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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丝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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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个人的失踪,妘挽并没有刻意隐瞒,而是告之于众,毕竟是朝夕相处的“朋友”,明面上出于关心还有要找上一找的。现在唯一的机会便是那个人并不知道妘挽已经得知自己中毒的真相,只要妘挽假意卖个破绽给他们,他们或许就能上钩。

于是乎,这日过了未时,妘挽和丹夏忙完手里的活儿,便说有事向医官告了假,离开别院向城中出发。一路上,妘挽不似往日的愁容不展,竟喜笑颜开起来。来到城里,妘挽先是去了胭脂店,买了些胭脂水粉,之后进了布行,买了一身衣服,再后来到城里最大的客栈,要了个雅间,舒舒服服地泡了澡,房里时不时地冒出来些欢声笑语。一番梳洗打扮后,妘挽换上久违的了女儿装,并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便出门而去。

眼下已过酉时,红日西坠,妘挽和丹夏来到一处山丘,山丘四周为树林环绕,虽无名,却因山丘处有一棵四季常青的大柏树而远近闻名,站在柏树下看着天边溢彩的夕阳,不觉让人心旷神怡。不多时,身后传来了马鸣声,一驾马车停在了不远处,驾车之人正是太子近卫桀统领,马车停稳后,从马车上下来一位身穿深蓝锦袍的公子,虽然他头戴帷帽看不到面容,但举手投足间难掩贵气。

妘挽看见来人兴高采烈地冲了过去,一抱住蓝衣公子道,“你别害怕,做戏吗,自然是要演得真切些的。”蓝衣公子先是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这一番动作下来把一旁的桀,惊得目瞪口呆,赶紧拉了马车退到了一边。妘挽亲昵地拉着蓝衣公子的手来到柏树下,并排席地而坐,然后刻意挪了挪,挨近他道,“大哥,你表现的不错,不过要再自然点,快,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见他未动,又道,“你不要害怕吗,我恕你无罪,快点,快点吗。”在妘挽的一再催促下,男子只好缓缓地将手搭在妘挽的肩膀上。

一旁的林中,十几双隐在暗处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一人道,“我已经探查过了,周围没有黑羽卫和枭羽骑的踪迹,而且今晚太子确实不在府内,看太子妃与那个男子亲密的举止,想来定是太子不假,怎么样,要动手吗?”“不行,小心有诈,不可轻举妄动。”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另一人道,“话虽这么说,可留下的时间不多了,况且眼下城中躲藏十分艰难,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那些差役了,他们拿着你的画像发疯似地找,说是寻找朋友,但与搜捕刺客没什么两样,我怕再等下去,咱们会先被他们找到....”“闭嘴,”女子生气道,“今夜时机不对,撤。”话音刚落,十几道黑影瞬间消失在黑夜之中。

在山丘上坐了一个时辰的妘挽,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尘土,向远处的丹夏摆了摆手,然后道,“这位大哥,今晚辛苦你了,我们的敌人没有上钩,看来这戏还要多演几次了。”说完便各自离去了。

几日后,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剧情再次上演了一遍,刺客依然没有上钩。又几日后,妘挽依然在山丘上等候,与前两次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妘挽抱住了男子,而是男子主动搂住了她,他们席地而坐之时,男子也是主动地靠近她,自然地将她揽入怀中,看着男子驾轻就熟的举动,妘挽还不忘夸奖道,“不错嘛大哥,戏演得很好。”坐了一会儿,妘挽便起身在树旁挖起东西来,不一会儿一把精致的弓弩和一把匕首便显现了出来,“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他们今日必会出手。”妘挽道。果然,林中的刺客早已安奈不住了,眼看再不出动,女子就要控制不住局面,只好下令出击。

十几个黑色的身影划过漆黑的夜幕,落在了离妘挽十丈远的地方,丹夏闻声拔出宝剑,立在一旁,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衣女子,“你们终于出现了,可叫我们好等啊,霞儿。”妘挽双手背在身后,面色平静道,黑衣女子也不再掩饰,褪下面纱笑着道,“好久不见啊,云姐姐,不应该是太子妃才对,见到我,你似乎并不意外?”

妘挽道,“当然,我们演了这么久的戏,就是给你看的,你不出来,剩下的戏可就没法唱了。”霞儿道,“看来....我们是中计了。”妘挽道,“其实你心里或许清楚这是陷阱,可还是心甘情愿地往里跳,你们可太心急了。”霞儿道,“是吗?眼下输赢未知,杀不了太子,抓了你也算是一个筹码。”

妘挽道,“其实比起‘牵丝引’的解药,我更好奇你的主子到底是谁,清楚我的身份,了解我的做派,还知道怎么引起我的注意,你的主人对我一定很熟悉吧,不如你先告诉我他是谁,我回头....好好谢谢他。”霞儿哈哈笑了几声,眼神突然变得狠厉道,“不如我抓了你,你亲自谢他可好。”说着便飞身朝妘挽扑来。

看着扑来的刺客,妘挽并没有慌张,而是拿出藏在身后,准备多时的弓弩。有了上次惠阳城郊的经验,妘挽特意将弓弩改造了一番,一次可以连发十支短箭,再加上妘挽准头好,这一波不仅阻止他们的进攻,而且射中了他们七八人,看着被射中肩膀的霞儿,“原来你只是善于用毒,功夫倒不怎好,”妘挽道,“看来你的主人忘了告诉你,我改造了弓弩,它现在....可以连发了。”“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上,把她给抓起来。”霞儿吼道。

这次轮到丹夏出手了,虽然她功夫不错,但来人皆是精锐,单靠丹夏一人,并不足以应对,所以她的任务只是阻止那些想要靠近妘挽的刺客,这次的妘挽并没有选择连发,而一支一支装箭进膛,趁丹夏躲闪之机一发命中,就这样两人相互配合,不一会儿还有战斗力的刺客便所剩无几。

成败已定,妘挽向霞儿道,“束手就擒吧,交出解药,或许.....我可以留你一命。”谁知霞儿突然狂笑道,“太子妃啊,您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现在谈输赢未免言之过早了,我看到您的箭筒已经空了。”

妘挽扔掉了弓弩,拔出腰间的匕首道,“对付你们也足够了。”霞儿道,“您啊,还是太过天真,您怎么就知道眼下看见的....就是我们全部的人马呢?”此话一出,妘挽和丹夏脸色变了变,“为了这次行动,主子苦心经营多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说完霞儿便向空中放了信烟。

看着信烟升起,妘挽和丹夏打气了十二分的精神,她们明白如果霞儿所言非虚,那么迎接她们的将是一场恶战,没想到这小小县城竟能隐下这么多死侍。谁知过了好一会儿,四周一片死寂,丝毫没有“天降奇兵”的迹象,霞儿惊慌失措道,“怎么回事?他们人呢?”然后又发了第二枚信烟,依旧毫无波澜,此时的霞儿崩溃地瘫坐在了地上。虽然妘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妘挽道,“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好好活着不好吗?”霞儿嗤笑道,“如我们这般的人,早就失去好好活着的机会了。不过事到如今,我还有一事不明,还要请太子妃替我解惑。”妘挽上前一步道,“你说。”

谁知霞儿竟趁其不备,将衣袖中藏着的毒针射向妘挽,眼看毒针将近避闪不得,一个身影突然闪现在妘挽眼前,用手指夹住了离妘挽只有五寸的毒针,可也因为移动的速度太快,头上的帷帽落在了一旁。看见来人的容貌,霞儿的脸亦变得狰狞起来,“太子殿下....果然是您啊,想要一举歼灭我带来的那些精锐,非黑羽卫和枭羽骑合力而不能为之,能同时调动他们的,除了太子殿下您,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来。”“所以....这些天和我演戏的是.....”刚刚缓过神儿来的妘挽问道,凤凛侧过身对妘挽道,“自家的娘子要演戏,只得做夫君的...亲自配合才是,怎能叫他人占了便宜去....”

凤凛话音未落,妘挽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惜为时已晚,妘挽最后的意识里只剩下一曲奇怪的埙声,丹夏心道一声“不好”,飞身过去打落了霞儿口中的骨埙,霞儿癫狂地笑道,“晚了....咳咳...晚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太子殿下,接下来请您好好欣赏.....奴才们给你准备的礼物吧!哈哈哈。”话音刚落,凤凛便感到身旁一阵杀气涌动,快速的闪身,躲过了妘挽从身后祭出的杀招,此时的妘挽已然毒发,五感被封,神志不清,但却能准确地感知凤凛的方位,不论身法、招式、速度都极快,而且下手不留余地,招招致命。

丹夏无法,抬手打了霞儿几拳道,“解药在哪?快把解药交出来。”霞儿被打得口吐鲜血,却依然笑道,“咳咳,其实....还有一件事让我没有想到,原来太子妃竟然会武功,真是天助我也,‘牵丝引’能在短时间内调动周身血脉,激发潜质,此时的太子妃已然是一个一等一的高手了,太子殿下您再不还手,可就要挂彩了啊,哈哈哈.....”霞儿所言不假,面对妘挽的步步紧逼,凤凛只能节节后退,因为担心伤到妘挽,凤凛每每还击的招式都在接近妘挽身体之时堪堪停住。

此时桀统领已率领枭羽骑赶到,看出了太子的窘境,想要出手,却被凤凛拦下,并呵令所有人立在一旁,不得上前。本以为最先坚持不住的会是凤凛,可谁成想竟是妘挽最先吐了血,丹夏惊恐道,“怎么会这样?”霞儿此时却幽幽地道,“噢,我忘了告诉你们,强行调动周身血脉,是撑不了多久的,很快太子妃便会五脏六腑破裂而亡,不过太子殿下放心,在太子妃倒地身亡前,一定会对您不死不休的,哈哈...”丹夏忍无可忍地一脚踢在了霞儿肚子上,疼的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虽然已身受重伤,但此时的妘挽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她摇摇晃晃地起身,握紧手中的匕首,准备发起下一轮进攻。从妘挽袭击自己的那一刻起,凤凛的心中便开始慌乱不定,可此时他必须稳住心神想出办法,突然,他想起刚刚自己飞身而起的一瞬间,曾在妘挽的后颈处看到一块红色的斑纹,再想着之前桀所说的话,心中便有了主意。只见凤凛运足了气,趁妘挽身形不稳,一个闪身来到了她的身后,抬掌控制好力度,对着斑纹所在劈了下去,一瞬间,妘挽像落叶般瘫软下来,倒在了凤凛怀中,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咳咳咳,不愧是太子,这么快就发现了关键,可...咳咳...此毒不解,太子妃终是要置你于死地的。”

凤凛看着怀中双目紧闭的妘挽,神色凝重,眉头紧蹙,“本宫只问一次,解药何在?”凤凛看着霞儿,眼神尽是腾腾的杀意,霞儿无力道,“咳咳,解药...我已经毁了,普天之下此毒再也...无解,虽然...咳咳...我们杀不了您,但让您看着心爱之人香消玉殒却无能为力,也算是对主子....尽忠了。”“未必吧。”凤凛幽幽地道,而后看向丹夏道,“即可去请药王谷的人到郡丞府。”丹夏道了一声“是”,飞身而去。

一听药王谷,霞儿的双眼猛然地睁大,囔囔道,“不可能,不可能,咳咳,药王谷的人不可能知道其他解法...除非....”“来人啊,给本宫割了她的舌头,本宫不想听到她嘴里....再说出一个字。”凤凛不耐烦地道,一旁的侍从应道,上前手起刀落,霞儿的舌头便掉了地上,“把她送到红绡那儿去,”凤凛眼神凶狠地看着哀嚎却发不出声音的霞儿,仿佛在看死物一般,“本宫见识过你的毒了,你也该尝尝本宫的毒了,告诉红绡,别让她轻易死了。”说完,就将妘挽抱上马车,向郡丞府赶去。

郡丞府,卧房内,太子立在屏风外,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妘挽,心烦意乱,他有些后悔带她来湘南,她若不来,虽会不悦,闹腾一番,但至少活蹦乱跳,不会如眼下这般,想想自己前些时日同桀说的那些大道理,如今想来竟觉得是鬼话连篇.....

丹夏回到溆浦已过戌时,好在田冬和无崖子还未歇下,拉着他们上了马车,只道妘挽毒发,人在郡丞府中。田冬虽很疑惑,但救人如救火,也未多问,倒是无崖子看上去淡定很多。丹夏将人领至郡丞府内,王召早已恭候多时。王召将其领入卧房内,丹夏并未相随。

进入卧房,无崖子环规四周,除了刚刚引领他们的内侍,屋内还有一位持剑而立、气度不凡的侍卫,和一个周身散发着王者之气的公子。无崖子上前一步,向那位公子跪拜道,“草民参见太子殿下。”田冬吓了一跳,也赶忙跪了下来,凤凛看着跪在地上的无崖子道,“你认得本宫?”无崖子低着头道,“草民未曾见过殿下,只是懂些识相之术罢了,不过眼下这个不重要,敢问太子,病人何在?”凤凛道,“在内室。”无崖子向田冬使了个眼色,田冬会意起身,向内室走去,当田冬看到躺在床上的妘挽时,立马惊呼道,“师兄,真的是云....大哥,看来已然毒发,气息微弱。”无崖子道,“定神,上脉。”

过了一会儿,田冬退出了内室道,“气血逆行,五脏受损,我已施针,定她心神,让她可以再多睡些时辰。”凤凛转向无崖子道,“先生不亲自把脉吗?”无崖子屈身道,“云姑娘是女儿身,又在内室,草民身为男子....多有不便,再者师妹的行脉之术还是不错的。”

田冬又是一惊,“师兄,你怎么...知道她是....女儿身?”无崖子向田冬微微侧身道,“这个亦不重要。殿下既召了草民两人,定然已经明了事情始末,草民敢问太子,可得解药?”凤凛道,“解药已毁,本宫打算兵行险招。”

“也可,这药吗不难寻,可这药引吗....”无崖子说着,抬眼瞄了一下太子,“这有何难,来人,拿碗来。”于是乎,堂堂东宫太子当着众人的面,生生地放了自己一碗血,看得一旁的王召心疼不已,看着差不多了赶忙上前捂住太子的伤口,“这碗先用着,若是不够,只管来取。”众人惊在原地许久,倒是无崖子最先反应过来道,“太子情深意重,草民钦佩....钦佩。”

郡丞府内各种草药以最快的速度备齐,无崖子亲自上手调配熬制药物,等解药制成,已至子时,看着手中的药丸,无崖子很是兴奋,半点困意都没有。田冬拿着药丸进入内室给妘挽服下,又灌了妘挽三勺血,搭上脉后果然发现妘挽的脉象有了起色,无崖子在屏风外听着里面的情况,心道,上所言果然不准,原来只需少量血即可。田冬道,“师兄,那...这剩下的血如何处理啊?”无崖子道,“太子之血....何其难得,不可浪费,都灌下去吧。”田冬“哦”了一声,便把整碗血都灌进了妘挽口中。

田冬和无崖子随后便在郡丞府住下,方便照顾妘挽。田冬对无崖子道,“原来云姐姐的心上人是太子啊,怪不得那日我问她是否有心上人时,她支吾不言。王室子弟姬妾成群,云姐姐那么好的一个人,要是嫁给太子做妾,定然不会幸福,真是可怜.....哎呦,师兄....你怎么打我呀?”无崖子道,“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且问你,太子可有正妻?”田冬道,“自是有,乃东夷国公主。”无崖子道,“东夷国姓为何?”田冬道,“姓妘,喔....我的天啊,你是说...”无崖子手作噤声道,“看透不说透。”

经过两日悉心地照料,妘挽已无大碍,最多再过一日便可醒来,果然第三日傍晚,妘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想起身,却吃痛地喊了一声,凤凛听到内室的响动,赶了过去,看到神志清醒的妘挽,多日不展的愁容,终于露出了笑意,将妘挽慢慢地扶起道,“睡了三日,总算是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妘挽摸了摸有些晕涨的额头道,“还好,只不过浑身酸痛无力,像是同谁拼过命似的。”

说道这儿,妘挽似是想到些什么,“所以说我当时毒发了....同你动了手,可如今我的毒解了,那么....”妘挽拿起凤凛的手查看,看到了他左手手腕处包扎的伤口,不忍道,“一定很痛吧?没想到....最后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妘挽的手被凤凛反手握住,道,“小傻瓜,以后只要是你想要的,而本宫又给得起的,本宫一定会答应你,明白吗?不要总是拿自个的性命冒险,本宫会.....”

一向气势如虹的太子,此时竟语塞了起来,妘挽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好奇道,“嗯?殿下....会如何啊?”凤凛眼眸情绪流转,可到了嘴边的话却如何也说不出口,直道,“本宫.....本宫会觉得很麻烦,因为每次都是本宫在给你收拾烂摊子。”妘挽幽怨地叹了一口气道,“明白了,此事却是我思虑不周,置殿下和自己的安危于险境,殿下教训的是。”听到她这么说,凤凛似是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言辞欠妥,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一时间变得有些局促起来,好在这尴尬的气氛被妘挽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给打断了,妘挽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凤凛终于舒了一口气笑道,“睡了三天,也该饿了,先用膳吧。”说完便快速退出屋去。

又过了两日,妘挽便可以下床了,无崖子替她把脉,“恢复得不错,再过几日你就能行动自如了,误不了你们北上的回程。”妘挽点了点头道,“先生,这两日怎么不见冬儿呢?”无崖子笑道,“她呀,看你无事,心啊早就不在这儿了,所以我就让她先行回别院了。如今你已大好,我们也该回去收拾行囊了。”妘挽道,“先生是要回药王谷了吗?”无崖子道,“正是,如今湘南的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我们也该回去了。”妘挽拱手道,“先生大义凛然,十四代自己和湘南百姓谢过先生。”无崖子赶忙摆手道,“岂敢,岂敢,姑娘不拘世俗,睿智果敢才令我钦佩。不过鄙人....尚有一事不明,想请姑娘为我解惑。”

妘挽道,“先生请讲。”无崖子道,“鄙人略懂识相之术,芸芸众生心绪万千,可这骨相吗却只有一副,但鄙人观姑娘骨相,却发现竟有二副,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姑娘可曾见过....鬼医岐岩?”此言一出,妘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千回百转,但面上仍强装镇定地道,“没有。”无崖子道,“鄙人明白了。”

说完便要退出去,妘挽突然起身道,“先生,刚刚的话你可还对他人说过?”无崖子道,“什么话?鄙人已经忘了,药王谷做事向来随缘,不究前事。况且每个人在世上都有要做的事,要遇的机缘,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说完便走出了屋门,可就在妘挽刚松了一口气时,行至屋外的无崖子却猛然一个转身,一改往日稳重的姿态,乐呵呵对妘挽道,“我瞧着姑娘你资质颇佳,想不想入药王谷拜师学艺啊?”这一问,让妘挽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先生...我还有...放不下的人和事,怕是进了山门也难习得精髓,还望先生见谅。”无崖子听到妘挽的回答,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笑着说,“打扰了。”说完转身而去。妘挽心道,果然是世外高人啊,行事作风让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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