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夜盗名单

虎贲将军跪倒在地，“参见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杨忠贤有所行动了？”皇上期盼地问道。

“正如陛下所料，今日大皇子在辋川酒肆这么一闹，着实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臣得到密报，杨忠贤今晚要出宫，债帅名单应该就在辋川酒肆。”虎贲说道。

原来，辋川酒肆表面上是一个酒肆，其实它是长安城最大的黑钱庄，杨忠贤就是钱庄的幕后主人。如果皇上能拿到债帅名单，就可以先发制人，铲除掉那些借债的禁军将领。

大皇子故意到酒肆闹事，金吾卫借机去抓人盘查，杨忠贤只要疑心钱庄败露，就会露出破绽。一切原来都是精心设计的，只不过雪千行误入局中。

“虎贲将军准备何时动手？”皇上迫不及待地问道。

“金吾卫将士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动身，一举端掉辋川酒肆。”虎贲将军摩拳擦掌。

雪千行惊出一身冷汗，“万万不可。”

“何出此言？”皇上不可思议地看着雪千行。

雪千行郑重其事地说道，“辋川酒肆按照五行八卦建造，里面定然机关重重，贸然行动，不但拿不到名单，更有全军覆没打草惊蛇的风险，请皇上恩准我盗取名单。”

“你需要多少人协助？”皇上不放心地问道。

“我和虎贲将军足矣。”

雪千行和虎贲换上了夜行衣，飞驰电掣地来到辋川酒肆，一楼和三楼黑沉沉的，二楼有微弱的灯火。虎贲执意要和雪千行一起进入，她觉得颇为不妥，一则她破阵找名单，实在无暇照顾虎贲。再则万一他们深陷辋川酒肆，外面连个照应的人也没有。虎贲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在外面等候，他从怀中掏出一只“断魂香”，点后，递与了雪千行。

雪千行来到酒肆东南门，施展壁虎爬墙术，停靠在二楼的窗户边，才发现窗户竟然是百炼金刚打造，她刺破窗棂纸，将“断魂香”探了进去。

一片哈欠声响了起来，雪千行知道里面的人中了迷药，事不宜迟，她必须要赶在杨忠贤到来之前拿到名单，迟则生变。

雪千行和虎贲来到酒肆的西北门，让他隐在黑暗中。雪千行抓起门上的两颗桃花钉，用力向左转动，迅速地闪在一旁，门开了，随后飞出一串毒箭。雪千行回头看了一眼虎贲，踏步进了辋川酒肆的一楼。

楼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光线昏暗。好在雪千行之前来过酒肆，熟悉这里的环境。她刚走了几步而已，不知道踩中了什么机关，“嗖”地一下，从地上钻出一个人影，手里擎着一把雪亮的寒刀。

雪千行不敢怠慢，晃动紫晶蝉翼剑，就要动手。未曾想人影停在她面前，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假人。

面前的假人，让雪千行忽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在终南山学艺十几年，精通武功、术法和奇门遁甲。她想到设计这个假人的目的，一般人见了假人，肯定会被吓跑，惊慌失措之中，必会踩中其它机关而死于非命。如果与假人打斗，前进两步必然吃亏。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用剑在两步前的青砖上点了一下，假人“嗖”地一下扑了过来，人刀合一，极速地劈了下来，假人和刀一并砸在地上，玉石俱焚，惊起一片尘埃。

雪千行知道必须找到一楼总机关，否则将寸步难行。她看到中间的一根明柱上，缠绕着一条金龙，磷光闪闪，龙爪飞扬。她用力地按住金龙的两眼，“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她长出了一口气，一楼的机关完全被她控制住了。

雪千行来到楼梯前，不走双数二四六八十，只走单数一三五七九，安然无恙地来到二楼。她知道一楼机关虽然已经破了，但是二楼依然机关重重，不可马虎大意。

二楼的中央站着一个寿星老，身披黄袍，手拄龙头拐杖，拐上挂着一个葫芦。寿星的左边，立着一只仙鹤，右边立着一个梅花鹿，两眼盯着前面。

雪千行迈开双脚，踏着九宫八卦的方位，三进两退，绕到了老寿星的背后，伸开双手抱住了寿星头，用力向左拧了一圈，按住寿星的双眼，“咔嚓咔嚓”一阵巨响，仙鹤和梅花鹿倒在了地上，二楼的四个角落里“稀里哗啦”坠落一堆毒箭。

顺着楼梯，雪千行上了三楼。三楼空荡荡的，八扇窗户紧闭着，楼中央只有一座莲台，台上有一尊观音菩萨塑像，观音身着白衣，左手持拂尘，右手持净瓶，赤着白玉似的双脚，盘腿坐在莲台上。

观音的前边，有两个穿黄衣服的小女孩，娇羞可爱。观音的背后，立着一个威风凛凛的护法神驮，手里擎着降魔杵。

雪千行足尖一点地，飘身上了莲花瓣，挥动宝剑，砍掉护法神驮的脑袋，周围“咯吱咯吱”响声一片，整座楼似乎都在颤抖，三楼的机关也破了。

一瞥间，她发现观音的眉眼，竟有几分像师父，雪千行神情恍惚了好一会。

响声过后，雪千行来到观音身后，搬动观音菩萨的脑袋，“吱呀”一声，旁边闪出了一道暗门，暗室里没有烛火，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一个青石桌，桌子上摆着一个小木匣。

她走上前去，发现木匣上刻着四个字：债帅名单。就是它了，她终于找到账本了。她不敢轻举妄动，用剑尖挑开木盒，“嗖嗖嗖”，从里面飞出几十只银针。她赶紧用剑拨打银针。

不好！一条娇媚的黑影蹿到桌子前，抄起木匣，向外奔去。

“哪里走？”雪千行紧追不舍，生怕自己的一番辛苦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说时迟那时快，黑影已经奔出了辋川酒肆，情急之下，雪千行娇斥道，“虎贲，拦住她。”虎贲从黑暗中奔出来，一时间不知所措。黑影一抬手，三只毒箭飞向虎贲，罩住了他的上中下三路，虎贲匆忙间躲开两只毒箭，第三只毒箭飞似的冲向虎贲面门，雪千行来不及细想，全力扔出手中的宝剑，击开了毒箭。

电光火石之间，黑影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

虎贲将军懊悔道，“没成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跑不掉的。”雪千行气咻咻地说道。

“何出此言？”虎贲诧异地问道。

“难道虎贲将军没有闻到她身上的瑞龙香？”雪千行知道黑影定然是宫中的女子，莫非她是梅昭仪？如此看来，后宫果然是藏龙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