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的第四十六天

克劳利曾经发过誓，假如有任何一个人觉得这个讨人厌的小恶魔可爱，那么他将嘲笑对方一辈子，可事实就是，这小鬼是装模作样的一把好手，他嘲笑的人太多以至于自己都记不清了。 当然，他也曾经笑了亚茨拉斐尔这个笨蛋天使好久好久 对方撞见她开银趴时的表情到现在还能让他笑的直不起腰。 克劳利想，或许他马上要笑话超人了 他真的……有够蠢的，他扭曲的想，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还会有人对这个小恶魔抱有滤镜，她那生活都该死的那样淫乱奢靡了，到底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她孤独可怜，这世界真是疯狂。 …… 但不管怎么样，艾莉亚就是那种能凭借一通电话就轻易让对方改观的人，这应当是上帝的功劳，毕竟路西法也是蛊惑人心的万人迷，她随他。 她趁着心情还不错，又开始跟着去排演《弄臣》，演女主角吉尔达，可惜要她来说，与其演这么个蠢角色，自己还不如去演《波佩阿的加冕》。 艾莉亚没再给他打过电话，像是清醒过来以后就把他抛之脑后了似的，克拉克知道她又在排演新剧，托他同事的福（他是她的粉丝），只是偶尔有绯闻爆出来，证明她也不是完全安分下来。 她的社交账号还停留在半个月前参加艺术展的照片，只是如果足够细心就会发现，她又新关注了不少俊男美女，而对方的主页无外乎是在其它东西中夹杂一张有她的照片，然后配些暧昧的字去她。 克拉克并不想让自己显得很关注这些，他也的确如此，表现的自己一点也不熟悉艾莉亚·谢里夫一样，甚至还能用之前那事调侃一番露易丝。 但偶尔，当他听到对她的某些不好的评价时，还是忍不住想反驳。 艾莉亚对这一切都不知情，她每天练歌排剧，晚上要么睡觉，要么去约会，生活好像很忙，但一点都不充实。 她讨厌这种机械的生活，这种厌恶就像生理期一样，时不时冒出来让她烦躁。 她需要唱歌时不喝酒，喝各种水果榨的果汁，然后靠安眠药或者是某个顺眼的人度过一个夜晚，但今夜，她只是在大街上游荡。 她摸向口袋里的打火机的手停下来，把烟盒随手丢进垃圾桶，短期的不抽烟不喝酒对她的工作根本没什么意义，完全是形式主义，艾莉亚想，但她仍旧这样装模作样，表现的很克制敬业似的。 骚扰克拉克·肯特是她最近无聊时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但她没指望每天一通电话就能让超人爱上她，也懒得把自己塑造成什么小可怜，她就是个混蛋女人，妄图用金钱买到快乐，因为馋超人的□□，所以堂而皇之的想和他搞一夜情而已。 她就是这样放浪的人，千万不要对她有什么幻想，艾莉亚按下拨号键，漫不经心的用舌尖抵住上颚，不然会很痛苦的——“克拉克”。 她的声音很好听，不似在台上那样吐词清晰，有些勾勾缠缠的粘糊劲，让人听了脸颊泛起一层薄红来。 “艾莉亚小姐。”克拉克虽然知道她在电话那头看不见自己，但仍旧不由自主的正襟危坐起来，他干巴巴的说，“晚上好。” 对面噗嗤一声笑了 “你真可爱。”艾莉亚声音里都带着笑意，她似乎在街上乱逛，他能听到对面路过行人和车子的声音。 “您在哪里？”他问。 “刚被情人赶出家门——”艾莉亚拖着长长的尾音回答道，她大概在和他开玩笑——其实是真的，又思索般的支吾了一会，然后才说，“我现在在星球日报附近散步呢，里面灯都灭了，你是不是早就到家了？” “还好吧。”克拉克说，他看了眼表，“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了，艾莉亚小姐，您应该回家了，即使是大都会，晚上也并不一定安全。” “超人会保护我的呀。”她笑嘻嘻的，如此理所当然的回他说，“在别的地方可没这种特权，还是大都会好，不过谢谢你关心我，克拉克。” 不是的，他想说无论在哪，只要这个世界上有人呼唤超人，他都会过去，可是最终却没有开口，而是问她，“那您喜欢大都会吗？” “当然不。”艾莉亚坦诚又毫不犹豫的说，“我不喜欢没有归属感的地方，如果这里没有值得我留下来的人，再过两个月我可能就会离开。” “去哪呢？”善良的克拉克没有想她这话是不是故意钓他的，只是问。 “不知道，我去过很多地方，最爱芬兰挪威这些北极圈国家，但我喜欢穿裙子，可能不会一直待在那，我还没想好，也可能仍旧在美国晃悠吧。”她拿着手机，步履轻盈，声音柔的像绵绵细雨。 她不缺钱，工作不过是打发时间的游

戏，在他皱眉凝思为工作上的麻烦烦心时，她所纠结的不过是哪一串项链更配她今天的裙子罢了，克拉克忽然认识到，他和她过的生活根本就不一样，她给他打电话也不过是打发时间的一种，假如他认为她孤独可怜，那他真的就是彻头彻尾的蠢货。 他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鬼使神差的张开口，“我的家乡也很美……”有大片金色的麦田，湛蓝的天空，太阳自天边升起又落下，绚丽的晚霞，傍晚可以躺在麦田里看星星，微风会轻柔但吹过脸颊。 但他没有说出来，意识到自己说的或许不太对劲，便想转移话题。 “我知道堪萨斯州。”艾莉亚可不给他这个机会，她低低的笑一声，暧昧的问，“你会带我去吗？” “…………” 他没法回答这个已经称得上撩拨的捉弄，克拉克又试图转移话题，“您在排演新剧吗？” “是弄臣，其实去年就排练过一段时间了，可惜没有演。”艾莉亚轻飘飘的叹气，“我演吉尔达，这种为了渣男丧命的角色真的不讨喜，我不喜欢。” 对面传来一声笑音，克拉克清清嗓子，正色道，“我还以为您不会演不喜欢的角色呢？” “我不知道，或许吧，我并不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克拉克。”艾莉亚说，“我是那种在被画好的圈里才能好好活下去的人，就像精养的宠物猫，离开舒适区就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您看起来不像……”他迟疑着开口，不像什么呢，她看起来很随心所欲，是那种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那种人，克拉克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那次看到的，她脸上的泪痕，那画面让他对她始终有几分怜惜，多了许多宽容与美好的期待。 “风筝在空中高飞，随风飘荡，可是线仍旧紧紧被主人握着。”艾莉亚平静的对他说，因为隔着手机，他听不出她的情绪来，“克拉克，告诉你个秘密。” “我一点也不喜欢唱歌。” “……” “你会来看我的表演的，对吗？”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沉默，艾莉亚流利了换了话题，可没等他回答，她就又说，“不过假如你现在过来就好了，我会为你唱一首歌。” “太晚了。”克拉克只是说。 “我知道……”她的声音很轻，像在叹气，“晚安，克拉克。” “不要总是对我用词那样恭敬，太客气了。” “好吧，晚安，艾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