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实现一日三餐

“莲枝，咱一直觉得恁还小，什么都不懂，天天就会跟小七一起玩，没想到，恁能想这么多，这半年来。恁更加能干了。俺也不能拖后腿，等回家了，俺就拿笔写字。”五哥说着就红了眼睛，然后瞧了一眼离得远远的小七，高声说：“回家恁也跟着写。写不好不能睡觉。”

看着认真的五哥，我扶额，再看看喜气洋洋的小七，是该给他压力了。我都天天忙着想法挣钱呢，当然也看不得无忧无虑的人玩耍。

当我们擦着天空最后的一丝光亮进家门时，二娘正在院子里撒泼。娘气红了脸，爹在旁边安慰，我说以前爹娘都是会在村口接我们的，今天怎么没看见，原本是跘住了啊。

“俺没有偷，恁冤枉俺。俺就是去鸡窝看看。”二娘人坐在地上。她的大嗓门一边嚷着，双手还拍打着地面，本来就不干净的衣服更是弄得浑身是土。把泼妇的形象给展示的淋漓尽致。

我们仨人这次很默契地直接推着车到家门口，然后我和五哥合力把车上的菜筐给拿进去后，哥去还爷车。我这才走到娘身边问：“娘怎么了。”

娘红着脸，气呼呼地道：“今天去地里干活，想着恁几个去了县城，准备早回来接恁的，结果一到家，恁二娘正趴咱家鸡窝里呢！咱家的鸡这两天都吃虫子，一天最少两个蛋，今天一个也没有，她说没有偷，谁信啊。”

“俺没有偷，就是没有偷。”二娘一直就是这几句话，声音倒是很洪亮。

“没偷，干嘛不让俺看一下，跑什么跑。”娘也不甘示弱地回道。

“俺不活了，曹国恩恁看看老四家的，一家人全欺负俺。”二娘看我们一家人都站在一起看着她。她就向着家门口，闭着眼睛喊道。

趁她闭着眼睛，我一个踏步冲过去，手迅速伸进她怀中一摸，真的有两个鸡蛋，我掏出就跑。刚还在地上准备再嗷的二娘，立马起身用手拉我，经常锻炼的我，还时不时地去爬山，身体又瘦小，哪是她一个大高个这么容易抓到的。我跑回娘身边后，就把鸡蛋递给娘，回头看向二娘，不说话。

二娘拍拍身上的土，呲着牙，瞪着眼，斜视着我，恶狠狠地说：“又是恁这个死妮子，这么强盗，成天给个泼猴似的，以后嫁不出去。然后有人家就气呼呼地回屋了，至始至终二爷家也没有出来一个人管。

晚上我们关上门，我拿出了菜筐里的肉，娘吓了一跳，问：“哪来的钱买的肉，怎么还买这么多。”

为了自己的身体，趁此机会跟娘讲一下，人还是一天吃三顿饭更健康。我双手拉着娘，把她按到凳子上坐好，我也拉了一张凳子坐在娘的对面，准备给娘好好讲一讲。“买的钱呢，咱们先欠着，人家有钱，不在乎多等几天，但是俺哥和弟都要上学，上学多贵啊，俺可听说了，要是吃不好，学东西就比别人慢，掏那么多钱，就因为吃不好，浪费时间在学堂，多可惜，不是？”

娘看着我点头后又说：“恁大爷不是也吃两顿饭吗？咱村里的人家不都是两顿饭。”

我忍住想往上翻白眼的动作，拉了拉娘的手，说：“那娘看，大爷都多大了，还只是一个秀才，买俺菜的那家天香楼，知道吧，里面的庆叔可比大爷小多了吧，人家都是举人了。他就是一天吃三顿饭。”对于庆叔那个我是猜得，我看他家那么多，应该学问不会差，再说娘也无法去考证。

我抬头看了一下娘好像在思考，我再接再厉地说：“俺要是不舍得多做一顿饭，那俺自己做，就是早上光煮一点青菜呢，俺也要让哥他们吃的到，俺可以不吃，但不能不让哥他们吃，他们读很累的，小姑每天早上都有吃，也没有见奶吃不起饭。咱家现在没有钱，等哥学好了，以后咱家就会有钱了，俺哥可比大堂哥努力多了。”听到我说俺哥可比大堂哥努力，娘终于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接话：“那是，恁大堂哥被恁爷和恁大娘惯坏了，地里的活是一点都做不得。娇情的要命。”

想明白后的娘又说：“欠人家的钱可得记好了，不要认为别人不问咱家要，咱家就当不知道，下次送菜时，多送一筐不要钱了，记得了吗？还有明天开始，让恁姐早上给恁几个煮点菜汤吃，恁四个就都吃。”

我高兴地拉着小七一起蹦出来。还欢呼：“娘，恁是最好的娘，俺一定监督五哥和小七好好读，不让他偷懒。”

小七也表态说：“俺才不偷懒，俺也喜欢娘，但是姐明天煮青菜时可不可以滴两滴油。姐今天买的油不少呢！”

现在就连准备烧火的二姐都笑了，娘站起身来，边洗肉边说：“咱家出了两个馋猫。”

肥肉练油，真的香啊，五哥已经把纸拿出来，先把好纸放好后，拿起一张瑕疵的纸，铺在吃饭的桌上，又小心地拿起砚台在里面加了一点水，再拿根墨条细细磨起来，待水变成黑色后，就把墨条给收了起来。小七也在旁边看着，五哥拿毛笔的手有点发抖，待他轻轻地把笔尖放纸上时，纸瞬间多出一块黑色的印迹，五哥心疼地用手摸了摸 ，印迹变得更大了。手也沾上了墨汁。懊悔地说：“真难啊。”

我走过去看了看，五哥磨的墨有点稀，可能是怕浪费吧。就对五哥说：“俺先写一个，俺要写人。”

我抢过五哥的笔，在纸上随手一挥，一个不大不小但是很丑的“人”字就出现在纸上。又把笔递给了五哥，五哥看了看我，停顿了一下，再次写时，手已经不在抖，也写了一个“人”字，却比我写的好多了。我放心地又走到炉子旁看练油去。小七也要练字，拿着五哥的笔写了两个“人”后就还给五哥，学我围着炉子来回转。

当肥肉变得黄黄的时候，娘终于把油给盛到油罐子里，油罐子是奶分给我家的腌菜的罐子，很大，满满一锅的油才装满，娘对我说：“下次不要买肥肉，可以买肥油，肥油出油更高。”

把油给盛完后，又把肉又炸了一会，直到肉变成综色时，娘才把肉给盛出，十斤肉，出油后还不到半盆。娘在出锅时撒了把盐，我用手捏了一块尝了尝，很咸，也很香。瘦肉娘用盐给盐起来了，说明天再弄，今天太晚了。

晚饭娘用出过油的油锅炒了一锅青菜，又馏了点高梁馍馍，喝的汤就是馏过馍馍的开水。出过油的肥肉，娘说姐明天在家包点包子吧，里面加点青菜就行。

早晨当太阳出现在地平线的时候，娘和爹早就到地里捉虫去了。姐把昨晚剩的菜加了点水放在锅里煮，水开后，直接挖了半碗高梁面，加点水搅匀后，倒入锅中，立马菜汤变成了菜糊涂。

五哥昨晚写了满满两张字，直到把墨水给用完才吃的饭，我买的灯油很多，爹看了后，连夜做好了两盏油灯，一个给哥，一个给姐，油灯肚子用的是竹筒，又找了两个薄薄的石片，中间锥了一个洞，洞里放了娘不要的布条，等布条全部被油浸透时，就可以点了，火苗上总是飘着一条浓黑的烟雾。在灯下久了，鼻子就会呼吸不畅，用手往鼻孔内一捅，手指就变成黑色的。

今天上午我们没有去挖猪草，我在家帮姐包包子，哥和小七在练字，为了早点吃上包子，我把姐发的一盆面放一被窝里，油渣已经很小不用再切，姐找来半筐青菜，清洗后放到开水焯一下才切碎，昨天晚上娘拿回来的一点韭菜，我也让加进去。只要再放点盐，馅就成了。

在我第五次掀开被子时，面终于涨了一盆。我喊道：“姐，面发了，快点来做包子喽。”

“能不发吗，再不发，恁都要把盆给抱到怀里了。”

姐和娘一样做事很麻利，我去奶家借了蒸笼，包了三层，个个皮薄馅多，当爹从地里回来时，姐正准备掀锅盖。来不及尝味道，娘就递给我一个盆，盆里放了六个大包子，让我给奶送去。

走进上房，奶家也包了包子，小姑正在吃，我把包子递给奶说：“奶，俺家昨天没有油了，我买了肉出了油后，今早姐用油渣包了包子，给恁尝尝。”

“俺说娇秀非要说恁家吃肉了呢！原本是炸油啊，炸油还是买肥油好，小妮子就是不会过日子。包子放那吧。”

奶现在挤兑我，我都没有感觉了，还盯着小姑的包子说：“奶，恁家也包包子了，一看就挺好吃。”

小姑腾在站起来，走里屋去了，奶才说“还不是因为恁昨天炸油，院子里都香的，恁姑都好久没有吃肉了，就包了两包子给她。”

说来说去，都是俺家的错，我放下包子，无所谓地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