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69. 以花束包裹憎恨 猎人(第1/5 页)
不记得是哪位哲学家曾经说过,交了朋友,人类就会变得脆弱。而真正理解这句话,大概是在酷拉皮卡十六岁时,他参加猎人考试的那一年。
其实按照以前的习惯,孩童时期的他只要遇到像是节日庆典、生日、新年这种假期,通常都会很高兴,长假对他来说,算是一段悠闲的日子。
要说是放松,他的确在放松。
当然,他不是那种注重享乐的人。如果要打发时间,他也可以选择待在风景优美的景点或者可以读的室内场所,不过,就如同待在别人家里会不自在一样,大城市和外界也有不自在的地方。
他同样不擅长跟懒散的人打交道。
所以大概是阴错阳差才会认识雷欧力和木川这类吊儿郎当的人,感觉他们都是“重在参与”的性格——但即便是嚷嚷着赚钱赚钱的雷欧力,在考试时也较真地喊出了要成为医生的梦想;即使是看似不追求人生意义的木川,也在磕磕绊绊地朝着认定的自由奔跑。
更别提散发着强烈个人魄力的杰,以及从出场时就夺走众人目光的奇犽了。
大家在某种程度上,是和他相似的存在。
所以他一瞬间就被那样的时光吸引住了。
交了朋友,人类就会变得脆弱。
困惑的事情。
烦恼的事情。
不安的事情。
以及失败、后悔的情绪。
将这一切收入同一个抽屉里的友情,像不含果汁的汽水,明明成份完全不同,味道却相同,充满了调味料的气息。
就是这种感觉。到最后,哲学家试图教会他的只是“朋友都有各自的人生和梦想,没人会永远在身边”这样的小常识。
然后连同那场秋日的考试——从非常琐碎的契机开始,最后却将所有现实卷入,连同这段故事一起回想起来。
因为他的人生从十二岁那年开始就自动分为上下篇,他始终没能找到翻页的办法,和朋友道别之后,继续走遍各处寻找,却连当时那杯汽水的气泡都抓不到。
似乎又回到过去了。
不对,他没有归宿与归途,所以描述成“回去了”不太对。
那么,应该单纯描述成“走了”。
或是“离开了”。
描述得更加直接一点,就是“消失了”。
再怎么说,死亡都令人难受,名为死亡的墙壁又高又厚,如果问他是否幸福,他无法点头。
——木川是怎么得到幸福的呢?
不禁产生这样的困惑。
他确实曾经因为友情而得到救赎,老实说,也把这种后遗症当成便利的工具用在各种地方,但不幸还是不幸。
他确实遭遇过一些好事,但是不幸的事物本身绝对不会反转成为幸福,“转祸为福”“等价交换”从来都不成立。
“被拯救了”的想法,换个角度来看是非常强烈的主观意识,主张正确性的做法没有意义可言,而且也不需要,重要的只有“结果”。善恶之分,坦白说一点都无所谓,无所谓到令人悲伤。
他既做不到奇犽那样爽快地摒弃杀手的身份,也做不到杰、雷欧力那样直白地追逐自己的目标,他犹犹豫豫又无法忍受自己,他连伪善都不是,他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对象。
不容分说。
一辈子背负,一辈子走下去。
连神也插不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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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想回到十二岁。”
恶魔将视线移回他这里。
以极为随便,像是玩游戏的语气说:“快来交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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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川睡着的三小时后,也就是摩伽罗层级崩塌彻底平息的午夜零点(现实时间),酷拉皮卡和弗雷德、旋律位于天空残留的银河辐射范围内,站在河道的拐弯处。
弗雷德在昏暗中检查周围的状况,他并不是在警备,单纯只是在检视,如同推理小说的名侦探抵达案发现场时的搜证。旋律则在一旁和清澈的大学生群体沟通,打听其他层级的情报。
“卡金国的四王子,他绝对没死。”弗雷德说出自己的感想,“根据描述,那家伙也能使用念能力,而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就贸然攻击太危险了,连你家那个小姐姐都受伤了,还是要从长计议。”
什么叫他家的——这个调侃意味也过于明显了,酷拉皮卡忍不住瞥了对方一眼。
“她超强的对吧,不过还是被小老四打伤了,当时层级崩塌得太快,我只看见比杨德逃出来的样子,至于小老四的情况就没注意到了。”
小老四又是什么称呼……总觉得因为弗雷德说得过于轻松简单,导致酷拉皮卡也差点变成这种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