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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所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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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多日,妘挽终于有时间去渊阁。函公还是老样子,整日与为伴,以为友,妘挽临行前交代过辛禾,让她隔几日便捎些酒过来,但不宜多,毕竟函公上了年纪。虽然函公足不出户,但消息却灵通得很,看见妘挽来了并未惊讶,直笑道,“徒儿远行多日辛苦,经此一遭,可有何感悟?”妘挽想了想道,“人生百态,所求不同,天道无常,各生悲喜。”

函公捋了捋灰白的胡子,点头道,“嗯,人生在世,有些人活得明白,有些人活得糊涂,可不管活得明白与否,都很难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可即便如此,芸芸众生却不乏有人为了心之所念,情之所钟如飞蛾扑火、泥牛入海般拼尽全力,这大概便是生命的可贵之处。”庭院前叶落无声,碧空中鸟鸣无痕,“太子此行湘南不仅解决了水患,还疏通了河运,算得上大功一件,如今他尽得民心,又有战功傍身,只要不出大乱子,炎国的朝堂已再无悬念。”

说到这儿,函公看了一眼正在全神贯注听自己讲解的妘挽道,“额...徒儿啊,你觉得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我吗?”对于函公突如其来的一问,妘挽有些错愕,想了许久摇头苦笑道,“不知道,徒儿觉得看太子总像是在雾里看花,怎么也看不太真切.....”然后话锋一转道,“师父,炎国灭了西嫏,杀了您的族人,您不恨炎国吗?没有想过要报仇吗?”

函公起身,看着无限晴空中缓缓流动的浮云,良久道,“报仇吗?若说没有想过,倒是自欺欺人了,刚被掳来的时候天天想,想着有一天能搅弄朝堂,掀起血雨腥风,率十万雄师踏破惠阳城门,可若当真如此,我也会成为屠灭他族的刽子手,我也会成为别人发誓一生都要报复的对象,累累血仇何时了啊,人人如此,天下何时才能安定啊,所以再后来那些复仇的想法,想着想着就淡了,我也找到了心安的归处,如果老夫身故之后可以留下些什么,我会选择光明和希望,而不是痛苦和仇恨。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天下本就是弱肉强食。”

是啊,这天下本就是你争我夺,那些打着复兴故国幌子的人,到头来也只是为了心中的一己私欲罢了,妘挽听着函公的话,心中早已是百转千回。函公看着妘挽眉头此时紧锁,似乎明白她的顾虑,不想她为了将来之事过于忧心,便转而道,“眼下....正是农忙时节,前日里许公还托人来传话,问我的徒儿是否能去搭把手,你....怎么看?”妘挽回过神儿来道,“自然是要去的,不过....还要寻些帮手。”

函公眯着眼笑道,“嗯,是要寻些帮手,当权者若是亲事农桑,体察民情,倒是更能了解那些隐匿在案下的真相。”妘挽笑道,“师父,听您这么说,好像您知道我要请谁当帮手了似的。”函公用敲了一下妘挽的头道,“你呢,读论道就资质欠佳,鬼主意倒是层出不穷,不过你若能请得动这普天之下最贵的劳力,也算是你的本事。许公他心盲眼瞎,不识泰山,为师可还想要多活两年,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出了渊阁,妘挽看到了长钰在阁外竹林中徘徊的身影,“多日不见,世子别来无恙啊。”长钰回头,落英缤纷间,光影流转,来人一同初见般神采飞扬,虽然脸庞瘦削了不少,但眼中依旧星光耀耀。

长钰先是恭敬地作揖,而后笑道,“太子妃,一切安好。”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红色的喜帖递给妘挽,妘挽接过,翻开一看,惊喜道,“原来你们……怪不得我请容瑾来府上,她总说‘事忙,不得闲’,没想到昔日好友....竟连婚姻大事都说不得,可叹啊.....”妘挽假意嗔怪道,长钰忙解释道,“太子妃莫要责怪瑾儿,都是……我的主意,想着这事……还是由我开口,更为正式些,故而……”

妘挽抿嘴笑道,“世子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你为容瑾着想,我怎会怪罪。想来世子从前玩世不恭,如今竟变得这般谦顺有礼,定是容瑾的功劳。”长钰笑而不语,妘挽道,“世子既要成家,那……未来作何打算?”长钰道,“父亲现在膝下只我一子,百善孝为先,我和容瑾定会承欢膝下。大婚之后,我们便回封地久居。”

妘挽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长身挺立的长钰道,“平泰侯多年来不涉朝堂之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能做个与世无争的逍遥散人,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此时,黄昏日落,残阳如血,妘挽不知怎地心中竟生出些感伤之情,“世子,我在炎国只有那么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容瑾是其中之一,我呢也算是半个娘家人,若是日后让我听到你欺负了容瑾,我可是要骑上快马杀到府上去的。”长钰咧嘴笑道,“怎敢,怎敢。”

三日后,妘挽收拾妥当早早地便在东宫门外等候凤凛,不过多时,凤凛便带着桀亦步亦趋而来,因为妘挽特意说明这个礼物在宫外,所以凤凛和桀便是一身常服,妘挽笑道,“殿下果然是人中龙凤,即便没有华服加身,也是贵气逼人啊。”凤凛道,“什么样的贺礼是在宫外,而是宫里没有的?你确定你的礼物会让本宫惊喜吗?”妘挽拍着胸脯保证道,“那是当然,一定会让您毕生难忘,不过呢...出门在外,为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咱们以兄弟相称如何啊?”凤凛没好气地看了身着男装的妘挽一眼,二话没说,抬脚上了马车,妘挽觉得凤凛这样算是默认了,也随其上了车。

秋日间,阳光明媚,天朗气清,出了惠阳城,目之所及皆是一派生机盎然,在经历了阳光雨露和狂风骤雨之后,黝黑的土地上孕育出了希望,远处蔚蓝的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稻浪,稻浪之下是一个个忙碌而又喜悦的身影。

没过多久便到了,妘挽率先下了车,朝山丘下的陇田里喊道,“许公,许公,我们来帮忙了。”不一会儿,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探出头来,同样朝着妘挽挥了挥手,等走近了,他边擦汗边说道,“小徒弟啊,你果真是来了,正好可以给我们搭把手。”妘挽笑道,“那是自然,不仅我来了,我啊还给您带了几个帮手呢。”

许公顺势向妘挽身后看去,在看到凤凛的一刹那,竟愣住了,“小...徒弟...你说的帮手是他吗?可我怎么觉得....他有些来者不善....”妘挽悄悄在许公耳旁道,“许公莫要多想,这是我家兄长,是自己人,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手脚怕是不够利索,许公可要多提点些。”

于是乎,许公清了清嗓子,摆足了姿态,走到凤凛跟前一顿说道,妘挽在一旁看着凤凛的脸色,从迷茫到愠怒,再到黑脸,凤凛看着许公,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便被许公放了一把铁镰在手,“哎呀,别傻站着了,既然来了就别矫情了,多跟你家小弟学学。”一旁的桀,实在看不下去了道,“休得无礼,你可知......”“来都来了,就要入乡随俗,毕竟这是某人的一番‘心意’吗。”看着一溜烟儿跑进陇田里的妘挽,凤凛打断了桀,然后脱鞋去履,挽袖别衣,拿着铁镰进了陇田。

人若聪慧,干什么都能无师自通。凤凛虽是第一次下地作农活儿,可没干多久便得心应手起来。接近晌午,烈阳高照,晒得人背后火辣辣地疼。几声锣响,便是午歇,凤凛刻意坐在许公身旁道,“许公您为农师,晚辈有事请教。”许公道,“不错,老朽就喜欢脑子活络,手脚勤快的小伙子,想问什么便问吧。”

凤凛道,“农耕所用之具,多为青铜或石打磨而成,笨重且钝,而我手上这把上手轻巧,刀身薄而锋利,应该是熟铁所制吧,”许公道,“好小子,有眼力,这确是熟铁所制,不仅是铁镰,还有铁斧、铁铲,包括那边的铁犁。”凤凛道,“可既然熟铁所制的器具好用,为何不多造一些,晚辈看其他人用的依旧多是铜器。”

许公道,“哎,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炎国目前的熟铁从冶炼到锻造皆为玄机尉掌控,大头都用到打造征战所用的兵器上了,就我这些都是捡了些废料私造着用了,怎还敢奢望多造些。”凤凛道,“许公既为农稷之官,为何不上表治栗内史,呈请朝堂议事?”许公道,“上表的年前便发了,可是一直没等到回音。炎国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碰上了湘南的水患和蜀地的叛乱,我所奏之事并不是什么刻不容缓的大事,想来是被搁置在奏本堆里喽。”凤凛看着手中的铁镰若有所思,他似乎明白了妘挽带他来这里的用意。

“来呀,好吃的糕点来了,大家快来吃啊。”此时妘挽提着两个大食盒而来,大家一窝蜂地涌了上去,妘挽怀里装了几个,先是孝敬了许公,然后拿了两个给凤凛道,“兄长....今日辛苦了,快吃吧。”软糕入口软糯,比平日里吃的那些不知要香甜多少倍。

妘挽将余下的糕点分给了一旁的孩童,此时她脸上洋溢的笑容同稚子一般灿烂而美好,仿佛天地间最为纯洁的所在,看得让人心神荡漾,“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忙至酉时,妘挽和凤凛便向许公请辞,“舍弟是准备让为兄以这副模样回家吗?”看着一身泥污的凤凛,妘挽笑道,“怎会,小弟早有准备。”说着便从马车后箱拿出来一身新衣服。

换完衣服的两人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妘挽忍俊不禁道,“可惜了,没带画师出来,若是将刚刚殿下的辛勤劳作之姿画下,昭示天下,必得万人敬仰....”一旁的凤凛手撑着脸颊,看着谈笑风生的妘挽,没有丝毫的气恼,妘挽觉得此刻的凤凛表现得有些奇怪,“殿下不生气吗?”凤凛看着妘挽道,“太子妃心系百姓,想让本宫知道的、看到的,本宫都已然明了,本为善意,有功当赏,本宫刚刚就在沉思,该如何奖赏太子妃。”

凤凛此时眼中云水翻涌,似乎藏着浓浓的深意,可这番情愫流转妘挽却似乎没有察觉,赶紧接话道,“真的?臣妾正有一事,还请殿下应允。”闻言,凤凛立马别过头,干咳了两声,略显尴尬地整了整衣角,道,“太子妃....倒是会接话,看来以后同太子妃说话本宫要小心些,要不然指不定会在太子妃那儿落下什么口实。”

妘挽故作失望地看着凤凛,“哎,原来刚刚殿下说的奖赏,仅仅是动动嘴皮子罢了.....”凤凛轻笑一声,看了一眼妘挽道:“同你,本宫什么时候打过诳语,说吧,这次要求什么?”妘挽赶紧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凑近凤凛轻声道,“臣妾听闻一个月后,惠阳城外的若水寺将举办‘上善之会’,本意是为民祈福,为天下祈运,会有名家学者相聚一堂,品评治国安邦兴天下之道,如此盛会,难得一见,臣妾到时想入若水寺一观,还望殿下恩准。”

凤凛轻笑道,“既是大家相聚,多是深奥的学问,你前往怕是会觉得无聊吧。”妘挽赶忙道,“怎会无聊,那些都是世间才华卓绝之人,我虽然只是从字里行间中读过他们的言辞,但依然觉得震撼,若能亲眼见到他们坐而论道的场面,定然是人生幸事。”

此时的凤凛收起戏谑的神情,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妘挽,眼前之人早已不是原来那个任意妄为的东夷公主,变得勇敢、睿智,成了一个很有想法的人,本以为她身为女子,函公不会多么悉心教导,可如今看来,函公几乎可以说是倾囊相授,虽然目前的情况,凤凛并不认为有何不妥,但他心底还是隐隐有一丝担忧,可要说担心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凤凛笑了笑道,“既是盛会,难得太子妃有兴致,本宫自是应允,不过老规矩,注意安危,别事事都要拔刀相助。”妘挽开心地抓着凤凛的手臂轻晃了几下,笑道,“多谢殿下了。今日是殿下生辰,臣妾在此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这些话往日里听起来平平无奇,可今日听起来却格外入耳,是啊,若往后余生同眼前之人岁岁朝朝,想来也是件令人愉悦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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