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噩梦2

血是鲜艳的红。有很多人喜欢红色，因为它热烈而奔放，也有很多人厌恶红色，因为它过于鲜艳与妖冶。有一种红色几乎没什么人喜欢，那就是红色的血液。

当刀刺进腹部一刹那，男人察觉到刀刃刺进肉里，那种突如其来的膨胀感，以及紧随而至的疼痛，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男人满脸不解，妻子的背叛是因为自己没钱。可一日夫妻百日恩，十多年的夫妻，竟因为一个外面的野男人而对自己动刀？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把刀极其锋利，随着男人一呼一吸，刀刃在一点点割裂伤口附近的肉。他抓住妻子的手，用力将刀拔出，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把妻子喷成了血人，转眼之间遍地都是鲜血。

男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可由于没有穿鞋，地面又特别滑，他一下滑倒在地。甫一倒下，只觉四肢像被束缚一般，挣扎半天无果，肚子上的血仍在无止境冒着。

忽然，一阵急促而熟悉的铃声响起，男人猛地从床上坐起……

原来是一场噩梦。

天已然亮了，红色的霞光透过窗户落在床上，照耀着男人的脸。空荡荡的房间，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囚禁着他的心。

展开的窗户，细微的晨风，吹起的白色窗帘。窗台上摆着一盆白掌，两片白嫩的花朵，就像透明的薯片，花蕊粗大、白里透黄，一片片宽长的油绿色叶子，显露着勃勃生机。从卧室到客厅的门没关，男人歪头望向客厅墙壁上那幅不舍得取下的结婚照。

他叹了口气低下头，发现身上全是虚汗，这些都是拜刚才的噩梦所赐。而之所以肚子疼，实在是膀胱憋得难受。他迅速爬起身，以最快速度冲进厕所。不多久，厕所内响起淅淅沥沥洗澡声响。

男人名叫山，已经四十多岁，他身体瘦高，眼睛很大，鼻梁高挺，嘴巴不大，脸上习惯性留着些许胡茬子。之所以会做这么样的梦，是因为他在上个月刚刚离婚。曾经的自己认为，只要努力工作，就能让生活更上一个台阶。他的工资随着工龄的增加，渐渐水涨船高，可现今消费水平也在迅速上涨，工资的涨幅完全抵不过消费的提高。工作二十余年，家中积蓄仍然所剩无几。

山不敢停下努力。他有妻子还有儿子，所幸家中父母头些年因病相继离世，倒为他省下了些许开支，可这点钱对于他的生活根本于事无补。

妻子刚开始嫁给他觉得荣幸，因为山是镇里唯一的大学生。他工作不错，收入稳定，当时乡下人都讲：山是公家人，月月有票子进账。

山刚开始对生活充满幻想，妻子美丽动人，工作特别稳定，上司也待他不薄，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告诉他，这是个很不错的开始。随着新时代步伐加快，这种想法渐渐被卷进时代的浪潮，最终成为大海中的一汪泡沫。

妻子一直赋闲在家，刚开始她想工作，山跟她说，“你好好在家待着就成，出去工作挣不了几个钱儿，还累得要死，我可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你吃苦的话。”她是个倔强的人，瞒着山出去工作，还真如山所讲，累人不说，还挣不了几个钱。索性她就听话呆在家里，开始了十多年相夫教子之路。

人一旦闲下来，脑子就开始疯狂运转，再加上她本就长得漂亮，一种不稳定情绪逐渐浮上水面。特别是头些年，消费水平提高，网上购物愈演愈烈，她总免不了会买上两单。山收入并不算太高，无法满足她逐渐升高的虚荣心，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视野当中。对方很有钱，开着一家公司，从第一眼见到她，便被其绝美的容颜所吸引。

最开始的时候，她很讨厌这个企图破坏自己家庭的男人。可随着时间推移，与对方接触愈发多了，她觉得这个人还行，总为自己着想，还想着法子逗她开心，甚至还会给她买一些奢侈品。于是，她开始尝试接受他，特别是在这两年，跟对方的来往愈发密集。对方曾不止一次讲过，“无论你想要什么，我就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帮你弄到手。只要你肯离开山，我就立即离婚把你娶回家。所有的一切我都能可以给你，只要你对我点头就行。”

人就是如此，欲望一旦得到满足，理智便会偏向第三者。妻子望着天天在面前转悠，一无是处的山，积蓄已久的怨气终于爆发，她向山提出离婚。山是个讲“道理”的人，在挽留无果后选择妥协。不过，他提出自认为情理之中的要求，那就是儿子必须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