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李府四进花园院子歇脚的石桌上，李明珠正吃着点心同一旁的李明瑶说着话。
“二姐你婚期定的哪一日啊，我只听父母说是近期，具体哪一日倒是不曾知晓。”
李明珠有些好奇，去年扬州的时候才接到家中来信说是给李明瑶定了大伯同期好友国子监祭酒沈大人家的嫡次子，以为至少要等到明年李明瑶才出嫁，谁曾想今年就要出嫁了。
“定的四月初八。”
“这都三月初十了，这不就不到一个月了吗！怎的这么急，不是应该明年或者至少下半年吗？”李明珠实在惊讶，按理说李府原本打算留李明瑶到十七岁，结果从李明瑶定亲到成亲满打满算还不满一年，时间着实是有点赶了。
李明瑶苦笑，“听说沈大人家中老母身体不好了，怕弄不好要守孝所以只好把婚期提前。”
“这恐怕还有点冲喜的意思吧”，李明珠听着有点生气，但是也不好说些什么，提前出嫁总比守孝三年之后再嫁要好的多，毕竟定了婚也不是能随意退的。
“那未来二姐夫你见过吗，人怎么样啊？”
听见李明珠提到未婚夫，李明瑶不禁表情舒缓了不少，微红着双颊带着少女的娇羞。
“他啊，挺好的。”
“挺好的是什么意思啊，你们有私底下见过吗？”李明珠追问。
“定亲前母亲安排着私下见了一面。”
“就见了一面吗？”李明珠忍不住惊讶，知道古代盲婚哑嫁的多但是这是古代不比现代可以离婚，亲耳听见李明瑶的回答还是有些接受不了。“那你见过之后觉得钟公子是个怎样的人？”
“钟公子人很受礼。”李明瑶脸更红了，回答的声音都变小了。
“什么叫守礼啊？我问的是他性格怎么样，以后会不会对你不好，甚至有没有可能花心纳小妾之类的？”
虽然李明珠的问话让别的人听起来显得非常直接不含蓄，但是从小熟知自家三妹真实性格的李明瑶也不觉得突兀，即使已经非常不好意思了，但还是认真回答了李明珠的问题。
“他性格比较温和彬彬有礼，对我也挺好的，定亲之后安排人给我送给几次礼物，都是我喜欢的。至于花心纳小妾什么的，沈家也是香门第家规规定男子三十无子方可纳妾，就算没有这个规定，只要他以后不宠妻灭妾，即使纳小妾也没什么，我们女子要贤良淑德，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李明瑶被李明珠问得紧张起来，想了想还是认真回答了自己的想法。
李明珠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想了想还是忍下了嘴边的话。
“天呐，二姐她要求真低，果然即使穿越到了古代我还是不能适应这种小妾合法的婚姻观，即使已经是社会的贵族阶级了，身为女子还是得接受这种性别的不公平之处。”李明珠明白李明瑶的想法在这个时代看来确实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她自己，但是她并不想改变自己的想法。
“如果我认同了这个社会规则，理解并接受了它，那么我还是当初那个我吗？”李明珠不禁在内心反问自己。
其实她明白的，她实际也逃不掉，毕竟即使在现代社会女性到了年龄不结婚都还会被社会被家人逼迫，何况是在十六七岁就要结婚的古代。如果她不嫁人不仅父母亲人会不同意甚至还有可能拖累家族的其他女性。
自请安那日同李明瑶聊完之后李明珠回了住处之后就一直在房里写自己的管家爱我话本，除了写累了起来在屋子里晃晃之外就没出过院门。
李明瑶这几日都在自己院子里准备婚嫁的东西，也没有时间来找李明珠。
另一边，李府三进院子西侧李二夫人的华春苑正厅里，李二夫人坐在床边绣踏上一边整理这些天门房送过来的帖子一边同自己的陪嫁婢女何妈妈说着话。
何妈妈早年在李二夫人生下李二少爷之后不久就跟李二老爷身边从小就伺候着的贴身小厮看对眼了，两人求了李二老爷夫妻俩在开元六年就成了亲，现在一个已经是李二老爷身边的大管事府里人称钟管事一个是李二夫人身份的管事妈妈，府里人称何妈妈。
“何妈妈，明珠这丫头好些天没见她来找我吵着要出门了，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着了？”
“莫不是回京之后，小姐懂事了？”何妈妈猜测。
“不可能，我生的我还不了解吗，安安静静不出门准是有什么事。”李二夫人不相信李明珠有那么听话，毕竟从小到大李明珠一旦不吵着要出门不是生病就是搞怪。
“奴婢听说小姐这些天好似躲在房里看些什么，具体的奴婢也没多问。”
李二夫人听了何妈妈的回答，想到自己女儿在扬州时闲不下来的性子，越想越不放心，“不行，我得去瞧瞧去，这都多少天了，这万一要是府里那个不长眼的下人打量着我们二房三年没在府里，给我女儿委屈受了，我还不知道。”
说道这里李二夫人等不了了，直接放下手中的帖子就要去李明珠院里瞧瞧。一旁坐绣礅的何妈妈也没拦，她知道李二夫人从前就这样一幅想到就做的急性子，只快步上前扶住李二夫人。
“夫人，您别急。咱们小姐的性子您也知道，不会有人敢叫她受委屈的。”
“是啊，你说的不错，明珠那丫头从来都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儿，难道是病了？”李二夫人想到另一个可能忍不住心里更急了。
“夫人，夫人！放心，咱们小姐从小身体就好，打从生下来就没生过病，一定也不是病了。我想着是不是二小姐要出嫁了，小姐想要在府里多陪陪二小姐所以没有想着出府，毕竟二小姐不太方便出府游玩儿。”
何妈妈陪着李二夫人一起快步出了华春苑的大门转眼就要过了偏门进入李府花园。
“你说的有理。不过我确实好几日没见着明珠了，我去瞧瞧她去。”李二夫人放慢了脚步显然何妈妈刚刚的话她是听进去了，不过几天不见女儿还是有点想念还是打算去李明珠那儿瞧瞧。
三月的天气忽冷忽热，今日就是难得的大晴天，另一边李明珠还在桌前奋笔疾，一旁的春草正候在一边手拿团扇轻轻的给自家小姐摇着扇。李明珠从小就怕热，长辈们管得严不给她多用冰，古代的衣服又不能少穿，只能靠人工来稍微降点温度。
夏花已经下去为李明珠准备瓜果蜜水去了，门口候着的小丫鬟荔枝远远瞧见过来的李二夫人，一转身赶紧进屋，都吓得忘了行礼了。
“小姐，夫人过来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