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系统的坦白
九点四十，下课铃声准时响起。顾济背着一只小包，里面装着明天语早读的默写内容，挤在人群中下楼。
九点半对于小县城来说是很晚的时间了，尤其是对H镇的人来说。这个时间点街上基本上没有人了，和丽高中附近更加荒凉，选择郊区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没有商铺，据说这是上面领导故意安排的位置，它的原址在镇中心，现在变成了职高。一部分学生选择住校，离家近的普遍选择了走读，他们宁愿自己上下学。教学楼依然灯火通明，放学时间很热闹，学生往校外走，家长在校门口等着各自的孩子，处处洋溢着欢笑声。
这是在外上学时的顾济最想念的。安心的感觉充盈着整个身体，很舒心，上了一天课的顾济在这一刻并不觉得疲惫。没人注意的角落，她很开心。这就是她当初选择重来的原因之一，心里最后一丝对大学生活的不舍如云烟般消散。
这个选择我不会后悔的，我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一切都能重来，顾济暗暗发誓。
校门口，她爸爸和以前一样，站在显眼的位置等着她。
“爸爸！”顾济快速走过去，“咱们回家！”
顾济的爸爸和顾济一样，是个普通人，一辈子都很普通，在小地方出生，长大，结婚生子，为数不多的去大城市是送顾济上大学。他总是很严厉，但偶尔也会有宽和的一面。
坐在小电驴上，顾济看起了风景，离开家乡半年，她每天都很想回家，很想家附近的景色。现在正值晚夏，树上的叶子都还在，绿油油的，微风吹过，树叶之间还会有“沙沙”的摩擦声。暗黄色的路灯从头顶照下来，把影子拉的很长。
回家的道路和记忆里一样，十五分钟的路程，道路两边除了镇中心的几家奶茶店还开着，其他的店基本上都打烊了。
路过一个面馆，顾父去买了点吃的给顾济当宵夜。顾济闲着无聊，骚扰了一下系统：“还在不？”
系统回复地很快：【？】
！！！
突然出现的一行字，有一丢丢吓人。
顾济扯了扯嘴角，你还会搞这个？有这种好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要是早点这么做的话，一开始她也不会认为宿舍闹鬼了。
系统很委屈：【宿主你也没问呐QAQ，而且只有冰冷的字的话你怎么可以看出我的心情呢？】
机械音能听出个集贸心情啊！！！！顾济做了一个深呼吸，她感觉自己迟早要被这个狗屁系统气出高血压。
不过在她要爆发，骂系统千万遍时，顾父回来了，手上拿着打包好的夜宵，示意顾济上车。顾济在路上把系统翻来覆去地说了不下八十遍，系统开始装死，一句话都不回应，顾济更生气了。
回到家，吃了夜宵，顾济和顾父打过招呼就上楼洗漱了，洗漱好，时间差不多十点半左右。顾济回到房间，关上门，准备好好追问一下这个系统，看看它到底是什么货色。
“系统！你丫的给我出来！”顾济冷笑了一声，“今天不好好给我解释清楚你就给我等着。”
一片寂静。
半晌，机械音响起：“宿主，这么晚了就先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上早自习呢。”
虽然系统这么说，但顾济并不打算放过它，这种和稀泥的招数她早就在辅导员那里体验腻了，“打马虎眼对我没用。”顾济淡淡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今天不老实招了，任务我也不做了，摆烂呗，看谁先认输。”
......
系统沉默了。
几分钟后，它回应了：“既然你想知道，那就问吧。”
顾济挑了挑眉，开口问道：“为什么商店里的东西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样，我想要的美貌和财富这么贵？”
系统回答：“额。其实不瞒你说，我还是个新手。”
顾济：“什么意思？”
系统：“字面意思呗。我们其实和你们职场一样，有新员工，也有老员工。我还是个实习生，这件事我其实一开始就已经说过，你是我的第一个宿主，圆满完成了你的愿望我就可以转正了，所以你对我很重要，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这既是在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而我没有办法和你所谓那些厉害的系统一样轻松给你财富和美貌有两个原因。”
它顿了顿，继续说：“第一，我的权限不够。那些厉害的系统绝对是老员工，权限很高，我没有这个能力。第二个原因在于你。”
顾济很惊讶，但她不认为这个系统在说谎，这次系统明显是认真的，因为它并没有像白天那样嬉皮笑脸的，全程机械音很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而且最初她答应系统签署契约时，系统确实很高兴，她定了定神，问道：“在于我的什么？”
系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顾济，你相信命吗？”
！！！
命，很直白，是命运的意思。顾济接触过玄学，但只是抱着尊重的态度去看待，从小接受的客观唯物主义让她并不相信这些。系统第一次不叫她宿主，而是直呼本名，让她怀疑了起来，难道真的有所谓的命运，难道玄学是真实可信的吗？
她很迟疑，系统也感受到了她的迟疑，它继续说：“其实是有的。无论你相不相信，它始终存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大可以问下自己，为什么有些人可以中千万的彩票，有些人可以白手起家，而大部分人碌碌无为。这和气运有关。”
顾济下意识反驳：“不，不是这样的。白手起家的人拥有着别人没有的过人之处，这才是他们成功的根本原因。”
系统并没有回复顾济的反驳，而是自顾自地说下去：“每个人的气运在一生下来就固定了，多的人多，少的人少。气运高的人拥有美好品德的几率比气运低的人高多了，善良，勤劳，勇敢，甚至是单纯的运气好。这也就使得他们更加容易成功。而改变一个人的气运叫逆天改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那些更够轻而易举获得美貌，财富，能力的人，很多都是气运很好的人。”
它又停顿了几秒，说道：“而你，我的宿主，你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相信这一点你深有体会。你的成功只能靠自己努力，但你显然不是一个具备这个能力的人，上辈子你也过得很普通。而这次，有我的帮助，相信你可以有更好的未来。我会给你布置任务，你通过我的任务，获取积分，可以使用积分来帮助你逆天改命，但是需要的积分很多。这就是为什么那些需要百亿积分的原因。”
它的声音又变了，更加正经严肃：“宿主，不管怎么样，你要尽你所能。还记得你签的契约吗？”
顾济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了吗？”
系统说：“它实质上是是个对赌协议。赌赢了，你大获全胜，什么都可以拥有，包括决定他人命运的能力。可一旦输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的气运会流失，你前一世会比命运初始设定的惨多了。而流失的气运，会到你讨厌的人身上去。但别担心，只是前一世，不是现在的你。”
系统咬字很清晰，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用机械音说出来，很冰冷，但是她不得不相信。既然签了契约，就没有回头路了，顾济不是个喜欢后悔幻想的人，她信奉在绝境中也能靠自己逆风翻盘，无论怎么做，无论最后是成功还是失败，总比花费时间在无用的懊悔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