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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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63年（大宋嘉佑七年）的新年的来临让张笑又感到了一丝恐惧，他知道自己将继续受到各种烦琐的仪式的折磨。当然去年给平民家庭拜年而广受好评的桥段他不会忘记，他还是很开心看到在自己治理下，流求百姓生活品质的提高。不过对于除夕夜的安排张笑又整出了个新花样，他突然提出要在保安团的军营里和执勤的兵士们一起吃顿年夜饭。

“笑儿，你这是为何？这除夕夜的年夜饭可是咱们家的大事；我看以你在流求军中的威望，似乎没必要这样做吧！”张海天很不理解儿子的这个想法，他可不希望在年夜饭一家团聚时少了家中现在最重要的成员。

“父亲，您可是知道的，现在我们张家在流求的最大保障和危险可是在这些兵士手上；哼哼！以前我们是把那些商人们用利益拉到了一起，可以后的施政嘛！我们肯定不能完全站在他们那边，我这次只是让他们以后少娶几房妻妾，您看这些人上蹿下跳的，把这些年富贵的来历早就抛到脑后了；这些人到了关键时候，我是不敢指望他们的”。

张笑的话让张海天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他对流求上层社会对张笑在二房事件中的怨言很清楚；他前面之所以并没有把这件事太过注重，是因为他一直认为是张笑在流求的施政让这些人才有了显示富贵的机会和能力。现在儿子的这番话让他看到了危机，他敏锐的感觉到张笑和流求上层社会对立的新想法，将随着他在流求权势的渐渐稳固而更加强式的拿出来；而流求上层社会将被迫在继续追随张笑，还是和手里拿着刀的郡王作对之间做一个选择。

张海天不知道自己儿子真实想法是借此机会，向在二房事件中紧抱着自己那点蝇头小利的人示威。张笑希望这些人能看清楚力量的对比，他不想看到有一天这些人用他设立的规则之外的手段来实现自己的目的。说到底张笑并不想用武力来解决政治分歧，但他要杜绝对手使用非正常手段的机会。

在新年前的各种传统祭祀活动后，流求郡王在除夕夜来到了预先安排好的流求保安团新兵训练营里；今晚这些兵士们将第一次和流求的国主，他们在军营里宣誓效忠的对象一起共进晚餐。

在和这些质朴的底层兵士们在一起时，张笑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在这个时代练出来的交际客套本领拿了出来；他的平易亲和让这些从各地来流求发财的，贫民出身的年轻兵士们很是感动了一回。而执勤军官和陪同的参军们又把张笑这种收买人心的举动，用郡王的仁德如何之大，郡王的慈悲如何之多等言语；华丽的包装后向这些涉世未深的兵士灌输了进去。

张笑看着这些兵士们对自己充满崇敬和感动的目光，心里突然感到原来做一个古代的名将似乎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他在了解了流求几次对外战争的始末后，片面的认为只要指挥官能把底下兵士的士气充分调动起来，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就不会差。而他做为一个军事上的门外汉，也一直把军队的仪容和军人的尊严强调的很多；他希望流求军队和这个时代其他军队迥异的，把底层兵士当作一个人而不是可以随时舍弃的杀戮机器的做法；能让这些只是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而进入流求军队的贫民们，建立做为流求军人的自豪，并为了流求和自身的利益在战场上发挥出训练时的水平。

张笑为拉拢人心而与保安团兵士们共度除夕的做法在一片对他歌功颂德的马屁声中结束了，他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和这些被他的表演深深打动的兵士们互致新年祝福作别而去。

“郡王，属下原先以为您真不知兵事，呵呵！今日见您待兵士们如此亲厚；属下才知是自己才智愚钝”郭立业坐在流求郡王专用的马车里，对张笑刚才和保安团兵士们的亲和表示了他的敬佩。虽然陪同郡王出行将不无法和家人共度除夕，但他的遭遇让兵相府所有的参军都很是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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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业，你在军营里的时间长吗？现在保安团和水师兵士平日里掷色子赌钱的事多吗？”张笑没有理会郭立业对自己的马屁，他现在想的是刚才和兵士们吃完年夜饭后，有个没眼色的军官请他当庄家赌两手的情景。

“回郡王，我们这些参军都按您的吩咐每月会到军营里住上几天的，咱们流求兵士们的饷拿的足，这平日里空闲时兵士们的确会赌两手消遣一下”郭立业很奇怪张笑的问题。“流求的军规里没有说不让兵士赌钱啊！”他在心里暗暗想着张笑的的用意。

“等这年过完了，你去仔细了解一番；恩！这赌钱嘛！军营里以后就不要搞这个了”。

张笑回到郡王宫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虽然他在之前给刘冰蕊说过不用等他，让她在和张家众人聚完后自己先休息；可张笑还是在郡王寝宫里看到了妻子为他点着的烛光。

“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听我的话，呵呵！今天的菜又喜欢上了那一样？”张笑看着妻子欢快的眼神笑了起来，他这时可不想说要妻子注意身体之类她听的太多的话，而是拿她古怪的胃口开起了玩笑。刘冰蕊的妊娠反应比一般孕妇要来的强烈些，她的胃口也毫无规律的变化不定。

“笑哥，我今天又很不舒服，唉！现在我可是知道当年我妈生我时遭的罪了，父亲和妈妈们今天专门为我准备了很多饭菜；连小远也亲自为我做了些烧烤，可我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嘿嘿！我就知道你的毛病，看这是什么？”张笑从身后拿出了他让人准备好的冰糖葫芦，这种本不该在这个时代出现的食品，因为流求制糖业的迅速发展使张笑有了讨好妻子的物质基础。

“咦！这个是什么？我怎么从没见过？哼哼！要是不好吃，我可不愿意”刘冰蕊故作刁蛮的模样，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卖像很有趣的食物。

张笑得意的看着妻子一脸喜悦的迅速吃完把这串冰糖葫芦，刘冰蕊轻轻咋巴着的小嘴和脸上满意的神情让他感觉自己的这个发明很有意义。

“我给你做的这个好吃吧！唉！我这晚上吃了不少，可现在居然又饿了；小冰儿，要不你陪我一起吃一些”张笑语气很轻松，他不想让妻子在怀孕期间有更多的压力；虽然他并不是真的饿了，但为了让妻子的胃口不至于影响到她的身体，他还是让王宫的仆役把准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流求郡王夫妇的年夜饭吃的虽然晚，但在刘冰蕊心里却无比的温馨。她在这个时候丝毫没有感到任何身体上的不适，这顿年夜饭让她感觉是自己有生以来吃的最为香甜的一餐。当两人结束了用餐在郡王宽大豪华的大床上休息时，刘冰蕊一脸幸福的对丈夫表达了自己欢快的心情。

“呵呵！你这是什么话，我有什么了不起？这些事，本来就是我这个快要当爹的人应该做的；唉！我估计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嘿嘿！你就当现在是我在还债好了”张笑没有让妻子充分表达她的感激，在他看来让这个女人感到幸福是他穿越时空的最重要的一个使命。

当新年的第一天流求郡王又出现在王城几个平民家里时，流求百姓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张笑还是在郡王车队经过的街道听到了百姓对他的欢呼赞美声；虽然这些声音中“万岁”这个词让他很别扭，但他还是很享受自己在流求百姓心目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