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二将奋战扬军威,连番奔袭围灵武(上)
建宁元年(公元168年),夏四月,自逢义山战斗之后,东羌六部联军一败涂地,段颍再以轻骑追击羌人残兵,羌人不得不向东北上郡方向奔逃,以求汇合上郡沈氐羌援军,稳固阵脚,与段颎再决雌雄。
段颎自不会让羌人残兵得偿所愿,段颎亲率轻骑,日夜兼行,紧追不舍,驰出桥门谷,进抵走马水,沿途不断派出斥候游骑,四处搜寻羌人败军。
而零混等人一路逃至奢延泽,沿途收揽残兵万余,眼见士卒如同惊弓之鸟,零混忧心不已,召来牢姐羌王劳健伟、句就种羌王滇吾、巩唐羌王巩啼,以及先零羌帅王卜、岸尾等人,入帐商议。
“唉”,零混不禁叹道:“逢义山惨败,皆因我等轻敌所致,损兵折将不说,可怜且猖、罕昆二位羌王死战不降,终被汉狗所害,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滇吾不甘道:“上郡沈氐诸羌援军不日将至落川,我等应前往落川,与之合兵,暂且固守,待汉阳郡羌人赶至,三处联兵再战段颎,定要一雪前耻。”
“不错”,岸尾赞同道:“而今段颎与我东羌势同水火,难以相容,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惟有固守待援,再决雌雄。”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劳健伟、巩啼等人对段颎恨之入骨,纷纷请求死战。
零混狠厉道:“好!今夜让将士好生歇息一晚,明日退往落川,休养实力,再与段颎决一死战,报仇雪恨!”
正当零混等人誓雪耻之时,奢延泽东南百里处,早已聚集八千精骑,半数马匹皆是逢义山俘获所得。
“启禀将军,东羌败军正于奢延泽结营休整,据此百余里”
段颎高居马上,听完斥候禀报之后,对夏育、田晏二人笑道:“羌人骑兵多为我军剿灭,机动有限,我欲即刻领兵疾行追击,务求今夜袭击羌营,再度破敌。”
“将军英明,羌人早被我军杀得心惊肉跳,若我军忽而杀至营前,想必羌人定然惊魂失措,必可全胜”,田晏欣喜道。
段颎得知羌人屯集奢延泽,如获至宝,立即与田晏、夏育二人率轻骑追击,昼夜不停,终于在拂晓时分,赶至羌人营前。羌人早就困乏不堪,士气低落,守卫松弛,段颎当即令轻骑出击,杀入羌营。
“杀”
营中一片喊杀声,震动天地,谁知方一睁眼,只见眼前皆是汉军骑兵。羌人未想到段颎行军如此迅捷,猝不及防,纷纷拔腿就跑,唯恐有所迟慢,丢掉性命。
巩唐羌王巩啼赶忙让人前来坐骑,与麾下大将蒙得诺往南奔逃,却不料迎面撞上田晏,巩啼惊慌失措间,稍不留神,为田晏一刀砍为两半。
“大王,汉狗,我跟你拼了”,蒙得诺怒喝一声,挥刀直取田晏,奋力死战,非要斩杀田晏为巩啼报仇。二人战至十余回合,田晏忽而拨马跳至一旁,一声令下,身后精骑弓弩齐,将蒙得诺乱箭射杀。
羌人如同惊弓之鸟,为汉军精骑轻易击溃,段颎追击数十里,方才收兵,夏育不解道:“此时正当一鼓作气,剿灭羌贼,将军何故暂停追击。”
段颎笑道:“残兵败将,士气尽丧,何必再追,倒不如让败兵与其他羌人汇合,借败兵之口,宣扬我军锐气,亦可借机寻得其他东羌主力,一并歼灭,省得日后麻烦。”
“呵呵,将军英明”,田晏冷笑道:“这等败军已然毫无战力,士气低迷,无论与哪一部羌兵汇合,必然挫伤其士气,亦可抛砖引玉,引出其他羌人主力,节省军力。”
零混、滇吾等人也顾不得手下士卒,纷纷向南逃窜,欲前往落川与沈氐羌汇合,再图大事。零混南逃数十里之后,见段颎不再追击,这才稍稍停下,收拢败军,暂得喘息之机。
几日后,零混等人一路逃至落川,与上郡沈氐羌、虔人羌汇军一处,上郡羌人见零混如此狼狈,心惊不已,待问清缘由之后,无一不是又怒又怕。
是夜,落川羌人大帐中,灯火昏暗,一众羌王、羌帅聚集帐中,眼见段颎逼迫甚急,不由叹息连连,愁声不绝。
先零羌帅王卜试探道:“前番段颎尽灭东羌轻骑,汉军骑兵不下万人,行军迅猛,士气高昂,倒不如暂且请降,日后再图大事。”
“段颎决心要将我等屠杀灭尽,若是能请降,我等何须苦撑至今日”,岸尾不悦道。
沈托罗想到如今零混等人仅剩三千残军,而己方聚兵一万五千余人,无需再考虑零混等人,直接绕过零混、滇吾,瞥了瞥饥恬、滇昌二人,询问道:“二位羌帅,依你等之见,而今当如何处之?”
饥恬、滇昌相视一眼,沈氐羌三家并立已久,三人之间虽时常有争执,可如今面临生死存亡之际,不好再念私斗,拱手决然道:“我二人自当听命沈帅,共抗段颎,保全种族。”
“既然沈氐三大羌帅同心协力,我虔人羌自当效命”,沈托罗转而询问虔人羌王千敦,虔人羌一向仰仗沈氐羌鼻息,千敦自然不敢反对。
沈托罗环视左右,见零混、滇吾二人低头不语,笑道:“此番段颎来势汹汹,还望二位羌王不吝相助,共破段颎,一雪前耻。”
滇吾当即拱手道:“只要能诛杀段颎,报仇雪恨,滇吾愿竭力相助。”
“零混大王是何意?”沈托罗刚说完,众人纷纷转视零混,静等零混回话,王卜、岸尾不住向零混眼神示意。
零混心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纠结半晌,终还是咬牙道:“本王也愿倾力相助。”
“哈哈,如此便好”,沈托罗畅快无比,继而说道:“如今我军不足两万之众,骑兵不足四千,难以与段颎抗衡,倒不如暂且后撤,待与汉阳羌人汇合之后,再与汉狗决一死战,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正当此时,汉军营中篝火通明,段颎正中而坐,韩同、边章、阎忠、段训四人分立左右,四人满脸疑惑。
段训一回到营中,却不见田晏、夏育二人,不解问道:“父亲,为何整日不见田、夏二位将军?”
“此事稍后再说”,段颎打断段训,微微一笑,继而说道:“据斥候探听得知,零混等残兵三千余人逃奔落川,与上郡沈氐诸羌汇合,集结近二万人;此外,汉阳诸羌合兵万人,也正往泾阳进兵,若是落川、泾阳两处羌人汇聚一处,势必多费些手脚。”
阎忠说道:“将军所言极是,此时正应趁羌人分隔两处,一一击溃,落川距此不足百里,可火出兵,击破先零、沈氐诸羌,再进兵泾阳,威服汉阳诸羌,则东羌可定。”
“先前逢义之战,围剿羌人骑兵八千余人,夺取马匹无数,正所谓此消彼长,落川羌人骑兵不足三千,我军骑兵已扩充至万人,军力大增,来日临阵对战,羌人两翼势必空虚,三千羌骑怎能抵挡汉军万骑之威”,段颎面色颇为不屑,又轻蔑道:“一群残兵败将,旦夕可灭。”
段训急急请命道:“父亲,来日进兵落川,孩儿愿为先锋。”
“为父早有安排”,段颎信心满满,自傲道:“你等方才之言,所为者皆是击破羌人,而本将所图者,乃是以先零败兵为诱饵,将羌人主力悉数引出,围而歼至,一劳永逸,再无后患,否则零混等鼠辈岂能逃窜至落川,哼!”
边章疑惑道:“整日未见田晏、夏育二人,莫非将军早有安排?”
“不错”,段颎冷笑道:“本将昨夜令田晏率五千人出其东面,夏育率三千精骑饶其西面,东西并进,两面包抄;我自领大军随后跟进,将羌人赶往泾阳,用败兵扰乱诸羌士气,使其日夜惊颤不安,寻机将东羌诸部彻底围杀。”
韩同担忧道:“若是羌人铤而走险,拼死突围,北逃上郡,又当如何?”
“呵呵,不必担忧”,段颎摆手笑道:“本将早已修张奂,以天子诏令迫其允诺,派董卓率军进据上郡,袭扰上郡羌人老巢,落川羌人再无北逃之路,诸位不必担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