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贤贵妃不贤
经过二爷一番仔细打听,得知这荷香原是贵妃娘家莫将军府上的家生子。其家中除了双亲之外,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弟弟。
前几年,荷香的弟弟被解除了奴籍,如今正在白鹿院求学。
这白鹿院在京城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院,其中的夫子不是大儒,便是从国子监退下来的,学识渊博且人品上佳。
想要进入白鹿院,不但需要不菲的银钱,还得参加入学考试,且只挑选那些基础扎实的学子。
荷香的弟弟自幼机灵聪慧,一家人对他寄予了极大的期望。除了荷香从宫中带出的银子,荷香的父母更是省吃俭用,只为供弟弟上学。
魏无羁得知此事后,心中立刻有了盘算。他迅速派人暗中监视荷香的弟弟,同时让人将荷香家人的情况透露给皇后。
皇后听闻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她深知,这下荷香必定会有所顾忌。
近日,夫子说荷香的弟弟莫言进学时间较晚,基础不够扎实,于是他正拿着在温习。
忽然,同窗来传话说外面有人来寻,声称家中有急事。莫言匆匆丢下本,跑到院门外,只见一个穿着莫府下人衣服的小厮。那小厮焦急地说道:“言公子,莫管事近日当值不小心摔着了,你赶紧跟着小的去医馆吧!”
莫言的父母均是莫家家奴,因受赏识,被赐与主家同姓。父亲担任外院管事,母亲也是莫夫人身边得力的嬷嬷。莫言早已放了奴籍,莫府下人均尊称他一声言公子。
莫言不疑有他,忙跟着这名脸生的小厮匆匆赶路。一路上,他不断询问父亲摔得可严重,小厮只说像是摔断了腿,其他情况要去医馆才知道。
那边荷香的父母也听到院的下人来传说莫言与同窗争执,受伤去了医馆,于是匆匆赶来。
不久,两拨人前后到达了济安堂,而这济安堂正是魏无羁旗下的医馆。一进医馆,见了彼此才知上了当,医馆中出现的是魏家二爷。
魏二爷说道:“近日请各位来,是为让荷香姑姑协助查一件旧案。麻烦各位各交出一件能让荷香姑姑认出的贴身之物,也好让荷香姑姑能协助得细心些!”
荷香母亲隐约记得荷香出宫时提起过,帮贵妃做了一件大事,贵妃赏赐颇为丰厚,还放了她弟弟的奴籍。莫非此事跟魏家有关,或者说与皇后娘娘有关?
她心念一转,怕连累荷香,迟迟不想拿出东西来。却见魏二爷见她磨磨蹭蹭,拔出剑来指着莫言的手道:
“听闻莫言公子字写得不错,也不知我这手抖上一抖,莫言公子的手还能不能提笔写字?” 说完,在莫言手上划了一道口子。
那莫言见了自己手上的血慌得大叫:“娘,你快给他呀!他真要杀了我!”
荷香娘虽是害怕连累女儿,但更怕保不住儿子。
最终,荷香娘取下手上的鎏金镯子,那是荷香在宫中所得的赏赐;荷香父亲拿出一个成色不错的玉佩;莫言拿出姐姐绣给他的香囊。
魏二爷拿了这三样东西,忙让人拿进宫交给皇后。
得了这三样东西,皇后让大宫女墨画故意抱了凤冠送去内务府紧一紧金丝,声称有颗珠子松了。正好与荷香擦身而过时,凤冠摔在了地上。
荷香一向小心谨慎,忙服软道歉:“墨香姐姐见谅,是我不小心冲撞了姐姐。”
墨画不依不饶,拉住荷香:“好大的胆子,仗着你主子当了贵妃,就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中!走,跟我去娘娘面前分辩分辩!”
说完,让两名小宫女拉了荷香去凤仪宫。荷香挣脱不得,只得忐忑地跟着去了。
进了凤仪宫,她忙跪下道:“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奴婢没有故意撞倒凤冠!是墨画姐姐故意撞的我!”
皇后盯着她头顶的那只碧玉簪子,缓缓开口道:“摔了凤冠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我瞧着你头上的碧玉簪子不错,是贵妃赏的?”
荷香有些心虚,那簪子就是她害了六皇子后,贵妃赏赐给她的。她忙解释道:“贵妃娘娘仁善,说奴婢没什么好首饰,赏给奴婢的。”
皇后拿出那鎏金镯子、玉佩还有香囊道:“到底是贵妃大方,本宫没什么拿出手的,就赏你这些吧!”
荷香看了那三样东西,忙叩头:“娘娘饶命!还请娘娘饶了奴婢一家子性命!”
“饶命?谁又肯饶了我那六皇儿的命!你今日好好说一说,当日贵妃让你做过什么,本宫自会求了陛下饶了你父母和弟弟!”
荷香跪坐在地上,心中一片冰凉。自己做下谋害皇子的事情,定是活不了了。若能换父母活命的机会,也不枉他们生养自己一场。
“是贵妃娘娘命奴婢把六皇子推下荷花池,眼看着六皇子又挣扎起来,奴婢就跳到水里,把六皇子…… 把六皇子按在水中!不巧,宁妃娘娘正好带人路过,奴婢只得匆匆离去。奴婢犯下大罪,不敢苟活,还请娘娘念在奴婢家人并不知情,饶他们一命!奴婢来世再给六皇子赔罪!” 说完,就要往柱子上撞去。
这时,皇帝从帘子后走出来,忙道:“抓住她!朕还有话要问!”
荷香见皇帝就在凤仪宫,心道贵妃怕也跑不了,甚至还要连累莫家。
皇帝开口问:“难道是贵妃要你害六皇子,她为何要这么做?”
荷香见大势已去,只得木木开口道:“贵妃娘娘,听闻太傅言及六皇子聪慧,怕影响二皇子日后的前途,就想,就想……”
皇帝大怒道:“真是朕的好贵妃,当真担得起一个贤字!德海,去把那贱人给我带来!”
德海领命去了贵妃宫中。皇帝侧头看了一眼皇后,虽猜想她今日请了自己来凤仪宫多半是贵妃做得事情被他发现了,但心中又想万一是她愿意与自己重修旧好呢?毕竟曾经她也那么热烈地爱过自己。
可她再也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心中不免也有些恼怒。自己是天子,就算自己对她有些算计,她竟不肯先服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