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暗自针对
进了客院，就见季晚棠拿着鸡蛋在脸上滚来滚去消肿，季淑然看向季夫人，眼神询问：你打的？季夫人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得意：攀上了谢闻璟又怎样，她还不是说打就打。
母女俩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那厢季晚棠看到两人进来，赶紧从椅子上起来，走到两人面前，各行了一个礼。
季淑然看着季晚棠头顶的玉钗，一想到季晚棠在这里过得很舒心，甚至还得了谢闻璟那谪仙般的人物的青睐，她就完全不像她表现得那般平静，嫉妒的火焰在她心里熊熊烧。上前扶起季晚棠的时候，借着袖子的遮挡，她狠狠掐了一下季晚棠的手。
往常季晚棠被季淑然这样“针对”的时候，都会默不作声地忍下来，所以季淑然理所当然地认为季晚棠这次也会忍住。
不想季晚棠惊叫一声：“姐姐，疼！”
这声音大得，满院子的人都能听见。
要知道，客院里可不止季夫人带来的婢女，寻常的扫洒侍女都是辅国公府的，季晚棠这一嗓子传出去，可不得给季淑然安上一个“不友爱”的坏名声了吗？
季夫人赶紧把两人分开，听起来像是在劝架，实则全是对季晚棠的威胁：“好了好了，姐妹俩一见面就勾勾搭搭的，这像什么话？这儿可不是在家，都注意一点。”季淑然没想到季晚棠还敢喊疼，但也知道季夫人这是给自己台阶下，顿时给了季晚棠一个得意的眼神：“是淑然太想妹妹了，失了分寸，妹妹不会怪姐姐吧？”
季晚棠捂着手背，眼含泪花，道：“自然不会，晚棠也很想姐姐。”
一想到季淑然前世的所作所为，季晚棠就发了疯似的想季淑然。
想她去死。
浑然不觉的母女俩都很满意季晚棠的识大体。
恰好到了午膳的时间，三个人坐下来，竟然倒也安然无恙地吃了一顿饭。就是季淑然看到季晚棠也要坐下来和她们一块儿吃的时候，瞪了一眼季晚棠：“真以为自己做了大公子的妾就能上桌吃饭了？不过是个妾，说白了就是个玩意儿，也有资格上桌？”
季晚棠的动作一顿，随即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季夫人，不等季夫人又任何反应，又默默起身：“姐姐说得是……”正巧这时上菜的婢女端着菜进来，见季晚棠站在一边很是疑惑：这不是一家人吗？不是姐姐妹妹关系相当好吗？还讲究这个？
季夫人一看那丫鬟打量的眼神，暗骂了一声辅国公府这么大个家业，下人竟然连他们季家的都不如，又怕这些丫鬟出去乱嚼舌根，败坏季淑然的名声。这些都是辅国公府的丫鬟，她哪有资格处置。就算告到江氏那里去，以江氏的性子，还巴不得看她和季淑然的笑话。
“晚棠，你姐姐和你开玩笑的呢，快坐下，都是一家人，哪里就这么生分了？”季夫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对季晚棠道。身边的季淑然顿时不满了：季晚棠只是一个洗脚婢的女儿，一身所学更是优伶才会的，这种人凭什么和她同坐一桌？
季夫人瞪了一眼自己女儿，让她安分一点。季淑然这才不情不愿地把要针对季晚棠的话收回去，只是那嘴巴都撅得快要挂油壶了。
同时也回头瞪了一眼季晚棠：小贱蹄子，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会惹麻烦呢？
季晚棠满脸都是受宠若惊，还没完全离去的丫鬟清楚地听到了季晚棠的话：“母亲，这……从未有过的事情，真的可以吗？”
一直到走远了，那丫鬟摇了摇头：这季家母女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是今天来的季家嫡出小姐，看着温婉可人，没想到这么表里不一。还有那季姨娘也太软弱了点，都傍上大公子了还这么软弱，天可怜见，那半边脸都肿起来了。
要是她，定要给那母女一人一个大耳刮子过去！丫鬟愤愤地想到。
饭倒是吃得安生，比起那母女俩各怀心事不知道在想什么，季晚棠看似小心翼翼，实则吃得很开心，还不忘在心里点评一句：大厨房的菜没有霁月轩的小厨房做得好吃。
吃饱喝足，季夫人本想让季晚棠带着季淑然去霁月轩，但一看到季晚棠还没消肿的半边脸，又有点犹豫：这旁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哪里受的伤。
这时，季晚棠主动道：“母亲，我戴个面纱就行了，就说是有点过敏了。”
季夫人思来想去，也觉得季晚棠的办法不错。季晚棠又不能一直待在客院，倒是可以等晚上看不清的时候再让季晚棠回去，但那岂不是让自己女儿丧失了一天的机会？
谢闻璟这种人，肯定很难拿下，多一天的相处就多一天的机会。
再说了，季晚棠肿了的半张脸和自家女儿这张温柔小意的脸，只要他谢闻璟不是瞎子，都知道选哪个。
出门前，季夫人特意让季淑然换了身鲜亮的衣裳，好好打扮了一下，就让季晚棠领着季淑然去霁月轩了。
一路上因为季晚棠戴着面纱，也没什么人看着两人。而季淑然因为处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季晚棠的态度也是好得有点诡异，全程微笑，轻声细语，远远看去，两人就是一对关系很好的姐妹。
“晚棠，你怎么在这儿？”忽然，从身旁响起一个声音。季晚棠回过身，蹲下行礼：“晚棠见过夫人。”江氏眼含笑意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一旁的季淑然身上，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这位是……”季淑然也赶紧蹲下行礼：“回夫人的话，小女是季家的嫡女，季淑然。”
“这次进京是来陪母亲，今天刚到国公府。”
江氏的眼里闪过一丝轻蔑，没有回季淑然的话，随即淡淡道：“都起来吧。”
季淑然暗暗咬紧了牙根。
两人都起身后，江氏看着季晚棠的脸，道：“晚棠，这无缘无故地怎么戴上面纱了。”闻言，季晚棠下意识摸了摸肿起来的半边脸，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回夫人，是我自己不小心过敏了，和母亲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