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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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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宝瓷一脸懵懂,这会子没了睡意,瞪着清澈无害的大眼睛,望着李才人,不以为然道:“这算什么牺牲,我能为娘娘做的还多着呢!”

李才人闻言哽咽一声,瞧着姜宝瓷花骨朵一样的美人,若要宝瓷去给那人侍寝,李才人只觉如鲠在喉,眼中热泪珠子一般滚落下来,双手握住姜宝瓷的肩膀,殷殷道:“好丫头,你有这份心,本宫就很感激了。但是陛下他荒淫成性,这后宫又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本宫已经误了一生,怎么忍心叫你也搭进来。你听我的,好好珍重自己,李家就算没落了,也比平常人家强些,等羡之回来,本宫想办法让他接你出宫去。”

姜宝瓷疑惑不解,陛下荒淫,跟她有什么关系?

等她慢慢回过味儿来,脸上登时发起烧来,她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瓮声瓮气道:“娘娘,您把宝瓷当什么人了,再怎么说陛下也是您夫君,我怎么会去陛下面前争宠啊。我是在想,能不能请陆厂督帮忙。”

李才人念头还停留在宝瓷侍寝上头,听她说不是去找陛下,而是去找个太监,更是连连摇头:“阉人更不成了,陛下好歹还是个男子,太监都是没根的东西,就算是厂督,也不过是主子的一条狗。而且阉人心理残缺,折磨女子的手段更加不堪,本宫见过与太监做对食的宫女,被磋磨的不成样子,你跟了他,将来还怎么嫁人,一辈子就毁了。你不许去,本宫不同意。”

姜宝瓷把被子扒开条缝儿,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美眸,脸上羞红一片:“娘娘想岔了,我不是想跟他做对食。今日我被教坊司掌事牌子刘槐拦住,是陆厂督救了我。”

她把白天发生的事情跟李才人说了一遍:“我觉得陆厂督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他既是陛下倚重的权宦,咱们只需要给出足够好的条件,请他出手相助,三殿下被立为储君也不是不可能。”

“他一个太监,做到东厂厂督,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咱们还能给他什么好条件。”

“他上头,不是还有一个司礼监掌印呢么。”姜宝瓷道,“只要他肯帮忙,照应三皇子,辅助三皇子继承大宝,那就是从龙之功,到时候,把司礼监掌印之位给他,难道他能不动心?”

李才人却摇摇头:“未见得。东厂厂督手握实权,麾下几千个锦衣卫番子,虽然职位在司礼监掌印之下,但实际地位并不差什么。司礼监能掌管的,也不过是后宫这一亩三分地,冲着宫女太监逞逞威风罢了,而东厂,可是能监察百官的。这掌印之位,陆晏和可能并不稀罕。”

“娘娘这话也不全对,东厂虽然无孔不入,可司礼监掌印还有个最重要的实权,那就是代御上朱批,那手伸得长着呢,可不是只能监管后宫。”姜宝瓷反驳道,“李阁老还在内阁时,不是时常跟娘娘抱怨,说司礼监驳了内阁票拟么。”

经姜宝瓷一提醒,李才人才想起来,早些年陆瑾陆掌印执掌内阁时,与她父亲私交不错,是以内阁的票拟基本都能通过御批施行下去,但自从曹臻掌印之后,父亲却屡屡碰壁,几次被陛下斥责,以致君臣离心,这其中自然有司礼监从中作梗。

而曹臻以前做过景阳宫的掌事牌子,跟在皇后身边多年,是陈皇后的心腹。再联想到昨日月奴来长春宫闹事,也是奉了陈皇后的旨意。

看来,这背后是陈皇后在筹谋划策了。

以前她总认为陈皇后没有子嗣,不会有什么威胁,只因是陛下结发的糟糠,才空占着个皇后的名头,况且陈皇后又是个吃斋念佛的槛外人,所以她从没将陈皇后放在心上,甚至为了彰显仁善,还对陈皇后以礼相待。

结果,她满心热络,姐姐长妹妹短,人家却早就恨透了她,只想着怎么能一招制敌,让她永无翻身之地。

李才人攥紧了拳头,指甲狠狠扎进掌心的肉里,她却恍若未觉,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如果真是皇后要害她,那同东厂合作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若能拉拢陆晏和,就可以借助东厂的势力,与司礼监分庭抗礼,到时候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陈皇后没有子嗣,想要揽权,便只能从陛下现有的几个皇子中,挑选一个养在名下。三皇子是李家的孩子,不可能被挑去,而四皇子、五皇子年纪太小,而且他们两个的母妃,娘家势力不容小觑,也很难跟陈皇后合作,那么陈皇后能利用的,就只有势单力孤的二皇子。

李才人思量片刻,对姜宝瓷道:“明日你去找陆晏和,就说是本宫命你去的,告诉他本宫想请他做三皇子的老师。他若同意更好,若不同意也不要与他纠缠,万不可让他欺负了你,知道么?”

姜宝瓷抿着嘴点点头:“娘娘放心,我有分寸的。”

转过天来,风雨潇潇。

铅灰色的阴云笼罩在皇宫顶上,严寒的北风裹挟着冰凉的雨滴砸在屋檐树梢,地上堆积着一层落叶残枝。

深秋的天气,一天冷似一天。

清早,曹臻从景阳宫的寝殿出来,等在东厢屋檐下的一名瘦高个内侍立刻殷勤上前,替他撑伞。

曹臻被廊下的穿堂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喷嚏,他撩起有些浮肿的眼皮,懒懒问道:“吴七啊,你怎么来了?陛下昨儿歇在哪儿了?”

“回师父的话,陛下还在凌云阁,昨天晚上吃醉了酒,叫花珠和几个舞姬陪着呢。”吴七回道,“徒弟早起见外头变了天,便来接师父回乾清宫。昨日有几道折子递了进来,您和陛下都不在,我便压在东暖阁了,趁着陛下宿醉未醒,还请师父先回去过目。”

“嗯。”曹臻赞许道,“难为你想得周全,辛苦走这一趟。”

吴七满脸谄媚:“不辛苦不辛苦,能在师父身边伺候是小人的福气。”

“呵,我看整个司礼监,数你最机灵,沉下心历练几年,保你前途似锦。”

“多谢师父栽培。”吴七喜上眉梢,点头哈腰的连连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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