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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花非花03(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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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下一刻房门即被打开,烧的火把在夜色里宛若盛开的异域蔷薇,吐露着摇曳的丝蔓,将来人笔挺的脊梁笼罩。#3033;#2230;#25628;#3203;#859;#2859;#99;#2135;#992;#2356;#983;#3598;#933;#3218;#119;#119;#8;#6;#65;#105;#81;#11;#88;#115;#6;#99;#9;#;

一看到那人少年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而来人面无表情的一挥手,对一边的侍从说了一句“带他出来”,便转身走了。

花五郎被人两个侍从提起,朝门外走去,他一边挣扎一边回头朝房间另一处的暗角望去,却是连模糊的暗影也看不到了。

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多时,他被带到一处宽敞地方,高挑的屋梁,映下重重暗影,到处摇曳的火把舔舐着夜的冰冷,却驱散不了心底的寒意。

因为他的目光停留之处是一把铺就着虎皮,散落着凶器的宽大的石座,座上那人斜倚其上,修长的腿交叉着,翘起的脚上蹬着西域特有的尖勾锦靴,靴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寒光四射的宽大刀刃,刀刃上粘稠的血液有一下没一下的滴落下来。

花五郎按下心底的畏惧目光落到那人的脸上却是微微一怔,因为那人蓬松如草、却乌黑如墨的发上梳着几个小辫,小辫上嵌着点点血色宝石,那些宝石他是识得的,西域人称它们为“古僧伽罗”,建安人称之为“碧玺”,传闻有辟邪之效,近年来颇受世人喜爱,尤以高昌各族为甚。

难道是高昌人?

然而他却没有更多的线索来证实这一猜测,因他看不到那人的面容,在那张未知的面容上覆盖着一张苍白的狐狸面具,面具下的一切尽数成了秘密,除却那双冰蓝色的眼眸。

“汝是花家人?”

那人冷眼看过来,花五郎收敛了思绪,对上那双冰蓝冷眸,面无表情的说道:“阁下不就是知道我是谁才请我到此吗?”

“不错!”那人跳下石座,提着血色猩红的刀走了过来,狰狞的狐狸面具居高临下的压下来,属于旷野的野性肆无忌惮的在逼仄的心扉中冲撞,花五郎强压下心头的畏惧一动不动,听着那人冷硬的声音凛冬的风一样在耳边刮过。“那就劳烦阁下为吾请来花子淳。”

三郎呀三郎,我初回建安,竟你而身陷险境,你可会心感不安?

如此,这倒是我的罪过了。

他幽幽一笑,言道:“我请不来。”

那人眸子沉了下来,少年在一瞬家目睹了那一抹冰蓝的风云变幻,一道寒风带着血色迎面袭来,跳跃的火光里他只看到流星一样的刀光字眼前划过,微凉、惊骇、心神俱裂、直到麻木不仁,过程如此漫长。

一声清脆的碎玉声响起,是玉簪断裂的声音,下一刻他满头青丝散落,掩盖住了微微战栗的手掌,原来竟只是一瞬间而已。

“请得来了吗?”

一只巨大的手掌重重的压在发顶,他被那人满身的戾气笼罩,脚步不自觉的后退半步却又硬生生的凝滞住,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战栗紧紧的交缠,他低声说道:“我家三郎……容颜突变、异于常人,数年来足不出户,非是我能请得来的。”

“哦?”那人似乎极具耐心,大手顺着他的发丝后移,揪着他的发用力一拉,少年掩藏在乱发之下的眉眼无可避免的裸露在火光之中。”如何才能请来花子淳?断汝一指送往府上,如何?”

那片冰蓝无风无浪、遥远的彼方有着相同的画面,那是晴空朗日下波澜不惊的海面,然而海中遍布杀戮。

乘风破浪的船桅中他曾险些跌入那片让人失魂的景色里,此后的人生没有想到还能再看到类似的风景,或许是因此他的畏惧才消减了几分。

“无需这么麻烦,我只要一样东西。”

那人有兴致的表现是更加用力的撕扯他的头发,看少年只能忍着痛楚,狼狈的努力维持身体平衡。

“何物?”

少年眼底压抑着忧伤,数年来隔着青青珠帘偶尔能看到三郎消瘦的身影、霜白的发,只可惜满室的药香流散,却唤不回那人往昔容颜,消不了自己满心伤恸。

“我家三郎不能承受强光、不能经历风雨、出室外需得一物,便是殊俱睐。你若寻得,我便为你一请,你若寻不得区区即便一死,也是爱莫能助呀。”

殊俱睐,传闻乃是天降之物,有直达灵脉,扩充灵识之效,可以净化心脉,祛除毒素,甚至有起死回生的神奇效果,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

“殊俱睐?”

那人松开对少年的扼制,眉头一皱。

“正是。”

凌乱的发丝下,少年眉眼清净,正色回答。

那人直视了少年片刻,提着刀刃的手腕微微一抬,刀锋所指是少年腰间的那块刻着“南塘商舍”的青色玉牌。

丝绦在瞬间断裂,玉牌沿着刀刃落到那人宽大的掌心,他将玉牌扔向身后的人,对那人说道:“拿去请花子淳。”

然后刀锋一转落在少年颈项上,冷声说道:“笔墨伺候,劳烦花小郎君泼墨。”

花五郎看着压在自己颈项上的刀刃无声的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建安城这样危险了?一天之内他的脖子竟两次与刀兵亲近。

这冤孽呀,简直不忍直视!

“好说。”

少年唇角一扬,手指微动,身上紧绷的绳索萎靡的枯藤般慢慢滑落,他扯掉绳索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在那人低沉的冰蓝冷眸中一笑。

那人长刀一扬,少年身体一滞,那把刀稳稳地落到那人的肩膀上,他扛着刀转身朝石座走去,对手下的人说道:“下次再绑到往返过西域的商贾,记得换一种结绳方式。”

接下来的时间已经无需记得,也许是因为他的配合、也许是因为他轻易解开绳索却没有逃跑的举动,也许是因为三郎,少年没有再被送回森冷的石室,写完信的他被安置在一间竹舍中。

在有吃有喝又逃不出的情况下少年想到了石室中那个有着空谷碎玉般好听声音的人,从外面看石室没有前一夜的森冷高大,在明媚的阳光下,葳蕤茂盛的草木中,被风和雨洗礼过的青石墙面呈现出干燥的裂痕,层层叠叠,如同皲裂的枯皮,可少年知晓,即便是那样的枯皮也是异常坚固的,石室的铁门此刻紧锁着,少年斜靠着微凉的墙面沉默着。

关于这个人他是多少知晓一点的,从把守他的山贼守卫口中知晓的,这个人是山中贼寇从附近绑来的世家公子,听说家里极其有权势,他不屑的撇了撇嘴,重要的大概是极其有钱罢了。

这些公子哥不好好的呆在建安城里虚华度日,偏要附庸风雅走进丛山茂林,一着不慎往往就栽在这些绿林好汉之手。

不过,这个人并不像鲁莽之人,何以沦落至此?

“你打算在外面呆多久?”

那道低沉的碎玉声传来,少年扬唇一笑。何止不是鲁莽之人,简直敏锐的不是人,这样的人竟然会沦为山贼之手?

“烟光草色、繁花葳蕤,阁下看不到的景色,区区想替您看一下,看完自然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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