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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脂球(第3/6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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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女们习惯了服从,首先温顺地下了车。接着是伯爵和伯爵夫人,后面跟着纺织厂主和他的妻子,以及把高大的妻子推在自己前面的卢瓦佐。他脚刚落地,便对这名德国军官说:“您好,先生。”与其说是出于礼貌,不如说是出于谨慎。对方看了他一眼却不予理睬,像一切大权在握的人一样。

羊脂球和科尔尼德虽然就坐在车门口,但是最后才下车,他们显得庄重和高傲。胖姑娘尽力控制克制情绪,让自己保持镇静,那位民主主义者则用一只有点哆嗦的手,像演悲剧一样,不停地捻着他那红棕色的长胡子。他们认为在这种场合,每个人都代表着自己的国家,所以要有尊严。他们对同行者的顺从很反感。羊脂球尽量显得比身旁的正派女人们更有自尊,而科尔尼德则感到自己应该成为榜样,一言一行都要继续完成那种在大路上挖坑抗敌的使命。

一行人都走到旅馆的宽大的厨房里,德国人要他们出示总司令签发的离境许可证,那上面写着每位旅客的姓名、体貌特征和职业。他久久地审视着这些人,把每个人和证件上的内容进行对照。

最后他突然说道:“没错。”接着便走开了。

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因为肚子又饿了,便教人准备晚饭。由于做饭至少要半个小时的时间,所以在两个女仆忙于饭菜的时候,他们就各自去看自己的房间。房间都在一条长长的走廊里,走廊的尽头有一扇标着一个尽人皆知的号码指100号,代表厕所。上面装有玻璃的门。

大家坐下吃饭的时候,旅馆老板亲自来了。他以前当过马贩子,是个患哮喘的大胖子,喉咙里总是呼呼响,嗓音嘶哑,痰声不断。他的父亲把弗朗维这个姓传给了他。

他开口问道:“谁是伊丽莎白·鲁塞小姐?”

只见羊脂球战栗了一下,转过身来答道:“我就是。”

“小姐,普鲁士军官想马上和您谈一谈。”

“和我吗?”

“如果您就是伊丽莎白·鲁塞小姐的话那就没错。”

她摸不着头脑了,思索了一下,随后明确表示:“可能他是找我,但是我不想去。”

她的周围发生一阵骚动,每个人都发表意见,探究这道命令的来由,伯爵走近她跟前说:“您错了,太太,因为您的拒绝可能不仅给您。而且给所有的同伴都带来严重的后果。对最强大的人永远不要反抗。他要您去肯定不会有任何危险,可能是为了补办什么手续。”

大家央求她,催促她,重复地劝告她,终于说服了她,因为他们都怕她的拒绝会造成麻烦。最后羊脂球说道:“我是为了你们才去的,就是这样!”

伯爵夫人握住她的手:“为此我们都会感谢你。”

她就这样走了。大家等着她回来再吃饭。每个人都觉得有些遗憾,召见的为什么不是自己,而是这个毫无廉耻的妓女,大家都在默默地准备着一些阿谀奉承的话,以便轮到自己被召见时不致说错话。

过了十分钟,羊脂球气喘吁吁,气得满脸通红地回来了。她翻来覆去地说道:“真是混蛋!流氓!”

大家都急于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始终一言不发。在伯爵的再三追问之下,她才极为庄重地答道:“没什么,跟你们无关,不说为好。”

大家围着一个有盖的大汤碗坐了下来,碗里的白菜透出了的香气。尽管刚才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但晚饭还是吃得很愉快。卢瓦佐夫妇和两个修女为了省钱要了苹果酒。除了科尔尼德,其他人都要了些葡萄酒。科尔尼德要的是啤酒。他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打开瓶盖,让啤酒迅速起沫,他把杯子侧着放在灯前仔细鉴赏酒的颜色。他的大胡子与他所选择的饮料色调相同,他喝酒的时候,胡子温柔地颤动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啤酒杯,好像在履行他生来要完成的唯一职责一样。他毕生有两大嗜好:淡色啤酒和革命。在精神上两者接近得不可分割,因此在品味一种嗜好时肯定不会忘了另一种嗜好。

在桌子的那一头弗朗维夫妇正在吃饭。男的像个破火车头那样喘个不停,如果边吃饭边说话,胸腔就会因为来不及通气更加困难了。可是那个女人却说个没完。她不断讲着普鲁士人给她的印象,以及这些人所做的事情和所说的话。她憎恨普鲁士人,一是因为他们糟蹋她的钱,二是她有两个儿子在军队里。她和伯爵夫人说得最多,她为自己能和一位有身份的贵妇交谈而感到欣慰。

她甚至降低声音,谈些比较敏感的问题。她的丈夫不时地打断她的话:“你最好闭嘴,弗朗维太太。”可是她只当没听见,自顾说下去:“你知道吗,太太,这些人只会吃马铃薯和猪肉,要不就是猪肉和马铃薯。千万不要以为他们讲卫生。才不是呢!我跟你说,他们随地大小便。不过你要是见过他们操练就好了,他们一练就是好几个钟头。这几天,他们在一块空地上,不断地向前走,向后走,向左转,向右转。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在自己的国家里种种地,或者修修路呀!但是并没有,太太,这些军人毫无用处。只能靠老百姓养活着,他们什么都不学,只会专门杀人!不错,我只是个没有见识的老太婆,可是我看见他们从早到晚地踏步,踏得浑身筋疲力尽,我就想:有些人发明了那么多东西,是为了做有用的人,难道需要另外一些人来吃这么多苦,就是为了杀人!不管是杀普鲁士人、英国人、波兰人,还是法国人,杀人确实是一件可怕的事是吧?有人伤害了你,你为此报仇,这样不行,要判刑的;可是人家像打猎一样,用机枪扫射我们的小伙子,这倒行了?要不为什么要给杀人最多的人发勋章呢?天呢,您看这是怎么回事?我简直弄不懂!”

第22章 (2)

科尔尼德提高了嗓门:“如果进攻一个和平的邻国,战争就是一种野蛮行为;如果是为了国家的和平而战斗,那就是一种神圣的责任。”

弗朗维的妻子低下了头,说道:“不错,自卫是另一回事。不过人难道不应当杀绝那些用打仗来寻乐的统治者吗?”

科尔尼德眼睛一亮,说:“好样的,女公民。”

卡雷·拉马东一直在思索。他虽然狂热地崇拜一切杰出的统帅,但是这个老太婆的见识却使他想到,这么多的人手空着不做事自然是坐吃山空的,若是用这些人手在一个国家做事可以造成何等的繁荣,将会带来多少财富。

卢瓦佐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走到旅馆老板身边,低声交谈着。大胖子不停地发笑,咳嗽,吐痰,卢瓦佐的笑话使他巨大的肚子上下抖动着。很快,就向卢瓦佐订购了六大桶波尔多葡萄酒,约定到春天普鲁士人走了就交货。

吃完晚饭,大家因为累得要命,就都去睡觉了。

不过卢瓦佐却没有倒头就睡。他安顿好妻子上床睡觉以后,一会儿把耳朵贴在门上,一会儿把眼睛贴在锁孔上,去发现他所说的“走廊里的奥秘”。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果然听到一阵衣裙的声,他立刻用眼往外看,他看见了羊脂球。她身穿一件绣着白色花边的开司米指山羊绒。便袍,显得她更加的肥胖了。她手里拿着一个蜡烛盘,向走廊尽头那个谁都知道的号码房间(指厕所)走去。不过旁边又有一张门也轻轻地开了,等她过了几分钟往回走的时候,科尔尼德穿着背带裤在后面跟着她来。他们低声地说着话,然后站住了。似乎羊脂球坚决禁止科尔尼德进入她的房间。可惜卢瓦佐听不清他们具体谈什么。不过到最后他们提高了嗓门,听清了几句。科尔尼德激烈地坚持着,说道:“你看看你,何必呢,这种事情对你来说能算什么?”

羊脂球好像生气了,回答说:“不,亲爱的,这种事情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做的,要是在这儿做就会是一种耻辱。”

科尔尼德觉得莫名其妙,追问着为什么。

最后羊脂球发火了,嗓门提得更高了:“为什么?您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不知道屋子里有普鲁士人,也许就在隔壁房间里吗?”

科尔尼德不做声了。有敌人在旁边,妓女都不能随便碰,这种爱国的廉耻心唤醒了他心中正在减弱的自尊心,他只和她拥抱了一下,便悄悄地回到他的房间里去了。

卢瓦佐看得浑身燥热,离开锁孔后,在房间里跳了个击脚跳人跳起后双脚互击数次的舞蹈动作。他戴上色彩鲜艳的棉睡帽,掀起盖在骨头发硬的妻子身上的被单,一边用一个亲吻把她弄醒,低声问道:“爱我吗?亲爱的。”

整幢房子都沉寂了下来。可是没多久,就在某个方向不明的地方,可能是地窖,也可能是顶楼,响起了响亮的、单调的、有规律的鼾声,就像汽锅在蒸汽压力下抖动——沉闷而悠长,那是旅店老板弗朗维先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八点钟,是预定的出发时间。时间一到,大家来到厨房集合,准备出发。可是那辆车子却孤零零地停在院子中,篷布顶上积了一层雪,既没有马也没有马夫。大家到马厩里,草料房里,车里去找马夫,却白费力气。于是男人们决定出去找找,就出了门。他们来到广场上,对面有一座教堂,两旁是一些低矮的房屋,里面有些普鲁士士兵。他们看见的一个士兵在削马铃薯皮。另一个士兵稍远一点儿,正在冲洗理发店。还有一个满脸都是胡子的士兵,把一个哭闹的孩子放在膝盖上摇晃着、亲吻着,尽量使孩子安静下来。那些肥胖的农妇,丈夫都在军队里打仗,她们正在用手势向战胜者指明该做的事情。士兵顺从地劈柴,把汤浇在面包片上,磨咖啡,其中有个士兵甚至替他的女房东——一个残废的老婆子在洗衣服。

这场景让伯爵大为惊讶,便询问从本堂神甫住宅里出来的教堂执事。这位极其虔诚的老教徒答道:“唉!这些人并非坏人,据说他们不是普鲁士人。他们来自更远的地方,不清楚是什么地方。他们不是自愿出来打仗,家里都有老婆孩子。我相信他们的老婆孩子也在为这些男人哭泣,打仗会使他们和我们一样痛苦。我们这里眼下还不算太难过,因为这些人不做坏事,他们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干活。您看,先生,穷人之间应该互相帮助……只有大人物才热衷于打仗。”

征服者和被征服者之间能够和谐相处,这使科尔尼德极为不满,于是很快走开了,宁可独自待在旅馆里。卢瓦佐笑着说道:“他们在做着增加人口的工作。”卡雷·拉马东先生却一脸严肃地说:“他们在弥补自己的罪过。”可是他们找不到马夫。最后,在镇上的咖啡馆找见了他,他正和军官的传令兵坐在一起。伯爵喊道:“我们不是让你在八点把车套好吗?”

“不错,但是别人又吩咐我了。”

“吩咐你什么?”

“不要套车。”

“谁吩咐的你?”

“普鲁士指挥官。”

“为什么啊?”

“我什么也不清楚。你去问他吧。他不许我套车,我就不套,就这么简单。”

“是他亲口跟你说的吗?”

“不,先生,是旅馆老板转告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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