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以后你听我的
乔一和把碗放在窗边小桌上:“快来吃。”
景利走到桌边坐下,见抄手晶莹剔透,红油鲜亮,小葱碧绿,空心菜点缀,卖相极佳。挑一个入口,麻辣鲜香,激活了味蕾,咸淡适宜。
“这么晚了哪里还能买到红油抄手?”景利其实已经猜到这是乔一和给自己做的,故意问,是不想欠太多人情,买来的和乔一和做的,这两个选项的前者,会让景利稍微心安理得些。
“让探花府给你留的,我借用了一下客栈的厨房。”乔一和似乎看穿了景利的心思,故意把制作的过程说得轻而易举。
下午坐上桌吃饭,他就注意到景利的状态不对,把她蜷在戏台边椅子上的可怜样也看得分明。联想昨晚她在家喝的酒,怕是淤积起来宿醉未消。
一个上午都强撑着,终是支撑不住又不想麻烦他人。饭后被尹诗业拉着出了门,听钱澈吩咐她看好自行车,终是不放心留她一个人昏沉沉在鱼龙混杂的茶馆里。
寻了个机会给钱澈说明缘由,钱澈让李夕等人拉走了尹诗业,乔一和才得以脱身回到探花府。她依然蜷在那张椅子里,旁边那个胖男人的手搭在她后背摩挲着。
乔一和心里一惊,不敢想象自己晚来一步会发生什么,三两步跨进去,拉起那个男人一拳推开,砸碎一地杯碟。“景利,景利。”乔一和推推她,仍是未醒,伸手探上她额头,触手冰凉,冷汗涔涔。
不做他想,抱起人出门。打听说这古镇没有医院,仅有一家中药铺在桥对面。寻得郎中向其诉说了情况,那郎中给景利把了脉说:“没啥事儿,疲倦过度引发了头痛的旧疾,昏睡过去了,找个地方让她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当真?”乔一和将信将疑。“信不信随你。”郎中摘下眼镜往桌子上一甩,“诊费二十,门口交钱。”
背着景利寻得这家客栈,老板仔细打量着这两个人:“现下只有一个房间。”随即又收回了递出的钥匙,“你们俩什么关系。”
“她......她是我学生,生病昏睡过去了。”
“学生?不是看你长的眉清目秀斯斯,我现下该报警了,哪有这么年轻的老师带着人事不省年岁相仿的学生投宿的。年轻人,编故事也要编的像些。”
“她真是我学生,我......”
“哦,是这姑娘。”
“你认识她?”乔一和很意外。
“去年她和我们杨......来过,这么盘靓条顺的丫头让人印象深刻。嘿嘿......青大的,那你是青大的老师?”
“嗯,是,我姓乔,您有电脑吗,我可以在青大的网站上找出我的信息给您看。”
“诶,不用麻烦了,哥哥信你,拿着钥匙去吧去吧。”
安顿好景利,守了一会儿,见她睡得香甜,出门给钱澈打电话说了情况。不多时,李夕和钱澈来了客栈。
钱澈说乔一和照顾景利多有不便,让李夕留下来照顾人,李夕当即表示:“老师,都什么年代了,还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不会照顾人。再说,若真睡一觉就没事儿了还好,若有什么状况需要抱的背的,我哪有那体力。看这情形,今晚她是回不去了,让我守着,我明天的课怎么办?一个人旷课总好过两个人请假好吧。乔老师留下照顾她最合适了,难道你还担心乔老师会对景利怎么样?”
钱澈想着李夕说的也有道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说啥呢......那就麻烦小乔了,景利交给你了,你俩的自行车我们想办法带走,你们明天坐车回学校。”
送走钱澈和李夕,乔一和想着景利中午就吃了小半碗饭,多半该饿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思来想去,只有准备馄饨最合适。 随即去市场买来现成的馄饨皮和肉,借用客栈的厨房剁肉拌馅包好抄手。一切准备妥当,回到房间,景利仍然未醒。忙前跑后这半天,自己也感疲乏,斜倚在另一张床上,随手捡起五斗柜上的杂志翻看着,这竟是一本......难以启齿,不堪入目。
乔一和像是被毒蛇咬了一般,反手把杂志摔进垃圾桶里。景利似乎被这动静吵到了,翻身踢被,侧卧着面向乔一和这边。
盘靓条顺,这丫头还真是颇有几分姿色,或者说是俊俏、清雅。浓黑的剑眉直插入鬓,牛马一样的睫毛,又长又翘。鼻梁高挺,雅致的鼻翼像是两颗凝珠,嘴唇如冰刻般轻巧玲珑,宛如红缎。衬衣肩头两只镂空绣的蝉蜩透出玉带般的锁骨曲线.......
乔一和喉结滚动,胸口一阵炽热......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赶紧收回眼眸,仓皇而逃,起身一个箭步跨到窗边推开窗户,凉风灌进,吹散眼底血丝。额头手心尽是细汗。
稍微平缓下来,坐到桌边,猛灌了两杯水。怎么生出了此般肮脏龌龊的心思......不,不是,没有,去看看有没有猫儿吃了馄饨,闪身出了房间,欲盖弥彰。
自己去厨房煮了馄饨吃了,又给老板送去一碗当晚餐。在客栈后的田埂上徘徊良久。想着景利也该醒了,回到房间,人还没醒,瞄了一眼,被子盖过了头,一只手搭在床沿上,像是观音像上拈着柳条那只,玉指纤纤。
不敢多看,独自坐在小桌前发呆,这没有涂漆的天然榉木桌面像极了昨晚杨骎给自己看的照片,只是没有字。回想着杨骎说的话,食指蘸了水,凭记忆复刻着那些禾字,等着人醒来。
乔一和坐在景利对面,看她吃得香甜,心中温暖,不觉嘴角勾起。目光扫及她左肩上的两只蝉,一时面红耳赤,嗫嚅道:“你以后不要再穿这件衣服了。”
“什么?”
“咳咳......我说......你以后不许再穿这件衣服了。”乔一和清了清嗓子,像是鼓足了勇气。
“嗯?为什么?”景利低头看了看自身,“有什么问题吗?”
“反正以后别穿就是了。”乔一和忽然霸道起来。
“你!莫名其妙。”从小到大,景利收到过身边人各种毫无道理的要求,早已经习惯了不争辩,从善如流先答应下来就是了。就此类无关痛痒的事情,答应是一回事,照做是另一回事。
“好,以后不在你面前穿就是了。”
“我说的是不许穿,在其他人面前更不能穿。”
景利放下筷子,直盯着眼前这个不讲道理的人:“大学的班主任管这么宽的吗?连学生穿什么衣服都要管。这是我和杨骎前不久才买的新衣服,怎么就不能穿?”
“你没衣服是不是?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呵......”景利只觉得好笑,“看在您照顾我一下午的份上,听您的,不穿了,我现在就脱了。”说着解开了最上面的那颗纽扣。
“你,你干什么?”
“脱衣服啊,你不是不让我穿吗。”
“你......”乔一和触电般霍然站起背过身去。
“哈哈哈,我还当你是......好了,你坐,我逗你的,哈哈哈,有些热,解颗扣子而已。”
乔一和侧身看她仰着头看着自己,脸上红霞飞扬,笑意未消,怯声道:“昨晚杨骎已经把你......送给我了,所以你以后......以后都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