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气旋
“师公，你教我吐纳吧！”
孟芜的眼睛亮亮的，毫不掩饰对于灵气这等力量的渴望，继续问道：“吐纳灵气之后，可以学会飞吗？”
飞！世上哪有人不想飞的！只有传说中的仙人才会腾云驾雾吧，这是孟芜对于神通最为直观的印象了。
龚江苦笑一声，这小丫头还真是问住他了，但是又不能在刚收的徒弟面前跌份，他轻咳一声，在孟芜的惊呼中，从打坐中原地飞起，离地约莫三尺。
片刻又重新回到地上打坐，说道：“我们这里不比仙山，吐纳得来的灵气十分珍贵，所以不常飞，但是你问能不能飞，是可以的！”
孟芜只觉得今日的辛苦荡然无存了，这世上从此有比银子更让她激动的东西了！
“关于吐纳，你需要从二十四气中分辨出灵气，要诀是：不要通过口鼻吐纳！那样容易引杂气入体，而是通过四肢百骸的毛孔去吐纳。”
“你方才练习剑术，出了一身的汗对吧。”
孟芜点头如捣蒜，她在庙祝身前，学着他的姿势，盘腿坐下。
“汗水就是从毛孔中从体内排出的，而吐纳就是用毛孔去吸收灵气，相当于反过来。”
“这就是关于吐纳的全部了，悟性高的人，十天半个月就能悟出，悟性差的人，一辈子都学不会。甚至传闻中，有人一生下来就会吐纳，这种人被叫做先天灵体。”
龚江起身，右掌按在孟芜的天灵盖，一道精纯的灵气，从他的经脉中喷涌而出，缓缓灌向孟芜。
“记住灵气入体的感觉，记住灵气的气息”，持续了大约七个呼吸间，庙祝收回了右掌，再度坐在孟芜对面。
他看着面前的小丫头一言不发，眉头紧蹙，进入了参悟的状态。
“不要有用力的感觉，吐纳是一种接近天地自然的状态，你越紧张，毛孔就越闭合，只有完全放松，才能张开毛孔，感受到气。”
闻言，孟芜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方才庙祝的灵气灌注，给她一种极其玄妙的感觉，仿佛化身婴孩，回到了母亲的身体中，不，是在那之前，尚在天地之间游走的感觉。
随着灵气的灌注，她身上的疲倦之感，荡然无存！好似从一场无人打扰的长眠中醒来，身体回到一种自然、满足的状态。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已经是丑时了，龚江望着天上皎洁的月光，觉得自己收的这个徒弟，有些过于刻苦了，他从孟芜身上看到了当初自己的模样。
拼命地参悟，拼命地吐纳，生怕自己落后于师兄弟，而被师父讨厌和不看重，但是经历了近百年的时光，让他明悟到：欲速则不达！
人无法突破能力的极限，至少在他身上是这样的。
正要提醒孟芜回房休息时，龚江突然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出现了颤抖，孟芜的周身似乎出现了一道无形的气旋，由灵气组成的气旋！
这将他思绪拉回到少年之时，那时他还是保平教十八堂之一，舂臼堂的小弟子，有幸跟随师父听堂主讲道，其中有一句。
“世间有先天灵体，道体天成，生来就可以直接筑基，也可引灵气气旋自天灵入体，胜过我等凡夫俗子吐纳百倍！” 在龚江的感受之下，那道微小的仿若一口气就吹散了的灵气气旋，盘旋在孟芜的天灵盖处，最后被她接引入体。
在这一刻，孟芜睁开了眼睛，她感受到了灵气入体！
激动地原地跳了起来，气旋随即散了，她感到腿脚似乎被压麻了，又哎呦一声，蹲在地上，全然没注意到呆在原地发愣的自家师公。
“老了，真的是老了，孟天佑那小子修行天赋也就是尚可，怎么生出来这丫头的？”
原本以为孟芜身怀阴阳眼，修行天赋不会差，但是龚江没有料到，能见识传闻中的接引灵气气旋，天灵灌顶的吐纳方式。
他修道近百年，不会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吐纳是基本功，就像盖房子的地基，直接决定修行的上限。
“你是怎么做到的？”
孟芜被问的有些发懵，这才注意到师公的异样，她做错了吗？
“就是师公方才将灵气从我天灵盖灌进去，我就有样学样，天灵盖应该有毛孔吧！”
孟芜摸了摸头皮，确定了是有的，她头发浓密，天气炎热的时候，那里最容易出汗。
龚江看着眼前少女清澈的眸子，确定了这就是天赋的差距，而后平静说道：“很厉害，不仅是短短半个时辰的缘故，也不是因为从天灵盖吐纳的缘故，而是那道气旋。”
“气旋？”孟芜不明所以。
龚江把当年堂主的话原原本本说给她听，又将吐纳的重要性掰开揉碎了跟她说明。
“会不会是运气啊？”孟芜有些不大自信，“要不我再试一次？”
龚江摆了摆手，孟芜重新闭目吐纳，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她很快又找回感觉，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不出十个呼吸间，那道气旋，再次出现在孟芜头顶。
“师公，好像是真的诶”，孟芜有些惊喜，但又觉得这太过容易了。
龚江已经决定要毫无保留，将自己的衣钵全部传授给眼前的少女，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
“或许，将来她能够去到仙山中修行，成为一方大人物。”
“徒儿，你要记住，不要轻易在别人面前展露这种吐纳方式”，龚江的语气极为严肃，孟芜听出了师公话中的严重性，面色也郑重起来。
“你不知晓道门中的争斗有多可怕，我下午与你说过，很多修士修为突破之后那段虚弱期，是天材地宝，你可能对此没有什么概念。”
“天材地宝是可以延年益寿、增长修为的，或者活吞，或者碾碎炼成丹药，在道门中都是寻常。”
孟芜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而修行天赋高、灵根充盈的弟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道门中资源太紧张了，给了你，就短了我。在有宗门的看重和长老的庇护下，或许可以平安。但为师只是凡间一介散修，修为也不高，你要学会藏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