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成亲条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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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求郡王在《流求联合商报》上的声明把流求上层社会逼上了死角，虽然他们很清楚在这件事上最后只能和郡王保持一致；但心里的怨气让他们对张笑的声明没有马上作出回应。接下来的局势突然变的古怪了起来，流求郡王并没有要求这些人必须和他站到一起；但《流求联合商报》上开始展开了一个新的讨论：娶几个老婆才算合适。

这个讨论中罗列的数据和分析让流求百姓突然发现，原来绝大多数人家里也只有一个老婆；并且老婆多的人家日子过的似乎并不舒心，这个发现让他们第一次开始思考老婆多是不是件好事。他们并不知道在报纸上看到的对多妻未必多福的分析，是他们的郡王让人早就专门搜集整理出来的。

流求百姓对这个问题的思考，有很大程度是因为流求纺织等行业对女性劳动者的需求；在许多家庭里，女性的工钱并不比男子低多少。经济上有了保证后，在流求家庭里，女性的声音也就开始慢慢大了起来。

当流求百姓的声音通过《流求联合商报》表达出来后，流求的上层社会很快就分化成了两个阵营。一些人怀着各种目的公开支持郡王的声明，但还是有很多的富贵人家对张笑干涉他们显示富贵的行为，或明或暗的表示了不满。

张海天看着张笑一脸轻松的模样心里很有些不舒服，以他的阅历轻易的发现了流求上层对张笑的不满；而且他也认为儿子在《流求联合商报》上做的声明很草率。但当他来到流求郡王宫把自己的担心对儿子说了之后，张笑的表情让他感觉这个儿子在政局把握上并不成熟。

“笑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相信你看不出这个声明对你的声望的损害”张海天并不想上来就直接指责儿子的不是，他希望用缓和的语气来说服张笑。

“呵呵！父亲，我这点想法您的确是看的准；不错，这个声明我的确是想好了才发出去的”。

张笑脸上带着张海天很熟悉的微笑，这让他心里感觉轻松了不少。“恩！看来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就好”张海天心里暗暗想着。

“那你这是为何？我可没看出这样做会有什么好处，好小子，这让你爹白担心了几天”张海天对自己的儿子笑了起来，他知道了张笑并不是一时兴起后，心情好了很多。

“嘿嘿！父亲也又猜不中我的时候？哎！好了，好了，我说好了；呵呵！父亲，我是这样想的，您说咱们家能在流求立足的根本是什么？”。

张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没有等张海天回答又接着说道：“我们张家能有今日的风光，我看最重要的是靠当年把张记的股份分了出去；嘿嘿！让流求百姓知道跟着我们张氏有好日子过。可现在呢？这些家伙有了身家后，一个个都抖了起来，再不复当年一无所有时的勤俭；哼哼！其中很有些人整天游手好闲，只是靠吃商社红利每天醉生梦死的；而且这里面还有很多人只想着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只想着自己当年的劳苦功高，流求国事的大局他们根本是不管的，我们现在治理流求恐怕是依靠不了他们了”。

张海天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的那些老兄弟们的确很有些是你说的这样；可这个和你这次搞的事有什么关系？”。

张笑看着父亲疑惑的表情轻轻笑了一下，他端起茶壶为父亲倒了杯水继续说道：“您也知道现在的流求百姓中，大都是这几年从各地背井离乡来的穷苦人家；嘿嘿！来到这里无非是想讨口饭吃而已，要说对我们张家有什么忠诚，那是怎么也说不上的。为此我们现在的施政更是要谨慎，可不能让这些人出了什么乱子；我这次如此行事，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我流求张氏对他们的心意”张笑的这番话说的并不是他的真实想法，但对流求百姓的分析和关心让张海天无法说出反驳的话语。

张笑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里感到一阵难过，在来到这个时代后，张海天是他最敬佩的人；但即便是一身英雄气的他，也深深带着这个时代人所根深蒂固的，荒谬的思维方式。张笑很不明白为什么华夏历史上对女性的蔑视如此之深，而且这种深入华夏男子骨髓的思维方式居然会被作为多数英雄人物身上的光环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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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历史上最后没有发展出一夫一妻制，难道我们的明历程的确不如西方人吗？难道这就是我们当年落后的一个因素吗？”张笑在心里想着这个让他很不愿承认的命题，感觉一片茫然。

婉儿看着张笑一脸落寞的坐在房里，心里很难过。她比所有人都更厌恶张笑作出的那个声明，因为这个声明让她感觉自己彻底失去了进入张笑后宫的机会。她这几天一直在悄悄告诉自己，以后把张笑只当是一个待自己不错的主人；别再痴心妄想了。但现在看到张笑第一次露出如此落寞无助的模样，她的心里又感到很不舒服。

“难道我还在期待有一天能梦想成真吗？”她很奇怪自己现在的心情。这个在张笑身边慢慢长大的小姑娘并不知道，她的生活中已经离不开张笑的存在；交际圈子的狭小让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把少女最初的一腔情意放到了张笑这个很让她受伤的主人身上；以前对未来功利的想法让她没有发现自己在张笑身上越陷越深。

流求议事会对郡王这个不负责任的声明很头疼，他们大都反对张笑这个会让他们左右为难的表态。而张海天接受了张笑的解释后，也在议事会明确的表示将支持儿子的做法。他之前已经和许多会员私下交流过，所以在议事会他的表态没有听到太多的反对声音。但这些会员们还是没有放过流求郡王，他们在关系到切身利益的时候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声音才是流求最响亮的；张笑被要求拿出一个完善的方案来解决这件事。

流求议事会会员们没有想到郡王的这个新计划，会让他们重新拿起当商人讨价还价的功夫；双方都把自己熟悉的商业谈判手段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个捐献一半的财产太多了，这个可不行；我看最多就一成好了”。

“一成！那有什么约束作用？这样说出去会是个笑话”。

“那就二成，这可不能再多了”。

“二成！还是太少了，这样吧！我们各让一步，就三成好了；呵呵！我这可一下把两成让出去了，你们这个面子不会不给我吧！”。

“这个以后成亲必须先得报官府留底，是不是太麻烦了；不如还是用乡规民约吧！”。

“不留底怎么知道他娶的是谁？以后又拿什么做凭证？放心好了，回头我们在国相府专门成立个机构来办理此事；不会很麻烦的”。

最后议事会和郡王达成了一个相互妥协的法案：流求国适龄成亲管理条列。这个管理条列的主要内容是所有流求人在成亲之前必须到流求国相府新设立的成亲管理司去登记；并且男子成亲后如果要再娶二房的话，就必须捐献出家庭四分之一的财产用于慈善事业。

流求议事会对这个法案虽然并不是很满意，但在和张笑经过艰苦的讨价还价后也颇有成就感。当然真正让他们同意这个法案的关键是：他们和张海天一样对流求百姓的心态很注重，家产虽然重要，可要是真引发民乱，那可就真是鸡飞蛋打了。

“流求国适龄成亲管理条列”的颁布让流求百姓又有了很多谈资，虽然这让很多在流求发了家的人心里对娶二放的热情降了很多，不免暗自后悔没有早下手；但另一些人则看出了这个法案实际上并不严谨，还是有很多空子可以逃避的；“嘿嘿！买几个漂亮的丫鬟不是更好吗？”他们得意的想着以后连娶二房的钱都可以省下了。

张笑对自己办的这个事很得意，他的真实想法是同过这个看起来有些荒唐的法案改变流求百姓固定的思维模式。“嘿嘿！估计要几百年后的人们才会发现，这个东西不但让一夫一妻制有了社会基础；更是通过向富人多收税来调节社会分配的开始；哈哈！似乎还有让富人涉足慈善事业的作用”张笑在心里把这件事的各种好处盘算了一下，最后给自己的才能重新定了个位“我虽然不是什么天生英明神武，可也算是个引领潮流的风云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