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昏暗中接触
柏鸿予的同学为他鼓掌，他笑得灿烂，收起吉他对他们说：“好了，我唱了啊，你们都听着了。”
“为啥没选上啊，还想着到时候你上台我们能在观众席上起哄呢。”
“不奇怪啦，本来节目单就那么长，除去学校一些特定的还有特长生的项目，留下来的位置就不多了，别的班上交的是那种大合唱或者是诗歌朗诵，学校肯定选那种啊。”
此话一出，周围人都笑了起来。在歌唱类舞蹈类节目充足的情况下，大合唱或者别的形式的表演通过率会更大，激昂有教育意义的节目自然会被选上。
柏鸿予这表演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还得让让位。
梁洛听得入神，看得也入了神。炎热天气下那悠扬歌声到这冷冽冬日又再次传来，带她回到了那个身穿军训服坐在树下乘凉的上午，而那歌声的主人公仍是那样自得，脸上的笑仍是那么好看。
叮——
上课闹铃响起，冷风也跟着吹来，把梁洛从早已过去的秋日景象中拉了回来。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回到各自的班级。
梁洛回教室前又快速地往柏鸿予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他正伸手在桌里寻找东西。
梁洛心里庆幸自己那十分钟没有选择睡觉，才能有机会看到他的吉他弹唱。
元旦晚会当天，梁洛跟着陈佳晴挤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进入体育馆。
人头攒动间她不忘左顾右盼，可惜过道过于拥挤，她完全找不到想找的人。
到了观众席，梁洛坐的放松，从她的位置看过去能看到大半个体育馆，舞台离她很远，等会儿大概是看不清台上的表演。
李雅馨的班级位置离梁洛有点远，可她还是兴冲冲地跑过来找梁洛。
学生入场坐定后场馆的大灯就关了，只留了舞台那块的几个小灯。昏暗环境下梁洛看见李雅馨那张笑嘻嘻的脸，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
她跟梁洛和陈佳晴打了个招呼，就坐到了旁边空着的位置，还是环着梁洛的胳膊。
“你们班有节目吗？”梁洛记起柏鸿予没被选上的节目，就问了这么一句话。
“没，不过我们班的那几个舞蹈特长生和学音乐的都有表演，你们班呢？”
“也是特长生参加演出。”
在晚会开始前，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陈佳晴偶尔也加入她们。
比如梁洛问她的朋友大概是第几个节目，陈佳晴就会微微笑起来，轻声答：“他没说具体第几个，只跟我说了中间这样。”
应该是想给她个惊喜吧，陈佳晴肯定会在节目进行到差不多的时候全神贯注，自己去揭开朋友所留的那层薄纱。
梁洛对那些表演都没有兴趣，李雅馨也跟她一样，两人甚至都聊起了跨年夜当天的细节。基本每天都穿校服的她们，肯定都想着终于有个机会穿不一样的衣服了，衣柜里放着的漂亮裙子还没能穿过，那是李雅馨拉着梁洛一起买的，可惜那么冷的天也穿不了。
晚会开始，她们也停止了聊天。舞台上的主持人身穿礼服西装，开口字正腔圆。
不知为何，在称得上是喧闹的环境下梁洛很想睡觉。身旁温热的人就像个暖壶般，她贴着贴着眼皮就开始不受控地往下。
她们很默契地都闭上了双眼，在这音响声环绕的场馆中睡着了。
如果不是有人经过她们的位置前的小过道，梁洛大概会睡到晚会结束。
来人踢到了梁洛的鞋，他往前走了一步后看着梁洛小声道歉：“不好意思。”
梁洛刚从睡梦中醒来，有点迷糊，场馆内的光线很暗，那人是微弯着腰的，脸看得不是很清。
也正是因为在这种环境下，梁洛的听觉更加敏锐了，那人一开口她就听出来了，是柏鸿予。这个声音不像平时他说话的感觉，他压低了声音，是很轻的气音。
梁洛下意识就摇头，借着这朦胧光线她才敢直视柏鸿予，她也很轻声地说：“没事。”
柏鸿予跟她点下头，接着就很快走过她的位置，只留下一阵若有若无的风。
梁洛没能再次入睡，肩头上是还在熟睡的李雅馨的脑袋，她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那个身影。
柏鸿予穿过一排座位后就找到了下去的台阶，这时他弯着的腰才直起来，速度也慢了下来。
直到他消失在体育馆出口拐角处梁洛才慢慢转动眼珠视线落在正在表演的舞台上，心里一阵空虚袭来。
表演者非常完美地完成了舞蹈表演，阵阵掌声欢呼声响起，梁洛的一边手被禁锢着，只得虚虚拍了下手掌。
此刻梁洛才惊觉自己和李雅馨能在这种地方睡着也挺厉害，当然她们当中更厉害的还是正在她肩头熟睡的人。
“你朋友表演过了吗？”梁洛想起这件事，转头问陈佳晴。
陈佳晴靠近一点，说：“嗯，就几分钟，你们都睡着了呢。”
梁洛有点不好意思，咧嘴笑，“靠在一起太暖和了，而且这体育馆居然开热空调。”
陈佳晴也笑：“对啊，要不是声响那么大我也要睡着了。”
看完朋友的表演后陈佳晴对其他节目不关心了，梁洛和她低声交谈着。期间李雅馨动动脑袋，呢喃着问晚会结束了吗？梁洛拍拍她的头回说没有，她又继续沉睡下去。
晚会结束梁洛都没见柏鸿予回来，聊天中分神去关注这个可能没几人在意的细节，梁洛毫无破绽地接话回话。
晚会结束回教室拿包时梁洛心不在焉地走着，在一楼处暂时跟李雅馨分开，陈佳晴去找她的朋友，只剩梁洛一人独自上楼。
周围的同学大多都是兴奋的状态，那是已经进入了节日的状态。
经过十四班时梁洛依旧是习惯性走慢，双手插进口袋，下巴埋进围巾，即使转头看过去是个正常不过的动作，她也做的十分僵硬。
看到了在座位上收拾包的柏鸿予，梁洛掩在围巾里的嘴角小幅度地上扬，心也落到了实地。
怀着只有自己知道的心意，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