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山崖下
二大娘接过来递给男人,二大爷左看右看,闻了闻,“应该有。就是忘了在哪?”
他半天不说话,后来半是猜想半是肯定,“好像是翻过第一个山头,在那片断崖边上的。我也说不定了。闻着这个味儿,应该见过。”
“柳嫂子婆婆种了几棵。”夏娇儿平静地说。
“就是嘛,如果不是大山里有,老太太哪里移栽来的?”二大爷说,“这样吧,明天水水带上绳子镰刀,往里走一走,看看断崖那里有没有?我觉得就在那里。”
“那太好了,我明天和水水个一路去。”
二大爷面上犯了难,“娇儿,你个女孩子,要翻过一个山头,就不要去了。”
“没事儿,遇见难走的路,我停下来等着,或者让水水哥用绳子拉我一下。”
天旱,庄稼人心中的苗苗比孩子都金贵,水水已经不能干活了,二大爷不愿意让成了壮劳力的水平跟着去了。
得到爹爹的尚方宝剑,水水心里一阵高兴,他到底孩子心性,不想本本分分地跟着父亲下地担水救庄稼干活儿,十几岁的他心有个英雄情结,觉得自己能够拯救天下苍生。何况这样还能跟娇儿妹妹一起,帮上娇儿妹妹的忙。
第二日一早,映着东边红彤彤的霞光,夏娇儿要去山里找薄荷,这回没有带上草儿,只有恩长和水水。
三人背着背篓,带着水和干粮。水水还背了镰刀和绳子。趁着大青山里些许雾气朦胧,天气凉爽的时辰就出发了。
从自家村子后面往大山里走,无心听树上叽叽喳喳的鸟鸣,也不理会路旁的小野花,一个劲儿的往大山深处,二大爷说的断崖里走去。
水水在前面,不时用镰刀开路,夏娇儿走在中间,恩长断后。
走累了,几人站住脚步,歇一歇。夏娇儿发现,如果不是有任务赶着,眼前的大青山,比后世走的任何一次野线都要美,山上绿树成荫,树下各种红的黄的紫的花,越往里走,雾气越浓,原来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薄雾,变成一层一层的,乳白色的薄雾,蒙在山头,把个大青山打扮得仙境一般,最要命的是空气,那个鲜哟,简直没法说出来。
“呼啦”,前面一阵响动。抬眼看见一只灰褐色的野兔刺溜没入草丛不见了踪影。
“下回咱们想办法抓两只。”水水望着野兔没影的方向咽了口唾沫。
“你还是等等吧。现在的野兔不好抓,野果啊小瓜啊可吃的多,这东西鬼精鬼精的。要抓也得等到它找不到食儿吃了。”恩长说。
“也是。”
和夏娇儿的紧张不同,水水和恩长可能是常在山里跑,他们对大山的熟悉就和自家的田间地头差不多。
“俺们割麦子的时候,在麦地里找到一窝鹌鹑蛋,有八个呢。我娘全给煮煮吃了。可好吃。”恩长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好像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食物。
“哎哟!”夏娇儿只顾看野兔,没注意脚底下,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差点崴了脚。
看着停下来的前后护卫,她笑了,“没事儿,继续赶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断崖就在眼前了。真是鬼斧神工啊!谁知道这么陡峭的山崖是咋削成的?
这难不倒有备而来的三个人。水水看了看四周,很在行的找到了一棵歪脖子槐树,掏出绳子,打了个栓贼扣儿,使劲拽了几下,很结实。摘下背篓。
“咱们先吃了干粮吧,一会儿力气大。”夏娇儿拿出来早上备好的饼子,几个人狼吞虎咽。喝了几口水,水水一抹嘴巴,把另一端绑到自己腰间,把镰刀别在腰间,对二人说,
“我先下去,你们慢慢地往下放。听见我说话要停一停。”
恩长和夏娇儿面色凝重地一起用力拉着绳子的这一头,一点一点往下放。
过了不知道多久,听见下面远远传来水水的喊声,“好啦,我到底了。”
只看见下面的水水瞬间变小很多,使劲儿冲着两人比划胳膊,目测这面悬崖至少要有三十米深。
她们眼看着水水在下面走来走去,一会儿转弯不见了,夏娇儿正提心吊胆时候,他跑着回来了,双手卷成喇叭筒子,冲他们喊,“有!有!”
恩长说,“娇儿,你在这儿守着绳子,我下去。”
夏娇儿不同意,如果下面有什么好东西,自己不下去,岂不是错过了?恩长争不过,只得看着夏娇儿腰上系好绳子一点一点下到崖底。自己无聊地守着绳子。
夏娇儿下去时候,背着背篓。一到下面,水水激动地说,“很多!娇儿!很多的薄荷!”
说完小跑在前面带路,转过一道弯,哇!眼前一条潺潺的小溪,水清见底,溪水旁不只有成片碧绿的薄荷,还有一大片金灿灿的花朵,是金银花!这边这一片橙红色的小花,是红花!夏娇儿一阵狂喜,真是个好地方!
“水水哥,赶快,咱们快一点,摘满了,让恩长拉上山崖,再来摘。”红花今天不考虑了,他们只采摘金银花和薄荷。
“娇儿,有水的地方野兽也会来喝水,咱们要小心点。”水水警觉地看着四周。
夏娇儿也警觉起来,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探索之前的先有命在。如果以丢掉小命为代价,这些花儿啊草啊的,瞬间变得不够格了。姐还要留着命挣钱实现开挂人生呢。这个没有火器的时代,不要说狮子老虎狼,就是一头野猪,二人今天就要交待到这里了。就是有把手枪,自己也不会用。
夏娇儿留心细细看看小溪边的脚印,都是些小小的印迹,她认不出是什么,看上去不像是大型野兽的蹄子印儿。
就这样俩人仍是边看边摘,心慌手抖,架不住金银花多的很,不大会儿工夫,俩人的背篓都结结实实地满了。也没有看见什么野兽。后来想想,如果这里有野兽,二大娘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让几个孩子单独来山里。
让恩长把背篓拉上去,再放下空背篓来。恩长在崖上喊,“咱们只有三个背篓,带不回去!”
俩人不听,夏娇儿已经和水水说好了,回去时候,恩长和水水的上衣都脱了,袖子扎起来,扣子扣起来,能当个布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