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第1/3 页)
待解木四处瞎逛着走回学校时,已经是深夜11点了。
她向保卫人员说明情况,进了学校。
此时宿舍楼已经锁了门。
即使开着,解木此时也是不敢回宿舍的,她们宿舍的门每次一开一关,动静就不小,咔咔吱吱,响个没完,声音还贼大。她这要是回去,将她们吵醒,明天早上,免不了一顿收拾。
于是,解木借着一盏盏昏黄的路灯,踏在方砖铺地的甬道上。她单薄的身形拖着长长的,幽暗的影儿,沉重地向教室走去。
清冷的月色穿过一扇扇透亮的窗,将道道银辉倾洒进教室内,她靠着净亮的月光找到自己的座位,将包平放在桌子上,抱着双臂趴在上面。
小巧的口鼻掩在臂弯里,只剩下一双水雾的眸,在皎洁的月辉下,晶莹清澈,却朦胧了乌黑的眼珠。
少女漂亮水灵的瞳眸与银白的月光缠绵,忧虑的目光却早已溺进了漆黑的角落里。就好比爬伏在这里休息的肉身和依然逗留在白天的神绪。
少年走后,解木思虑许久,最终还是将那鱼放生了。但白天的一切却未随着鱼儿消失于湖底,而是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又激起了一波波汹涌巨澜。
锋刃般的言语,灼人的触感,还有……微薄的尊严。此时这些正焚肉钻骨的折磨着她。
要站起来。
要夺条生路。
……
可若是断了筋,碎了骨,又该如何站起来?
若是这条生路,如刀山,似火海,又该怎办?
两句好似裹着寒风的疑问凛冽了只愿在似水般的月光中矫情的双目,让其避埋在了臂弯处的黑暗中,留下毛茸茸的刘海儿轻搭在上。
这条路上支着她行走地骨架,像绵沙一般,随风流走,而肉身已经匍匐在地,又岂会是一根轻盈的拐杖便撑起来的?
解木缩紧身子,所有的思绪便结成了疙瘩,悬在少女心上,任风任雨。
夜风袭来,将天上的云吹散,让少女好一番躲藏;将这世间遗留地残音,捻灭,让少年好一番愁苦。
解木,你何时才敢在漆黑的夜里正视皓皓明月,不再躲避?你何时才敢在她们的暴力恣睢中,与之对抗,不再后退?
你,何时啊何时?
才能紧抓住自己的尊严呢?
黑夜已过,晨日坦露。
解木被校园里的广播吵醒,她起身揉揉眼睛,微微侧头,诚慌诚恐的偷瞟向离自己不远的那几个座位,见此时正空着,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整理着被压乱的刘海儿看向墙上挂着的褐色时钟。
时22分,还有8分钟上课。
班里大部分同学都已经来了,坐在位子上看或与身旁人聊天,叽叽喳喳的,颇吵。
解木提起包打算将其挂在桌子侧的挂钩上,可在包袋子贴近挂钩时,身后却传来轻软的声音,如同巴掌般将她手中的包打落在地。
解木低着头,顺着挂包的姿势僵在原地,脑子里的氧气似是被抽干了,窒息压抑。身体上的难受,促使着全都印现在面庞上,瞳孔紧紧地皱缩在一起,面色苍白至极。
她太清楚是谁了。
她是如此真诚地温柔唤她,而她又是如此真实的俱她。
是真?是真?
是假。是真。
可这又如何?
那种落在他人眼里美好不可亵渎但本身却又恶毒很辣的身影还是会这样轻盈地向她走来,卷着大众面前假惺惺的善良。
这“善良”的女生替解木将落在地上的包捡起来,细心地拍打掉上面的灰滓,又弯腰将其轻轻的挂在挂钩上。
一套动作下来,是体贴和友好,但却烫了解木,让她如坐针毡。
女生软糯的开口关心解木:“我昨天听老师说你请假去医院了。身体怎么样了?没事吧?”这句话她配上了相当绝佳的表情和紧张的语气。
解木耷拉着脑袋,放任双手无力地交叠在双腿上,声音极为细小的回应着她的关心:“没事,只是低血糖。”
女生熨平了脸上的“担心”,笑靥如花地替解木高兴:“没事就好,真够让人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