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第1/3 页)
方樱。
方樱?
方樱!
“你叫我什么?”她回身,不可置信的眼瞪地老大,死死抓住那人前领。
他却不回答,又问:“境月楼救我之人,也是你,对否?”
他的声音是真实的,就在身前。
“没有什么楼回怜聘来的小厮,真正楼回怜也早已不在。你进国公府,自愿嫁与程长弦,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劫狱,对否?”
他的眼眸死死盯着她,似乎不需她回答,已经有了答案。
这眼神让方樱背后发毛,她清楚知道,她被人看破了。
身上披着别人的皮囊,她以为天下没有更完美的伪装,她并不避讳告诉这个戏子真相,而现在他先一步,三言两语摘下她的面具。
这脱离了方樱所有预想。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从羊贩手里救回那时。”
那日他被羊贩所劫,暗无天日的黑屋中,那个人在他的耳边说罗刹已经被千刀万剐送进地狱里。
那一刻他才知道恨方樱的人比他想象中多,他们恨她,恨不能要她无轮回,无往生。而他曾嗤之以鼻的那名恶徒却是无数绝望之人的救命稻草。
那一刻成长弦反省,有她在的人间是否会更好一些,至少比他现在看见的好。
他后知后觉,程印岘没有胡说,只是弟弟看见的妖怪不是真正的妖怪。
当她一身夜行衣站在门口,拖着一具脖上伤痕平直的尸体。当她的暗器甩向来,那道影子便和无数个红圈重合。
他绘过的,一圈一圈,绘在画纸上她身体的每个部分。
每个部分都不是楼回怜。
他怎会不识?中了她的暗器数次,在她留下的犯案现场察过无数尸首,只看一眼,便知只能出自一人手。
他只想,竟是她来。
偏是她来。
程长弦本来可以瞒自己一辈子。
大理寺炸案一出,这边她就受了重伤,其间关联不言而喻。
他劝了自己一晚上,才勉强装看不见。
可她说不见就不见。
她真的随手把他扔了,一点都不留恋。
程长弦突然胸闷气短,为什么她要走,给红丫都留了纸条,却一句都不告诉他。
既如此,他瞒不动自己了。
“你说那夜发生的事全然忘了,是假的?”方樱嘴角抿了抿,又回想起什么,后脑勺突然间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你不是阿忍,你一直都不是阿忍?”
他默认,目光未有躲避。
是啊,她方樱可以死过一次再从楼回怜身上活过来,别人凭什么不能。
为何她认识的阿忍,与楼回怜那些信纸上的全然不同?
他知道程长弦的茶放在何处,得临安君青睐,教他像教自己的孩子。
他知道戏楼之外,天下广阔,不惧日日鞭打他的陈市泽。
他知道那遭乱的密室,丢了的那页是地牢图。
他不问她身上的伤从何而来……
这一切不是巧合。
树下,他笔直立着,似有能洞察一切的眼睛。
他不无能,不懦弱,眼里容不得沙子。
她嘴角抽搐着,清淡的酒味缠在舌间。
“程,长弦?”
这三字说出口,方樱仍抱有一丝期望。
不会吧,哪有这么离谱的事,阿忍怎么会是程长弦呢。
他可以是任何人,不一定非要是那个修罗。
直到他靠近,身上的味道没变,看她的眼神变了:“鬼匪之首,别来无恙。”
无恙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