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方神子想家了
还有那些屁民的田地里得了灌溉，以后就不会编那些怪话来诋毁他史大人了是不是？
因为潘老师下课晚了近一个小时，所以说好的午时涨水被硬生生的推迟，沿河的各州县主官和几十万百姓都眼巴巴的空等了许久。
不过神灵的允诺永不落空，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快看！快看天上！”忽然之间，就有人大声喊到。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涞水县方向，只见那边的天空中间已经多出了一条白练，仔细分辨……那似乎是一条大河？
他们的疑惑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因为那奔腾的河水很快就到了眼前，它一路奔腾到定兴县、河阳县，还将通过白沟河到达容城、雄县……滔滔的河水打碎了他们的一切焦虑。
农人跪在地上感激涕零。
各州县主官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如史县令这种被“闵龚现象”祸害最深的，他当众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浊的老泪悄然滑过了脸颊。
或许对于他们大部分人来说，这河水来的有些晚了。
因为长久的干旱天气，他们的大部分庄稼都已经枯死，能够挽救的只能是很小的一部分。
但只要他们能熬过这个崇祯十五年，来年必定能够获得一个极好的收成。
保定府、河间府的数百万人都将因为这条河流保住生命，而在原本的历史中，他们都是史中的寥寥几笔：崇祯十六年，河间、保定大旱，有蝗至冬，人相食，乃至草木俱尽。
得益于方愈提前要求的“沿途沟渠和支流小河务必保持通畅”，许多离拒马河和白沟河（名字虽有“沟”，但它也是大河）较远的村落也得到了这份意外惊喜。
比如涞水县的石亭村，村中的小河已经是第二次迎来河水了，而且这一次水量更大，且不再断流。
这一次用不着樊老头带领（人家要上班呢），村民就很自觉的跪在了河边开始感谢潘娘娘。
只是上回兴奋的上蹿下跳的樊老实却意外的有些平静。
有相好的年轻村民就问他了：“老实，你这是怎么了，早几天你不是还在庄稼地里急的团团转吗，怎么现在河里来水了，你却摆出这幅瘪茄子样？”
樊老实犹豫了一会，开口说道：“我不想侍弄庄稼了，我想和老头去砖窑场上班。”
樊老实家里虽然有钱（石亭村首富，第二富是颜秀才），但平日里他对庄稼地里的事是最用心的。
而且人人都知道，樊老实是个极其抠门的人，他爹偷偷买了二两烟丝都被他跳脚骂了好几天，现在这庄稼眼看就要成熟了，他还能扔下这庄稼不要了？
所以那村民顿感惊讶，他问道：“那你这庄稼怎么办，是不是要请长工？”
樊老实听了，脸上的肉心疼的直抽抽，良久才闷闷道：“不请长工，这庄稼地要租给胡二家里的，以后收上来的麦子……五五分成。”（胡二因为挑水已经累死了）
最后这个“五五分成”他几乎是咬着腮帮子说出来的。
要知道，现在佃户和地主的分成大都是三七开，还有些厉害的直接就是二八。
现在他樊家给胡二家里的五五分成，而且是在庄稼即将成熟的时候……这不能说傻，简直就是疯掉了！
年轻村民听了这话也张大了嘴。
要不是他天天和樊老实厮混在一起，还以为他樊老实和胡二家的寡妇有扯不清的私情呢……
额，有可能是他爹樊老头？年轻村民心里头揣测到。
樊老实不知道对方已经想到了他爹和胡家寡妇的私情，如果他知道了……他可能还真会去问问他爹……
因为把地租给胡二家，而且开出五五佃租的骚操作就是他爹搞出来的。
樊老实本来也是想请长工的，那样他自己在砖窑场的工钱拿出一小半就足以抵付请长工的费用，而且地里的粮食也能全收，等于是没有任何损失。
但樊老头却不同意，他坚决要把地租给胡二家的，樊老实左说右说都说不通，最后气的他差点就要放弃去砖窑场。
但他舍不得……不只舍不得那每天一钱五的工钱，更加舍不得食堂里的好饭菜，比如酸酸甜甜的西红柿炒蛋……
他上回随他爹到营地里去参拜潘娘娘，于是在食堂里混过一顿饭。（助理身份，樊老头是高级干部嘛）
从此以后就再也忘不了了，到家以后他吃什么都感觉没滋没味的。
听说食堂里还有土豆烧牛肉、酸笋炖腊肉、藕尖爆炒牛舌……他知道他爹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但他自己不争气，听了那些菜名，他好几次做梦都流哈喇子呢。
方愈现在已经离开了拒马河，本来按照安排，他是想领孙传庭参观一下铁匠工坊和组装工坊。
顺便也让他看看通过标准零件制、分工协作制做出来的标准火枪是个什么样子。（枪管暂缺）
但河边轰隆隆的噪音实在太大了，根本就没有办法进行正常交流，于是他只能匆匆往回赶，想把这些问题和潘老师说说。
回去的路上，方愈发现孙传庭、张皇后他们似乎有些话欲言又止。
包括高三他们，还有刚刚在河边激动非常的老刘，现在也换上了一副忧虑重重的的模样……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呢？
方愈心想能让这些大佬都一起为难的，那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被自己忽略了。
于是方愈便主动相问：“张副校长，孙副校长，你们是有什么事想说吗？”
两位副校长对望了一眼，然后颜值最高的张副校长开口了，她提醒道：“潘娘娘今日引天河之水降下凡间，我等大明百姓自是感激涕零（她也是百姓？），只是这天上的河水何其珍贵，潘娘娘如这般让它肆意流向拒马河，长久以往，只怕其他神祇会不答应……”
张副校长说的犹犹豫豫，但她心里还有一桩忧虑没有说呢：其他神仙闹意见还是小事，怕只怕潘娘娘因为这个触犯了天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