，迅速收起镜灵盾，反手取出长弓，“跑！”

卡斯兰没有犹豫，转身便往后方的密林中狂奔。身后的怨鸟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双翅一振，掀起狂风，紧追不舍。狂风卷起地上的枯叶与碎石，宛如沙尘暴般扑向两人。

艾薇的动作极为迅捷，她一边后退一边拉弓，三枚冰箭同时射出，直奔怨鸟的翅膀。冰箭命中目标，怨鸟的翅膀瞬间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冰霜，但它的速度丝毫没有减缓，反而更加暴躁。

“快点！”艾薇冲着卡斯兰低吼，她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急躁。

卡斯兰拼命奔跑，但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怨鸟的爪子从他头顶擦过，带起一阵狂风，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

“卡斯兰！”艾薇迅速转身，寒霜长弓再度拉满，一道耀眼的冰光射向怨鸟的眼睛。

怨鸟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身形一顿，随后剧烈颤抖起来。艾薇趁机冲到卡斯兰身旁，一把将他拉起：“别愣着，快跑！”

卡斯兰顾不上喘息，紧跟着她钻入密林。怨鸟的嘶吼声震动整片森林，树叶簌簌而落，地面的枯叶被吹得四处飞扬。二人穿梭在密林间，脚下的泥土湿滑，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刃上行走。

“这里！”艾薇突然向左转，带着卡斯兰钻入一个隐秘的石洞。她迅速掏出一张符箓，贴在洞口，符箓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将整个石洞隐藏在一片迷雾中。

洞外传来怨鸟的怒吼声，它在洞口徘徊了一会儿，最终振翅离去。卡斯兰瘫坐在地，喘着粗气，浑身冷汗浸透。

“这是什么怪物……”他喃喃道，声音中带着惊恐。

“玄冥怨鸟。”艾薇收起长弓，坐在一旁，目光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不是我，你已经死了。”

卡斯兰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谢谢。”

艾薇微微挑眉，冷笑了一声：“道谢没用。你要是再拖累我，我们都活不了。”

卡斯兰抬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她的话虽刺耳，却是事实。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他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不甘。

艾薇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等它离开后，我们继续前进。不要再出差错。”

卡斯兰点了点头，攥紧拳头，心中暗下决心：他绝不会再成为她口中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