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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云深何处见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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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涎香庄重古朴的香气在封闭的屋子里袅袅绕绕,幻化出烟云山河。

林晔昭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额头抵着地一动不动,是极其标准又谦恭的姿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静默得落针可闻。

楚洛斜倚着,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手边花瓶里的几枝花,姿态慵懒,却释放出慑人的威压。

林晔昭的腿已经麻了,贴在地上的双手也冷得像块冰一样,可他依旧纹丝不动地保持着恭谨的姿势。

又过了很久很久,久得林晔昭觉得这双腿都快冻僵了,楚洛终于打了一个哈欠,悠悠道:“爱卿平身吧。”

林晔昭撑着双腿的酸麻,动作利落地站起,低着头看着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自己的影子,“谢陛下。”

楚洛斜睨着他,“爱卿与六年前真是大不相同了呢。”

林晔昭道:“边塞风土人情皆与中原大不相同,臣奉旨驻守边关六年,性情有所改变也是自然。”

“呵,是吗。”楚洛垂下眼眸,“不过我还是喜欢林太尉从前的性子呢,不像现在,都让人看不清了。”

“臣是西靖太尉,若还是天真鲁莽,岂不惹人笑话,也愧对陛下的隆恩。”

他这几句滴水不漏的话惹得楚洛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他终于抬头看向林晔昭,一双黑黝黝的眸子似浸在冰泉中一般,清凌凌的倒有些像云深,林晔昭恍惚间似看到了当年那个总是跟在摄国殿下身后的病弱少年。如果说当年的摄国殿下是烈日骄阳的话,楚洛就是冰泉水里倒映的月亮,温柔而疏离,病弱弱的缺了一分生气。

他们都看错了他,包括楚犀。

那不是月亮,那是沉睡的雪狼啊,一旦他睁开眼睛,就会毫不留情地咬断所有人的脖子。

“林太尉,当真是成熟了。”楚洛拨弄着娇嫩的花瓣儿,感慨道。

林晔昭对自己昔日的评价还是非常贴切的,天真鲁莽,六年前的林晔昭少年得志,一战成名,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是多少京城女儿的深闺梦里人,处在权力漩涡的中央,却天真愚蠢得可笑,自以为一身铮铮铁骨便能顶起天地。

两人一问一答,一个暗藏机锋,一个滴水不漏,几番下来却也一副君臣和睦的模样。

外头的天色渐渐西斜,有太监进来询问晚膳的安排,少年皇帝漫不经心地吩咐道:“去皇姐那儿吃吧。”

仿佛一记重锤砸在林晔昭的心里,林晔昭猛地抬起头,震惊慌乱的神情都来不及收敛。

楚洛站起身来,慢慢地抖了抖白衫的褶皱,将歪斜的发冠也扶正了些,见着他这副神情,有些嘲讽地勾起嘴角,“皇姐尚在,爱卿需要这般震惊吗?”

萧珣把楚犀藏了三年,他便不信他林晔昭一无所知。

这倒真是楚洛错怪林晔昭了,萧珣为着保护楚犀可谓把风过崖围得固若金汤,一丝风声都漏不出去,林晔昭,还真不知道。

林晔昭听到他的话反而松了口气,看来楚洛并不知道楚犀来找他的事,只当是他和萧珣联手把楚犀藏了三年。

看来要找个机会和楚犀见一面,昨儿还好好的,今儿整这一出,之前明明不是这么安排的,他得好好问问她。

不过既然她回宫了,那她就不再是云深,而是楚犀了。

这样也好,流落在外的女儿,总是要回家的。

楚洛把楚犀安排在了离洛水宫不远的灵犀宫,灵犀宫的设计与里面的布置竟与流光殿分毫不差,楚犀走进去的时候着实惊了一惊,恍惚间倒有种回到了流光殿的感觉。

楚洛说,这是为了纪念她而建造的,天天有人负责打扫,他怕她魂归之时找不到家。

那时的楚犀沉默了许久,然后轻轻抱住少年单薄的身体。

我不会走了,她说。

楚犀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是高高在上的摄国殿下,皇后嫡出,出生即封号摄国,上头只有一个非皇室血脉的哥哥。她自小在朝堂长大,执掌摄国令权倾朝野,深受臣民爱戴,登基为女皇,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她也一直这么觉得。

后来,一场宫变将她从梦中惊醒,曾经那个温柔沉默,一向疼爱她的皇兄利用她的信任篡夺皇位,还将她囚于高塔。原先种种不过是迷惑她的表象,他恨她,怨她。曾经那个和蔼可亲,父皇灵前发誓辅佐她的叔父背信弃义,为了权势助她的皇兄登上皇位。

忽喇喇似大厦倾。

被囚于黑暗的高塔的三年,她终于褪去了所有的天真,机关算尽,一场大火烧毁了高塔,烧毁了承载着她所有美好时光的流光殿。她顶替了风过崖大小姐云深的身份,行走江湖。

在出逃的那天,在一个破庙,她顺手救了中毒负伤的魔教教主之子阎玥,为他改名长空玥,收为己用。那个表面纯良和善的少年内心扭曲阴郁,对她有着近乎变态的占有欲。

春去秋来,梧桐叶落了一层又一层。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在那个温暖和煦的阳春三月,她受帖前去为武林盟主的长子秦笙治病,那重重帷幕之后,熟悉的容颜唤醒所有前尘往事。

冥冥中,命运的齿轮重新开始转动,积年尘灰簌簌落下。

……

楚犀醒来时,红肿的眼睛尚蒙着薄雾,她呆愣愣地望着头顶熟悉的流光纱,仿佛还是昔日在流光殿的时候,仿佛一切不过是午日间一场大梦。她摸了摸枕头,果然已一片冰凉。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前尘往事,若真能如一场梦,该多好呢。

她坐起身,早有听着动静的宫女候立在门口,听到她传唤的声音便轻手轻脚地进来了。

这位传说中的摄国殿下当真是第一美人,就是这气色未免苍白了些,看着病病弱弱的,似一樽易碎的瓷器一般。

楚犀望着她的脸有些出神,当年望月死的时候,也和她一般大小吧。她在风过崖的后山给望月立了一座衣冠冢,每年清明时节便提着两壶酒去她坟头坐一坐,烈酒入喉,醉生梦死间倒真像是故人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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