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封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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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在这次封爵活动中的热情,让张笑很有些疑惑。他想不到这次的封爵居然会成为这个国家,一个近乎全民参与的盛事。经过一番了解后,他很快为这种热情找到了理由。
“他们把这次的封爵当成了自己在这个国家中社会地位的一个标准,也是以后国家政策走向的一个依据,更是自己的事业是否得到了国家承认的重要标志。”
张笑而到了这个判断后,对这次的封爵更加谨慎了起来。他带着四相府的首脑来到了议事会,在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成立了一个封爵资格认证机构,并就这个机构的人员组成和议事会达成了共识。
在这个机构成立后,张笑又和议事会在对封爵来说最重要的选拔条件上相互做了妥协。最后这个封爵选拔条件上,官职和财富都没有成为评判的标准。这对双方来说也都算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这个标准使张笑失去了为自己部下争取更多荣誉的机会,也使议事会这个大商人为主的机构,失去了他们争夺更多爵位的最大依仗。当然在私底下,国王和议事会都轻易的在这个临时性机构中找到了代言人。
张笑自然拥有最多的内线,但他的对手在这个时候迸发出的极大能量,也使得临时封爵小组的工作无法按照郡王的意思完全执行。在经过一段时间后,双方都发现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第一批贵族的诞生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最后双方通过代言人的沟通终于找到了一个平衡,张笑得到了对技术人员的份额,而议事会则得到了对财富和儒家学识的尊重。
1066年的新年就在这样的相互扯皮中度过了,当这个国家的百姓刚刚从新年的快乐中走出时,《流求联合商报》上刊登了拟定的爵位等级和数量。对于等级各个利益集团倒没有太多注重,但第一批封爵的数量成为了议论的焦点。出于对自身条件的担心,依照这个国家的传统(当然一个只有6年历史的国家是否已经有传统,这个还不是很确定),各种表达自己意见的信雪片般的寄到临时封爵审核小组手中。
焦头烂额的审核小组在民意这个大帽子下,只好借鉴了当初国家公墓的经验。在修改了三次后,一个数量庞大的封爵计划总算得到了大多数人认可。
从封爵的计划开始透露到这个国家的第一批贵族诞生,整整用了近半年的时间。1066年的四月初六,在流求王城国王宫殿前的广场上,近万人观看了三百六十名贵族的正式册封。而这只是这个国家册封的贵族中不到三分之一的中高级爵位,剩下的七百多低级贵族,只能在陆续在王宫中接受正式的册封。
流求国的封爵,让大宋传统厚重宗主国大臣们感到即滑稽又荒谬。虽然这个属国也和大宋宗主国一样设立了公侯伯子男五个等级的爵位,但被册封为公爵这个最高爵位的居然是一个胡人——撒里.亚略。如果说这个老胡人是因为外戚身份而获得这个爵位的话,大宋士大夫们也不会感到太好笑,可他居然是因为一身淫奇巧技的杂学而受封,这样一个荒唐的事,在这些士大夫眼中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有老撒里这个榜样,公爵以下的三十多个侯爵自然也不会正经到那里去。除了战功卓著的林可、吴小乙,身居高位的黄祈风、塞萨尔,还算是儒家弟子的王之浩这五人还算勉强能让大宋的士大夫们点头外。其余诸人在他们眼中不是亡命大洋的船老大,就是不事生产的奸商;当然如老撒里一般的工匠自然是少不了。
封爵完成后,虽然有些人不免感到了一丝失落。但大多数成为贵族的人心里还是骄傲非常,以他们在这个国家成立之前的身份,能成为光宗耀祖的册封贵族,实在让他们感到欣喜异常。这里面最得意的是那些工匠们,他们的老师被册封为这个国家唯一的一位公爵。而他们中造出火箭炮的刘老栓,同占城郡王一起发明了水力多轴纺纱机的三个工匠,设计出新式海船的两个造船匠等人,在评审中,凭借他们的发明对国家的贡献,都成为了这个国家中的高等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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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封爵结果中,以发明或改进了某个工具而被册封的共有两百余人。这个结果不但让各个作坊里,工匠们的创造热情一发不可收拾,而且让两个院里的工科教师们也摩拳擦掌了起来。这些教师们艳羡的看着自己身边有发明的同事,在一夜之间和自己的身份有了云泥之别。一个个的眼睛顿时红了无以复加,不管是出于好胜之心,还是嫉妒使然,总之在这两个院里,工科的教师们展开了一场发明竞赛。
和工科教师们有的放矢的热情相比,人学科的教师则在表面上显得沉稳了许多。当然这种沉稳是他们的养气功夫到家,还是什么别的缘故,外人是很难从他们儒雅的外表看出来的。
他们热情并很有分寸的向那些,因为对儒家典籍提出新解读而获得爵位的同事们祝贺。虽然每个人都表现出一副笑傲王侯的清高,但在以后的岁月里,人学科的教师们不断的提出了对儒学新解的新解,他们中那些符合国王心意的理论一旦用严密的逻辑(在张笑看来只是唯心主义的变种)推导出来,马上就会在下一次的册封中体会到贵族的风光。
在封爵的事告一段落后,国王家里又一次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婚礼。被封爵耽搁了近半年,张过迎娶扶桑公主贞子这样一个盛事终于走进了众人的眼中。
张过的婚礼依然体现了国王家的富有,但让人们感到一丝失望的是,这一次新郎没有了一个拿的出手的头衔,张过现在的身份只是驻防流求的,兵相府步战参军司第一兵团中一个闲职的参军。
这个不和谐的身份,自然引起了众人的议论。很快一个让这个国家上层社会感到羞辱的说法被广泛传播了出来——大宋宗主居然驳回了国王请求册封张过为扶桑郡王的奏章。这个说法在被国相府证实之后,这种羞辱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在这些刚刚得到册封的新进贵族们心中,自己的国王为皇帝在辽东立下大功,没见什么赏赐到罢了,连个空头衔也不愿意拿出来,可就太过分了。
流求作为属国这几年和大宋宗主国之间的经济交往很密切,虽然自新皇帝登基后,大宋对这个属国的态度冷谈了许多,但通过沿海近乎疯狂的的走私,两地还是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当国王率军在辽东两次击败了契丹后,出于对宋人身份的认同,这个国家的百姓乃至大多数的上层社会都为之兴奋不已。
但这次大宋皇帝用这样的方式对自己敬爱的国王如此羞辱,让这个国家中刚刚成为贵族或者候补贵族们感到非常愤怒。成为贵族之后,在拥有尊崇地位的同时,自然在国事上不能像以前那样沉默,他们纷纷通过各种渠道向国王表达了他们对此事愤怒的心情。
张笑对这样的事有些无奈,他知道这些人之所以显得义愤填膺,并不完全是对自己忠诚。以他的判断,大多数人只是不想在这样的事上被落下,当然成为贵族后的责任感也可能多少有一点。但现在他的精力没有放在这样的名分之争上,两浙路新上任的转运使吕诲吕大人开始打破这几年明州市泊司和地下走私者之间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