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抵达衡山

定逸心中很是纠结：“这淫贼臭名昭著，自当一剑斩杀，可他毕竟舍命救了仪琳，倒也不好恩将仇报……”正犹豫间，只听劳德诺说道：“不可！此人不知奸淫过多少良家女子，今日饶过他，只怕明晚又去作恶。”定逸闻言说道：“不错，劳师侄所言甚是，要不……阉了他？”

田伯光吓得一机灵，赶忙收起桀骜不驯的神情，挤出一个笑脸，说道：“二位可是恒山派定逸师太和华山派劳大侠？”劳德诺说道：“正是，你也听过我的名号？”田伯光立即献上马屁：“劳大侠之名如雷贯耳，在下很少佩服谁，阁下算是一位，刚才当真失敬了！”

劳德诺笑道：“却不知你佩服我什么？”田伯光答道：“自然是救济穷苦，锄强扶弱。”劳德诺问道：“可你为何却要欺凌弱小呢？”田伯光尴尬一笑，说道：“劫富济贫的事我也做过，只是一见到美貌女子便管不住自己，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劳大侠若要杀我，绝无二话，就是千万别阉了我。”

劳德诺想了想，说道：“也罢，我也不是恩将仇报之人，你若能答应我三件事，便饶你一回。”田伯光喜出望外，问道：“不知劳大侠有何吩咐？”

劳德诺说道：“第一件，便是要你立下毒誓，以后不再凌辱任何女子。”田伯光沉吟道：“这个……行吧……不过这世上多有淫娃荡妇，我能否找她们……行那好事？”劳德诺道：“不管是不是良家女子，你都不可欺辱，若是有人自愿，我也不会多管闲事。”田伯光点头道：“好，此事我答应了，以后我再欺辱任何女子，便叫我口眼生疮、下身烂掉。”

劳德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第二件，你以后碰到恒山派和华山派的弟子都要恭恭敬敬的，不可跟他们动手。”田伯光闻言松了口气，回道：“这个好说，以后再不敢冒犯两派弟子。”

劳德诺继续说道：“第三件，你砍了我大师兄多少刀，我便要刺回你多少剑。没问题吧？”田伯光心中一紧，强笑道：“刚才确是对不住令狐兄了，便是刺死我那也无妨。”

令狐冲忙说道：“二师弟，不如让我来吧？”劳德诺伸手止住，说道：“大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说罢力透剑尖，便朝田伯光身上刺去，虽然都刺得不深，但也要休养几个月才能康复。

刺过几剑后，劳德诺还不解气，毕竟他是把令狐冲当半个儿子带大的，于是一抬手，将田伯光头顶的发髻挑开，然后揪着其头发削了起来。田伯光顿时大怒，叫道：“士可杀不可辱，你直接砍我身上！”须知古时剪发被视为不孝，被砍乱头发更是奇耻大辱。

劳德诺喝道：“就是要你尝尝受辱的滋味！”田伯光闻言一愣，不再说话。几剑下去，他一头长发便被削去大半，劳德诺忽然停手说道：“小师妹，仪琳师妹，你们也来砍两剑。”仪琳刚才听得二人对话早已羞得满面通红，怯生生地躲在定逸身后连连摆手，岳灵珊却是眉开眼笑，上前挥剑便砍，几下便将田伯光剩下的长发尽皆斩去。

劳德诺看着田伯光的一头短发，觉得气质不对，伸出佩剑从正中一挑，给他留出一个中分，这才心满意足，然后向定逸说道：“师太，我们华山派便饶过他了，剩下就看您老的意思了。”定逸点头道：“如此处理也好，田伯光，记住你发的毒誓，日后若是有违，我等必取你性命。”

劳德诺闻言在田伯光后背一拍，解开其穴道。田伯光一跃而起，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多谢定逸师太和劳大侠手下留情，刚才得罪了这位小师太和这位姑娘，实在该死，还请二位原谅。”最后又向令狐冲拱手道：“多谢令狐兄为我求情，他日江湖相逢，咱们再一同喝酒论剑。”说完顶着中分头绝尘而去。 这时，仪琳走到令狐冲身前，施了一礼，红着脸说道：“多谢令狐师兄舍命救我，累你挨了这么多刀，真是过意不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接着道：“这是我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胶，治疗外伤有奇效，请令狐师兄快快敷上。”

令狐冲接过药瓶，笑道：“仪琳师妹不必客气，咱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自当互相照应。”定逸也感谢了一番，便带着仪琳先上去了。令狐冲这才赶紧脱下衣服，让劳德诺和岳灵珊帮他清理伤口，敷药包扎，待收拾完毕，三人也回到路上，跟着大部队继续前行。

由于定逸等人在衡阳另有要事，所以众人又多耽搁了一天，隔日方才一起赶到衡山县城。一行人刚到城门外，便见两个精神小伙迎面走来，其中一人问道：“这位师太可是恒山派前辈？”定逸回道：“贫尼恒山定逸，不知两位怎么称呼？”那人恭敬地回道：“晚辈是衡山派向大年，这是我师弟米为义，我二人奉了家师之命在此恭候各位贵客。”定逸点头道：“原来是刘门弟子。”然后指向劳德诺三人，说道：“这几位是华山派弟子。”

令狐冲拱手道：“在下华山令狐冲，这是我二师弟劳德诺，这是我小师妹岳灵珊，有劳二位久候了。”向、米二人不敢怠慢，赶紧行礼见过，接着向大年说道：“今日上午岳先生和贵派的几位师兄便已先到了，此刻正在蔽府喝茶呢。”岳灵珊闻言大喜，欢声叫道：“太好了，终于能见到爹爹了，还有梁师兄他们，一个月没见我可真想他们呀。”

随后，劳德诺又把后面的贾人达、方人智和林震南一家也介绍了一遍。向、米二人一听福威镖局和青城派，顿时露出古怪神色，米为义沉声说道：“贾师兄、方师兄，两个月前我去贵派送交请柬时，还曾拜见过尊师，想不到竟是最后一面，这真是……令人心痛……还请二位节哀！”贾、方二人挤出几滴眼泪，哭丧着脸拱手谢过。

向大年为人精细，察觉到劳德诺和林震南一家关系匪浅，又对林震南说道：“林总镖头，福威镖局之事同样令人遗憾，所幸贵号和青城派总算释去前嫌，言归于好，足见总镖头仁义，我等实是钦佩。”林震南连道不敢，心中不禁暗赞：“这衡山派的弟子果然不俗，徒弟尚且如此，那位刘正风刘三爷想必也是个精明厚道的好汉子……”一番客套过后，向大年便带着众人前往刘正风府上，米为义则继续等候其他客人。

衡山城并不算大，一行人很快来到刘府，刚进前厅就碰到梁发、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几人，师兄弟久别重逢很是高兴，立马抱在一起，但劳德诺他们还要先去拜见师父和诸位前辈，所以只简单聊了两句，便又转至后院花厅。

刘正风得了消息已经迎出厅外，笑呵呵地过来寒暄问候，令人如沐春风。厅内的几位客人也不好坐等，都跟出来相见。其中除了岳不群和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还有雁荡山何三七、陕南闻先生等成名人物。

待众人进入花厅坐定，劳德诺又带着贾人达、方人智、林震南将惨案讲述了一遍。其实衡山城内早有各种传言，不过在座诸位并不完全清楚前因后果。此时听得原委，无不叹息，刘正风最是贴心，连连安慰贾、方、林三人，天门则喷着吐沫痛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岳不群也收起平日里风轻云淡的儒雅气度，康概激昂地号召众人一起主持公道，追杀黑熊。劳德诺一见好师父的神情，便知他已然得手，那黑熊只怕早已化为灰烬了。

众人讨论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客房休息，劳德诺和令狐冲又私下向师父汇报了田伯光之事，岳不群听闻自己的女儿差点被人掳走，气得脸色发紫，心中暗暗发誓早晚要将田伯光除之后快。

与此同时，岳灵珊却在一边吃着柑橘，一边向梁发等人讲述这一路的精彩故事：岳女侠如何力挫青城高手，二师兄如何平息武林纷争，大师兄又如何跳崖救人……听得梁发等人一会儿跟着着急，一会儿又哈哈大笑，无不遗憾没能和小师妹同去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