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假兄弟
李羽坤心中不停盘算,当前之势,他全力突围不难,但若想找到并救走刘嫣,千难万难。瞥眼看见张大人正乐呵呵地坐着看热闹,心生一计。
李羽坤道:“三位兄台,在下从未见过三爷,彼此无冤无仇,我何故要杀他?想来此事必有蹊跷。”
那三人自然听不进李羽坤分辨,互相使了个眼色,两刀一对判官笔,齐向他身上要害招呼,一出手便是杀招。
使判官笔的矮个叫祝良,黄脸汉子名叫葛俊杰,黑脸高个名叫蔡进,均是绿林草莽出身,后来投身白云楼做了三爷的门客。论武艺,三人在三爷数十名门客中倒也算高得了。发现三爷被杀后,他们便追击李羽坤到了玉清观,后来又看在假白眉道长顾常青的面子,撤出玉清观。再后来,他们经揭阳引荐,结识了公孙虎,拜入了白虎帮。此刻在此地又遇上李羽坤,自然是想大显身手,在新主子面前争面子。
李羽坤心中来气,心想你三人与我也是第一天相见,竟好似有深仇大恨一般,非要置我于死敌不可。当即展开身法闪避,随手一掌拍向祝良。
三人久在一起,配合默契,祝良撤笔变招,葛、蔡二人钢刀呼应,从后直砍过来。
李羽坤早已料到会有此夹击之势,身子疾往后退了三步,接连拍出三记降魔掌,掌风呼呼,将三人封住。但见他身子飘然而起,便如老鹰般扑向圆桌。
坐着观战的几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吃了一惊,公孙虎身高臂长,也不起身,伸手抓向李羽坤足踝。
李羽坤身在半空,竟能拧腰转身,落在张大人身旁,一把拽起他,手掌已按在了他后心,掌力一吐便可要了他性命。
李羽坤抓了张大人飘然后退,背靠角落。
莫云飞就挨着张大人坐在那里,竟也来不及救援,只能起身笑问:“李兄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挟持朝廷命官。”
那张大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出一身冷汗,但毕竟是知府,见识过不少大场面,随即便恢复镇定,冷冷道:“你快放开我,难道是要公然挑衅王法吗?”
李羽坤笑道:“莫兄,我跟张大人曾经同桌喝酒,岂会伤他。我只想跟莫兄要个人,只要你放了她,我便马上放了张大人,绝不伤他一根汗毛。”
莫云飞笑道:“不知李兄要得是谁?”
李羽坤道:“刘嫣刘姑娘,她与此事毫无关系,还请莫兄放了她。”
不等莫云飞回答,袁路道:“贤弟,你快放开张大人,其他的事好办。我也相信,三爷确实不是你杀得,我定会叫人查明真相,还你个公道。”说着慢慢走近李羽坤。
李羽坤道:“袁大哥,你……”话说到一半,只见莫云飞手上忽然多了一柄长剑,一招后羿射日,长剑脱手掷出,竟朝李羽坤飞来。
李羽坤吃了一惊,没料到莫云飞会出如此险招,刚想躲闪,忽听啊一声惨叫,见那飞剑竟插入了袁路的肩头。袁路向前便倒。
李羽坤出手如风,点了张大人穴道,身子掠出,轻舒猿臂,已将袁路抱起,提气一纵,稳稳地落回原处。忽觉胸前华盖、紫宫、玉堂三大穴道上微微一麻,竟被人封了要穴。
袁路挣脱李羽坤手臂,反手将右肩长剑拔出,自怀中摸出金疮药涂上,伤口颇深,血流如注。莫云飞帮他封住肩头穴道止血。
那金疮药颇为灵验,不一会儿血已止住。袁路擦了擦额头冷汗。
李羽坤诧道:“袁大哥何故点我穴道?”袁路尴尬一笑,并不答话。莫云飞却道:“你难道还不知道,你袁大哥早就接了玄天令,早已经是玄天门的人了。”
袁路道:“贤弟,愚兄家大业大,如今托庇于玄天门之下,宇教主天恩浩**,必能佑我此生平安富贵。”
李羽坤要穴被封,自己尚且不能自保,更别说营救刘嫣了,此时此刻他无话可说,只有苦笑。
袁路又道:“兄弟漂泊江湖,不如今日也归顺了玄天门,至少为兄保你将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何必一定要跟宇教主作对呢?那样对你没有半分好处。”
李羽坤摇了摇头,心中苦涩,他一直以来都将袁路当成了好大哥。今夜在此地看到袁路,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从未怀疑过袁路会出手害他。刚才见袁路受了飞剑之伤,不加考虑便出手相救,谁知却反遭暗算。
莫云飞笑道:“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李兄何必如此固执呢?再者李兄的义兄、义妹也已落入玄天门之手,李兄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他们着想?”
李羽坤道:“在下何德何能,玄天门多一个我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莫云飞道:“宇教主宅心仁厚,不忍多有杀戮,故此他老人家吩咐我们不得伤了中原武林诸派高手,只需将各位平安请到总坛即可。至于李兄,教主特别叮嘱,务必要请回总坛。”
李羽坤诧道:“这是何故?宇教主也太抬举我了!”莫云飞道:“个中详情,本使不知。来人啊,把李大侠请下去,好生照料,明日启程。”两名玄天门弟子急忙上前,莫云飞将一人叫到跟着,耳语了几句,那人连声称是,两人搀扶李羽坤下去。
那两名弟子将李羽坤扶到一间卧房之中,将他小心翼翼地平放在**。一人抓过枕头垫在李羽坤头下,另一人摊开原本折好的被子盖好,举止甚是恭敬。
李羽坤笑道:“两位照顾周到,在下甚是感激。不知两位尊姓大名?”两人急忙连连摇手,互望一眼,支支吾吾却不说话。
李羽坤心下好奇,又道:“在下跟两位兄台打听个人。山上是不是有一位莫使者请来的客人?她叫刘嫣刘姑娘。”
两人又对望一眼,突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一人道:“小人在门中职位低微,不明详情,李大侠莫要再问。”另一人道:“是啊,小人们不敢乱说,小人们只是奉命好生照料大侠,别无他意。求大侠千万不要为难小人,否则小人性命不保。”
李羽坤一头雾水,实在猜想不透个中原委,只能说道:“那烦请二位出去吧,我想睡觉了。”二人如蒙大赦,爬起身来蹑手蹑脚出了门,又轻轻合上房门。
李羽坤躺在**,望着房顶出神,暗骂自己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