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给他纸巾
九月份，高二第一个学期开始，意味着要去到新的班级，有新的同学和老师，还有不断加深的知识需要去学习。
梁洛新的班级是七班，教室在原本的教学楼另一边的二楼。她在第一个晚自习开始前就提早到了教室，她要先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座位。
一个多月没有人进来的教室积着薄薄的肉眼看不太出的灰尘，梁洛第一时间打开了所有的窗户通风，她挑了个靠走廊的窗户位置。
桌椅一手摸上去就沾了灰，她掏出口袋里的湿纸巾认真仔细地擦拭。
安静的教室只回荡着梁洛行动的声响，教室外是鸟叫和球场上传来的欢呼声。凉风吹拂窗帘，飘动起柔美的弧度，蹭到梁洛的脸上。
她停下擦拭的动作，抬手握住窗帘把它拉到最边上，这一拉，少年的身影出现在窗户外，短袖校服黑色包，干净柔软的头发，目光直视前方。
许久没见的人此刻出现在她面前，梁洛微僵住，竟愣着看他走过自己的眼前。
明明就几步的距离，两秒钟不到，这画面却在她瞳孔里慢速放着。
就在她以为人已经离开时，教室门口处却传来刚才的脚步声。
柏鸿予就那么站在她的前面，他淡淡地看着教室里的桌椅，最后才抬脚走到最里边的靠窗的位置。
梁洛已经宕机，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应该要去实验班吗？
一堆问号冒出来，找不到为她解答的人。
她呆呆地站着，朝柏鸿予所在的位置瞟一眼又一眼才重新坐下。
柏鸿予把椅子放下来，这个只有两人的教室实在是太清净，导致椅子脚和地面接触的声音特别明显。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又打开包看了看，无果，只得拉上拉链。
梁洛手里捏着没用完的湿巾和纸巾，心里的鼓声阵阵，怯懦小人占据高地，她就是那么纠结的一个人。
“不好意思同学，请问你有纸巾吗？”柏鸿予对着梁洛问。
梁洛把双手放到桌面上，侧头看柏鸿予，两人的视线相隔着桌椅交汇。
她站起来欲要向他走去，就见他挎着包朝她走过来，并说：“是你啊，我过来拿就行。”
柏鸿予很快就走到了梁洛跟前，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梁洛手不自觉地用力攥紧纸巾，她尽力地保持自然，悄然将手舒缓开。
“你可以先用湿巾擦，再用纸巾擦干。”她将湿巾和纸巾都递给柏鸿予，说话声音很轻缓，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柏鸿予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指尖的触感带着电流般传送到梁洛的心脏，激起只有她自己知道的酥麻。
他的动作很快，只是在梁洛的视角里关于他的一切都好像是慢速电影，一帧一帧地被她拆解开来，认真观摩感受。
“谢谢啊，剩下的等会还给你。”说完他就回到原来的位置开始桌椅清洁工作。
柏鸿予出现在她所在的班级绝对是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她脑子已经先乱成一团浆糊了。惊喜过后是猜想，为什么柏鸿予没有去实验班？
在别的同学进来教室之前，梁洛私自享受着和柏鸿予相处的短暂时光，黄昏的校园被蒙上一层金黄色，最里边的窗户外大树的枝丫触手可及。
柏鸿予把桌椅擦干净后发现只剩下两张纸巾，他来找梁洛时有点不好意思。
梁洛第一次见到他露出那样的表情，觉得有些新奇。一开始的紧张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内心莫名的期待，到底在期待什么，梁洛自己也想不明白。
仅剩的两张纸巾被柏鸿予放到她的桌子上，他说：“只剩两张了，改天我买新的还给你。”
梁洛摆摆手，说：“不用，本来也没剩几张。”
她的表情有点急忙的意味，怕自己的回答得太慢。
柏鸿予没坚持前面的话，而是再次跟她说了谢谢就走出了教室。
他身上依旧是熟悉的柠檬香味，看来家里的洗衣粉还没有换。
梁洛曾在超市里买洗衣粉时找过类似香味的洗衣粉，买回家一用，她发现香味在衣服上的持久度并没有很久，根本出不来一样的效果。从那以后她也就不再刻意去寻找了，只是对柠檬味的洗衣粉记忆更深刻一点，经过摆放着洗衣粉的货架时会多看几眼。
梁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睡了很久。班级里不断有人走进来，混杂的嘈杂声吵醒了她，睡眼惺忪间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梁洛睁开双眼看见一个皮肤白皙，身形纤瘦的女生站在座位旁，她很温柔地开口问：“同学，这里有人吗？没有的话我能不能坐在这？”
“没有没有。”梁洛双手捧在自己的脸蛋上，揉揉让自己清醒过来。
女生没有穿校服，只背了一个包。她一样的拿出纸巾擦了椅子才坐上去，见她想接着擦桌子，梁洛没忍住开口说：“我刚才擦过了，应该干净了。”
女生这才停下动作，她把包放进桌里面，侧过脸跟梁洛对视。
“谢谢你，我叫方伶诺，我是从别的学校转过来的。”她拿出一个小本子，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递给梁洛看。
纸上的很秀气整齐，跟女生本人的气质非常契合。
梁洛也学着她在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我叫梁洛，那你是还没有校服吗？”
方伶诺摇头，接着说：“我今天刚来的，所以还没来得及领校服。”
她们两人一来一往也聊得挺好，虽第一次见面，但没有很陌生的感觉。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确实存在着说不清的契合点，能让她们快速交谈起来。
聊着聊着方伶诺突然打住话头，浅浅的笑容收起，眼神往窗外看。
梁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柏鸿予正站在窗外，面色如常，搁在窗沿上的手拿着一包湿巾和一包纸巾。
“这是还给你的纸巾和湿巾。”他没等梁洛应答就直接把两件物品放到了她桌上。
原来他下去是去小卖部了吗？专门去买纸巾？还是去买别的东西顺便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