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情敌打架(第1/4 页)
朝廷这风格也够奇葩的。
水鬼也好,这船也好,明显是朝廷的后手,是想将这一批人一网打尽,偏还要遮遮掩掩,妄图把锅甩给海盗。
要不然现在这个时辰,四周全是大船,有唐家的船在这里,什么样的海盗敢来?
但此刻没有心情嘲笑——情势已经紧张到没有退路。朝廷既然在这一刻露出了獠牙,那明显就是要彻底解决这事,最后那锅推给唐家也好,推给海盗也好,解决了这批门阀二代,就等于断了门阀的根。
门阀是子弟众多,是不缺继承人,但很明显培养多年的最优秀人才,是经不起损失的。
但唐家也不可能没有后手。
海里此刻惊叫一片,哨声停了,海兽没有进一步攻击,但还在绕着众人打转,众人心惊胆战,还没找到可以踏脚的船,一眨眼又要被这许多炮口刀箭对着,一时叫声满满绝望。
炮筒在嘎嘎转动,黑洞洞的眼睛盯着唐羡之的方向。
唐家船上的将领在下令将其余火炮掉头,但是终究下了两门炮,和对方实力没法比,那个将领汗都下来了。
唐羡之却还是那般笑容清灵,不急不忙,有意无意看了上头一眼。
桅杆之上,燕绥忽然开口。
“刘将军,既然是来援救百姓的,自然救人为先。火统可以先停了。”
所有人都一惊,臻抬头看他,却只看见那人高高的袍角,傲娇到鼻孔朝天。
那三艘船上的人似乎也十分震惊,炮筒转动的声音都停了,片刻后,一个瘦小男子出现在甲板上,面色难明地仰头看着燕绥。
臻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这家伙一定在心里怒骂,还在纠结到底是装傻不崩人设继续装海盗,还是摄于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宜王殿下淫威,就此退让。
她急忙上前一步,笑吟吟扒着船舷,大声招呼道:“刘将军,好久不见,你这是也出海来保护百姓吗?真是高风亮节,精神可嘉!”
对面那刘将军好像被这一对贼人塞了一嘴榴莲,怒道:“你是谁,为何在此胡言乱语?”
“刘将军,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咱们前不久还在天京江湖捞见过呢,当时我瞧着是你,还打了九折,你还谢我来着,怎么这就忘了?”臻一点都不生气,左右望望,“当时我们江湖捞大掌柜君姑娘还在呢!”
“是啊是啊。”忽然一把嗓子遥遥传来,“刘将军当时你还夸我们的毛肚脆嫩好吃呢!”
臻一瞧,哟,远处那个小岛上,乱蹦着挥手的不是君莫晓是谁?
刘将军给这一搭一唱气得脸色铁青,而海中百姓信以为真,还真以为朝廷的人跟过来是为了援救他们,都纷纷挥手叫喊。
刘将军颇有些恨得牙痒——当日海上风平浪静,他不能直接对百姓下手,但是季家船撞了唐家船,门阀开始撕咬,这时候不趁火打劫更待何时?便是百姓因此有伤亡,也可以推给门阀头上,一箭双雕,谁也怪不到他头上。
但那个永远让人摸不着的宜王殿下,忽然就换了这个态度,那他就很难将所有人都灭口,更不要说还有人潜伏在那岛上,只要逃掉了一个,这海上之事就再也遮掩不住。
他盯着孤零零坐在桅杆上的燕绥,一瞬间竟然冒出某个大逆不道的念头,随即便听头顶上,燕绥轻描淡写地道:“诸位父老莫要惧怕。此事乃几家世家为争夺权势而互相设局,妄图裹挟无辜百姓以为人质。朝廷怕你们贸然出海遭受伤害,特意派水师刘将军和季家将军乔装前来相护,尔等只需静静等待便好。”
众人听着,顿时安静许多,燕绥一挥手,一直沉默着的季家黑甲船缓缓前来,那刘将军愕然注视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季家的船改姓了燕。
他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方才的愤怒和一霎间冒出的恶念瞬间消散了许多——宜王殿下孤身在海外,竟然能将季家的船直接掌握在手中!
一抬头,便见季家的船已经森然逼近,雪亮尖锐的船头直冲朝廷的船,看那架势,如果朝廷的船不避让,就会发生擦撞,事已至此,刘将军只得沉着脸挥出旗语,下令三船收回武器,避让黑甲船。
季家船驶来,放下绳梯,有水手出来,装上勾索。示意众人都游过来。
此时的季家船,看起来短了一截。这是子母船设计,在撞击唐家楼船的前一刻,后舱底部负责划船的士兵撤入子船,保住性命的同时,也被放逐入大海。
季家黑船,众人都有印象,记得这船明显和这边不是一路的,都有些畏缩。船舱中行出一名男子,大声道:“诸位,我等奉宜王殿下命,前来援救。之前诸般行为不过是掩饰,以防为唐家所察觉,还请诸位不必多疑。”
臻不认得那男子,不是季怀庆,眉目间却有些相似,应该是季怀庆的兄长。
季家的船,早就被燕绥拿在手中了?
他什么时候拿的?
他一直在追,大家都看得见他在漫漫长路中不断被唐羡之消耗实力。却不知道这一着棋,早就于事端刚起时步下。
世人一步看三步,已算天才。
这人能看到一百步吧?
季家的船救起了海面上的其余百姓。海盗船在缓缓后退,做出给季家船保驾的姿态,一时众人都松口气。
易铭上了季家船,林飞白带着师兰杰毫不犹豫地来了唐家的船,满身伤的姚县丞低着头去了季家船,他没有带着他的妻子。
方才水下水鬼海兽齐聚,受了伤的人很难有幸理。
司空昱一直盯着人群,像在寻找什么。臻悄悄走到他身边,问他:“司空兄,我前阵子收到你的一封信,说在天机府发现了一名神眼少女……”
这个问题在她心中盘桓了很久,直到现在才有机会明确找出来。
司空昱一边眼睛四处梭巡,一边随口答她,“没有,我没有写过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