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计定乾清宫(第1/2 页)
朱由检闻言,精神一振,急忙朝张辇问道,
“爱卿还识得这种孔明伯温式人物?不知是何方人士?”
张辇肃色回复道,
“回陛下,这人尚在弱冠,埋没于臣的幕宾之中。”
朱由检表情一下僵住了,刚升起的希望瞬间似乎又要熄灭下去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自己夙兴夜寐,带着一帮谋臣都没法解决的沉疴积弊,一个入世未深的年轻人,凭什么能根治?
张辇似乎也明白朱由检的想法,继续解释道,
“陛下!这人虽还年轻,但见识和阅历已是远超同龄之人,甚至已在我等朝臣之上。臣在延安府时,正是这人出奇策兵不血刃收服张献忠和李自成,更是建言引种西洋蕃薯,方才让陕甘物丰民足!”
张辇所说之事,朱由检还是记忆犹新,但绝对想不到,这两件事竟是一个年轻人在背后操盘。
好奇心终是占了上风,将信将疑的朱由检问道,
“这年轻人叫何姓名?”
“孙可望,延安府延长县人!”
……
乾清宫,
朱由检在堂上打量着我,一言不发。
我也是感到浑身不自在,不是惊恐,只是单纯的不自在。
一是认知上的差异,虽然我是从现代穿越过来,但阶层的差异感不是时间能弥补的。尽管这里只是朱由检的寝宫,给我的震撼却不亚于住惯了筒子楼突然进到五星级酒店。
二是个人的被冒犯感,自己在堂下被朱由检从上到下打量,在朱由检心里肯定也是在评头论足了,这种感觉如同集市上被人检查牙口的待售牛羊一般。
我的阅历终不是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可比,种种不满都被压在心底,脸上却未显露分毫。
还好,张辇这时候打破了沉默,
“陛下!这就是臣上次提起的孙可望。”
朱由检终于开口了,望着我像是还在品味般,
“嗯,孙可望,果然是后生可畏,英气逼人!”
说罢,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张辇,仿佛要核验他奏言的虚实,细声问道,
“前番张辇向朕举荐了你,奏报了你在延安府的种种事迹,朕也甚是欣喜,不知你对当今局势有何看法?”
我知道,朱由检的第一场考试开始了。
这也是在朱由检主动问起之后才可答复,要是在市井议论国是,免不了被治“枉议朝政”的罪名。
我望着正史中这位自缢以示其志的节俭勤政皇帝,“朕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的话语不断萦绕耳际,心中不禁感概万千。
收拢了思绪,我大致理了一下,便向朱由检回复道,
“陛下!小人不敢枉议朝政,当今天下,幸得圣上恩泽,四海皆平,万民安泰,实可称为盛世!”
朱由检知道我的顾虑,便和声说道,
“但讲无妨,朕赐你无罪!务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少了这些犯上的顾忌,我大着胆子做起了长篇大论,开门见山地说道,
“圣上,当前盛世隐忧有三:其一为西北流寇,此患虽已平,但也偶有哗变,如若应对不当,恐其死灰复。”
“其二为辽东匪患,女真势起,辽东几被其独占,朝鲜、蒙部皆有向其臣服之意,大有入关之势。”
“其三为国亏缺,缘由有三,皇亲士绅势众却不纳钱粮,市井私运之盐铁挤占朝廷官售,防倭之海禁也致水饷断绝。”
从后世看崇祯朝的困局,就是事后诸葛亮,肯定一清二楚了。
其实还有第四个不可言说的隐忧,吏治!
既是指臣武将的贪腐不法,也是指朱由检性格上的缺陷。
崇祯时,朝中武官员结党营私,利用职权,卖官鬻爵,贪污公款,中饱私囊,军中克扣军饷、空饷的事情层出不穷。
而崇祯本身性格急躁多疑,因而屡被外敌和朝臣利用,时而刚愎自用,时而优柔寡断。
这第四点也只能寄希望在钱袋子解决后慢慢规范了。
这事用不得猛药,也不可能完全杜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