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病(第1/3 页)
同一时辰 国公府
符青披着外袍,匆忙行入大房院中。
“母亲。”程印岘跪在床边的地上,看见符青便哭了起来:“阿兄昏过去了。”
“老祖跟三小姐已经睡下,先莫叫了,临安君那边也别问了,这边我守着。”符青嘱咐丫鬟。
大夫为床上的程长弦把着脉,道:“公子最近进食不好吗?”
“不好。”九鼓心脏跳个不停:“总吃不下饭,没有食欲。”
大夫又靠近闻了闻:“饮酒了?”
程印岘支支吾吾点头:“饮了几罐。”
大夫又扒开程长弦的眼皮瞧了一阵,问了九鼓许多问题。
“少爷睡的不好,这两日跟丢了魂一般,有时说话也不理人。”
大夫瞧着程长弦的面色,叹气:“公子胃空饮酒,胃乏,脾虚昏厥。”
大夫写下张方子,递给红丫,让她去煮药。
“可问,公子近来有伤心事否?”
“伤心事?”
“是。”大夫道:“公子是郁病缠身,肝郁犯胃,才心神不宁,食欲不振呐。”
大夫走时留下些后续的方子,对符青道:“这身疾或可调理,心病还需心药医。公子若日后仍是如此,长久以往绝不是办法,还需家人疏导才是。”
符青道过谢,叫人给大夫包了车马费,送出府。
她回屋,程印岘已哭成泪人:“都怪我,都怪我!”他垂着自己的头:“是我要灌阿兄酒,都是我的错。”
符青任他哭着,直到程印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才悄然靠近。
“岘儿。”她坐在床边,抬指拭去他的眼泪:“回去洗把脸,好生睡一觉。”
“可是阿兄怎么办?”程印岘不肯走:“母亲,我看话本里说,侠客的血都是万能的。”程印岘抹去鼻涕:“我这就让他们给我寻把菜刀来,我放血喂给阿兄,阿兄肯定能立马就醒过来!”
“不用。”符青按住程印岘的肩,理正他的衣领:“你酒气满身,这般哭闹只会吵到他,若觉得做错了,以后自己来向他道歉。”
符青苦口婆心说了好一会儿,程印岘才愿意离开,走时摇摇晃晃,差点儿被门槛绊一跤。
“夫人,”一旁丫鬟道:“二少爷看似也醉了。”
符青鼻息轻叹,柔声:“怪我,倘若当初,我能多生个脑子出来就好了。”
她拿起巾子,沾了沾水,替程长弦擦去脸上的汗痕。
九鼓端来药,她放在嘴边吹吹,一勺勺硬给他灌下去。
“苦。”程长弦梦喃,睫毛湿润:“娘子……”
符青眉头一跳,严肃道:“九鼓。”
“夫人。”九鼓弯下腰。
“我问一事,要据实相告。”
“夫人所问,九鼓不敢隐瞒。”
“少夫人为母守坟之事,你知晓吧。”
“知…知晓。”九鼓不安起来。
“我问你,”符青眼一抬:“她真去了?”
“她……”九鼓脸色铁青。
从大少爷出了事,夫人便调他去了自己院子,给他清闲的活,还提了月钱,生怕他在别处受委屈。
九鼓不忍骗她一句,便当即跪下。
“其实少夫人并未去守坟,那日大少爷策马,不知带少夫人去了何处,回来时一个人,说少夫人不会再回来了,她不愿留在他身边,然后就变成这食不下咽的模样。”
符青听着,眉间忧愁越发浓重。
“那孩子肯为他守坟,却不愿与他生活吗。”
那日楼氏二小姐结巴模样,符青其实已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