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第1/3 页)
翌日午间,白府。
厅中暖炉旁,白走木半眸靠在塌间,侍女在旁为他卧着暖酒。
“风声,吵。”
他轻张口,侍女将窗闭紧。
下人来报,有客到。
白走木身也未起,动动手指:“叫进来。”
不多时,门间,李尺一身官服迈入,面色压着不耐烦。
“白少卿今日休沐倒清闲,唤我这个忙人做甚?”
白走木轻瞥他:“本官未必清闲,若非大卿明日告病不能去临安君的接风宴,转由本官代劳,哪来这日休沐?”
这事二人到心照不宣,世上哪有人能提前一天预料自己会生病的。
无非是陈易不敢见临安君,怕人家因为外甥横死的事责问他,躲着不肯去。
“既休沐,白少卿好生歇着吧,没什么要紧事李某先走一步。”李尺现在不怎么把白走木放在眼里。
“且慢。”白走木这才慢悠悠起身:“正逢午时,不若留下用膳。”
李尺蔑笑:“白少卿府上的东西自然珍馐,可李某无福消受,谢过少卿好意。”
白走木上下牙打在一处,看样子是耐心要耗尽:“你很得意啊?”
李尺瞪他一眼。
白走木哼着,嘴角扯扯:“给脸不要脸。”
“白少卿何出此言?”李尺没有让着他的意思:“论没脸没皮,李某自当比不上您,便放眼全京去,又有几人能比上您?”
白走木招手,两边侍女退去,将门关上。
“这是真有靠山了。”白走木脸上的讥讽不遑多让:“你的靠山便如此牢固?真能将你一介平民出身送上大卿之位,让你能不把我当回事了?”
“呵。”李尺一嗤:“李某是平民出身不假,真论出身,还得看白少卿。您是真儿真儿的无父无母,一介孤儿贱民,李某有娘,比不得。”
白走木指甲嵌进掌心。
他步步下榻,停顿在李尺身侧,仿若无意开口:“拿同僚之命换来的位置,你坐的可舒坦。”
李尺眉头一颤:“这是何意?”
“呦,慌了。”白走木看乐子一般:“你以为攀上皇室人一切便能万事大吉。”
他重重一拍李尺肩头:“要做人家刀,也得有那个刃呐。”
李尺脸上得意全无,此间还笑着的人只有白走木。
“李尺啊李尺,程长弦待你不薄。”
李尺眉头凝了片刻,咬咬牙:“若白少卿是我,也会这么选。”
“嗯,这到确实。”白走木不否认。
李尺刚微松口气,又听他道:“今日叫你来,也没别的事,就是与你说一声。”
“你这条狗,殿下许是不会要了。”
李尺头皮一麻:“你与公主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不过是我也想投奔公主门下,但又不想与你再做同僚。”白走木眯眯眼:“我问元夕殿下要了一样东西,要你杀害程长弦的凶器作结交礼,还不知她如何选。”
李尺连吞好几口口水,强作无事:“我对殿下忠心耿耿,她自然不会选你这个滑头。”
白走木大笑两声:“那本官就祝李少卿官运亨通。
“不送。”
李尺走时的脚步比来时重上千百倍。
大理寺门口,公主府传话的丫鬟似在那等了许久。
未等他下马,丫鬟急匆匆赶来。
“李少卿,咱家殿下有请。”
李尺心中升起半丝期翼:“殿下唤我?”
“是。”丫鬟道:“殿下还叫你带上一样东西。”
李尺下马,丫鬟四周环顾,而后靠在他耳边:“她说,要您带上那件凶器给她。”
李尺心间重重一垂。
公主府,正厅。
元夕少见替李尺备了茶,从前李尺来这想喝口水都得自己要。
“东西带来了?”她漫不经心道。
“是。”李尺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