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府?
“喂,听说,知府大人自缢了!” 周刑自缢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呵,是因为羞愧吗?” “说是因为公主,知府大人为了在公主面前自证清白。” “我呸,上面都来查赈灾款受贿的事,他一个那么大的知府,能对此事毫不知情?我看啊,就是他干的,只不过要被查出来了,为了保住老脸才自缢的!” “说也不是这么说,人家都以死证清白了,说不定知府大人真是清白的。” “他要真是清白的,那也够无能的,底下人手脚不干净都查不出来。” “不管怎么说,人都死了,听说,陛下好像因此怪罪公主,不知会不会派个新知府下来,召公主回去,公主若是走了,不知冀州会如何······” “哼,上面向来是不关心百姓真正的死活,不过是自己能不能捞到好处罢了。” ······ 程家, “公主,现在该怎么办,仵作检查也没有问题,周大人确实是自缢而亡,遗也确实是他的笔迹。”程风欲言又止,“如今人已经没了,对峙也没法子——”程风递过一杯热茶在虞枝意跟前。 别说程风问她该怎么办了,她自己也是烦闷的很,她怎么也想不通周刑会自缢?上一世并没有发生这件事,周刑被虞知凌抓到后,证据确凿,他也就认罪了,没有过多的辩解,只求不连累家人。 可上一世,她没有来,也没有发生刺杀贺荀之事,难道,她确实太心急了?现在又让人抓住了空子,父皇必定对她不满,那些不满她来赈灾的朝臣必然要煽风点火一番,只怕还会影响外翁和舅舅。 只是她实在想不出周刑行事原由,自己都还未去与他对峙,他大可不必如此,除非是谁在威胁他?萧王?萧王,没有这番脑子,上一世听说周刑被抓,他吓得险些自己招了。 上一世虞知凌也知道萧王也是一时糊涂,他没什么胆子做天大的事,加上父皇又一直对萧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虞知凌不想再生事,何况萧王还有可利用之处,他便顺势将萧王参与之事瞒了下来。 这样的萧王虞枝意很难相信他会让周刑这样做的,可是,除了萧王那还能有谁呢?冀州这一世的变故,除了自己和贺荀以外,还有—— 她猛地想起!还有一个人! 她刚想提到,只见一群衙役气势汹汹而来。 两人上来便一人一手拿住了程风的手臂,身后一人拿着逮捕令上前,“我等奉新知府之命前来捉拿程风和林啸。” “新知府?本宫怎么没有接到通知。”虞枝意忍不住皱起眉头,纵使她猜到父皇是要派新知府来,不肯让她在冀州独揽大权,只是未曾想到,父皇这么快就选好了新知府,还来的这么快。 “陛下旨意来的仓促,公主不在府署,未能及时告知。”来人拱手低眉道。 “那新知府现下已在府署了?” “是的,新知府正在府署等候公主。” 虞枝意看着被拿住的程风和林啸,面带愁容,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这新知府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摆摆手,“我知道了,本宫与你们一同回府署。”看看这新知府又搞什么花样。 上了马车一路颠簸总是到了府署。 虞枝意搀扶着马夫下车,府署外衙役郑重地站成两排,阵仗倒是不小,看来新知府不像个善茬。 走在前面的衙役引到,“公主,里面请,大人在里面等您。” 虞枝意颔首,正要踏步往里,又想起了什么,她回过头,“程风和林啸呢?” “公主放心,他俩关在府署的牢中,不会动他们。” 虞枝意顷刻间,有些反感,什么都还未说,一来便要抓她的人,虞枝意此刻恼人的心情快要顶点了。 她摆了摆手便进门了,一路直奔知府房,刚到门口,便见一男子背身而立,身着暗紫银纹锦袍,金冠束发,长身玉立,虽是背身,却透着压人的寒意,叫人不敢言语。 “叶白川?”虞枝意站在门外,冷淡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质疑。 男子回身,转身的瞬间冰冻的脸色顷刻间便化作了笑意,如同被刚刚消融冰雪覆盖着的春花,“公主。”他十分和气地行了个礼。 虞枝意冷眼看着他,十分警惕,“你就是新上任的知府?”来之前她正想着,除了她和贺荀之外的变数,那就只有叶白川了。 如今看来,周刑自缢之事与他脱不了干系,程风和林啸也是他让人去抓的。 “怎么,公主不该恭喜我吗?”他走上前,笑得让人心底发寒。 <
> 虞枝意昂起头看向她,冷笑了一声,恭维了一声,“叶知府,”眸中却尽是冷意,“为什么抓程风他们?” 似乎满意了,他背手转过身,“我是知府,他们有罪自然要抓。” “什么罪?” “当然是与同知合谋贪污赈灾款,欺压百姓,还企图哄骗公主,构陷知府。” 虞枝意看着他那副笑意盈盈的嘴脸,一时之间竟有想冲上去打一顿的冲动,想起了贺荀嘱咐的,不必要的发怒没有任何益处,她按住了怒气,尽量和气地咬牙切齿道,“叶知府从哪里得知这些的?” “我自然不会冤枉他们,”他朝外喊道,“王橦,将证据拿进来。” 虞枝意看着王橦将证据呈到了她的面前,叶白川又道,“若公主不信,也可去问同知徐默涵,他就在狱中,他已招认。” 虞枝意扫了一眼,是徐默涵的证词,上面还血迹斑斑,不知受了那些刑罚,或许是受不住了才屈打成招的,徐同知为冀州数十年,百姓对知府虽有怨念,对他却是多有感念,雪灾未发生之前,他便常常救助百姓,施救与人。 虽年过五旬,性子温和软弱,不争不抢,是个没主见的老好人,可也算尽心为民,雪灾来时还将家中的储备粮食赠与老弱妇孺,想到此处,她只觉怒不可遏,根本无从入目。 她握紧了手中的纸,身子微微颤抖,“叶白川,你到底想做什么!” 叶白川笑了笑,从她手中扯过证纸,递给王橦,“你先下去吧。” “公主为他们也如此生气吗?”他踱步到到窗边,望向远处,半眯着眼似乎在回忆什么,“我记得公主可不是这样的人,难道是跟贺荀呆久了吗?”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没想到,公主死过一回还如此妇人之仁,不想如何求生,却与我在此这般纠缠,只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他拔下一片用花瓶装着放置在窗边的红梅花瓣,将那红色的梅瓣毫不在意地抛在地上,嘴角还挂着那丝漫不经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