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完美的狙击

海边的小屋内，发胖中年男人扶着白素坐在了椅子里，动作仔细而谨慎，就像一个绅士一样，“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刺客联盟的是位如此迷人的女士。”看着面无表情的白素，发胖中年男人露出了笑容，“而且我也很好奇，白小姐为什么会到中国大陆来？”顾虑到白素身后的刺客联盟，发胖中年男人不得不谨慎行事，他可不想惹上这个在欧洲有着无与伦比的潜势力的组织，中国政府的暗中追查已经够他喝一壶的，如果再横生枝节，恐怕上面的那些老妖怪会毫不留情地剥夺他的权力，而他几十年的心血也将毁于一旦，他是绝不会允许出现任何差错的。

“你不是心灵能力者吗？阅读我的记忆不就行了。”白素看了眼搬了把椅子坐在自己面前的发胖中年男人，声音冰冷得如同锋利的锐器。

“在本能力量的进化阶级里，除去湮没无闻的第五阶和神话般的第四阶，第三阶可以说是现在这个世界上最为伟大的力量，不过即使如此，一个三阶的心灵能力者，也无法随意地阅读一个人的记忆。”发胖中年男人像个学者一样，看着白素说道，“作为二阶心灵能力者的我，尽管能从每个人的潜意识中看到一些支离破碎的抽象画面并做出解读，但是我能知道的只是人们内心深处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而已。”

“你？”听着发胖中年男人的话，白素脸上终于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她浑身的肌肉开始不可遏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白小姐，这样做对您的身体损害很大。”看到白素抵抗自己施加于她潜意识深处的命令，想要恢复对身体的控制权，发胖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我无意伤害您，只是高进对于我而言意义重大，虽然我可能做了一些让他误解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我绝对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只要您答应我，这件事您不会插手，我可以为您解除禁制。”这已经是发胖中年男人最大的让步，他看着白素，等待着她的答复。

白素没有回答，只是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剧烈，甚至于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只是眼神依旧冷漠如昔，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

“您让我失望了。”看着白素美丽的脸庞，发胖中年男人叹息着站了起来，既然和解和妥协已经不可能，那么就只有杀了她，消除可能的危险因素，作为分身的他是不可能长久地控制住一个二阶能力者的潜意识的。

“再见了，白小姐。”发胖中年男人眼里露出了惋惜，他捡起了地上的手枪，对准了白素的心脏，手指移动向了扳机。

枪响的刹那，一个黑影忽然撞向了发胖中年男人，因为这突然的意外，原本射向白素心脏的子弹射偏了。看着从地上爬起的朱能，“心脏被子弹正中，也不死吗？”发胖中年男人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了不起的能力。”

“能告诉我你的能力是什么吗？”看着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己的朱能，发胖中年男人恍然不觉，而是一脸认真地问道。

“去死吧！你这个烂人。”朱能可不管面前的发胖中年男人在想些什么，操起边上的椅子，就往他身上砸了上去。心脏被射穿以后，朱能虽然凭借着可以靠烧脂肪细胞提供能量供给身体器官进行修复的能力而捡了一条命，可是修复心脏时那种像是烈火焚身一样的痛苦却让他记忆犹新，醒过来后一看到发胖中年男人就红了眼。

坚固的实木椅子狠狠地砸中了发胖中年男人，碎木飞溅中，朱能一把扔掉了手里剩下的椅子脚，一把抓住了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发胖中年男人，像是扔沙包一样把他摔在了屋子的墙壁上，背部剧烈地疼痛中，发胖中年男人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朱能，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一次的行动他完全失败了，分身受到的损伤已经让他不足以维持对白素的潜意识控制，不过他也不算是一无所获，除了高进以外，他面前的朱能也算是个值得日后跟进的目标。

“我们会再见面的。”看着掐住了自己脖子的朱能，发胖中年男人诡异地笑了起来，然后他就像猝死的人一样，心脏停止了跳动，口鼻间再没有了呼吸。

松开手，朱能看着已经是一具尸体的发胖中年男人，发红的眼睛平静了下来，他一下子倒退了好几步，“我杀人了。”他喃喃自语着，跌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滞。

白素看着救了自己一命的发胖青年，知道他就是高进跟自己说过的那个智商超过10的天才宅男。这时候，一旁地上的郭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捂着头疼欲裂的额头，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内，走到了朱能身旁，一掌切在了他的颈动脉上，打昏了他。“你没事吧？”看着郭，白素开了口，她看得出来，这个穿着女装的男人身体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脑部受损，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郭坐了下来，他看着地上发胖男人的尸体，自语了起来，“没想到第二阶的心灵能力者居然可以用意识控制分身。”

距离海岸线数里的山林里，像见了血的猎犬一样追踪着高进的任平生在发胖中年男人死去的瞬间，停下了脚步，脸上神情变了变，接着自语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这游戏变得那么有趣，凭什么要我放弃。”

感知到任平生停了下来，高进不管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想都不想，趁着这个机会，扣下了扳机，手里的svd狙击步枪一声低啸，初速830米／秒的加重步枪子弹飞向了三百米外的任平生，当他反应过来时，只来得及躲开要害，呼啸的子弹擦过了他的肩膀，射进他身后碗口粗的树木里爆裂了开来。

一枪射出，感知到任平生已经躲在了树木间，高进也不恋战，飞快地离开了原地，他已经用掉了六枚子弹，可是只有刚才那一发命中了任平生，不过高进同时也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任平生并不是真的厉害到能够在瞬间躲避子弹，而是依靠直觉提前做出反应，不过距离越近，他就越难及时反应，从先前两人五百米的距离时能轻松躲开子弹，到现在的三百米距离只是勉强躲开，高进估计在100米的距离内，任平生就算能靠直觉判断出子弹的方向，也来不及躲避。

捂着肩膀上的血口，任平生喘着粗气，可是嘴角却挂着开心的笑容，“就是这样，你还可以做的更好，让我受更多的伤，流更多的血，只有这样，杀了你才会让我有快感。”近乎病态的自语声里，任平生从藏身的大树后站了起来，拔出腰后面的匕首，高声大喊了起来，“高进，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战斗天赋最高的，想必你应该已经测试出我躲避子弹的距离极限了，我们不要再玩捉迷藏了，你还有四颗子弹，难道你想这样就浪费掉吗？”

高进沉默了下来，他知道任平生没有说错，如果继续追逐下去，等到他子弹用完的时候，他就彻底成了猎物，就算他身边留了一把手枪，可是靠手枪子弹那只有300米／秒的初速，很难对他造成什么伤害，想到这里，高进端起了手里的svd狙击步枪，精神力变的前所未有的集中，死死地锁住了任平生所在的方位。

任平生默数着呼吸，这是他在阿富汗留下的习惯，当他数到四的时候，他就会行动，要么自己死，要么别人死。‘四’数到第四息，任平生蹬地从藏身的树木后，窜了出去。

svd狙击步枪的低啸声在山林里响起，高进射出了第一颗子弹，在他的脑海里，感知到的画面再次像以前他在面对生死绝境时那样变慢了，只是却没有过去那种时间停顿的错觉，而且他自身也没有同时受到影响，没有任何的犹豫，高进射出了剩下的三颗子弹，扳机连续的扣动间，四颗子弹几乎是在同时命中了奔跑中的任平生。

当看到任平生摔倒在地上，高进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这时他脑海里那种缓慢的画面也突然终结，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高进扔掉手里的svd狙击步枪，靠着合抱粗的树木，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气，面色苍白得可怕，刚才感知能力进入那种仿佛时间被放慢一样的状态让他疲惫不堪。

高进没有休息，他的心里始终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他总觉得自己像是遗漏了什么，猛然间他想到了，任平生倒地的时候，他没有看到子弹射入他身体时溅出的血花。拔出手枪，高进看向了自己的前方，从地上爬起来的任平生看着他，手心里是四枚被冻结的子弹，然后他握紧了手，一阵白色的粉末从他的拳头里洒落了下来。

“完美的狙击，四发全部命中。”任平生看着高进，声音安静，“如果不是提前用了‘绝对零度’，现在的我就是一具尸体，这场游戏，你赢了。”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看着任平生离开的身影，高进一脸的愕然，他不明白，明明可以杀了他的任平生为何突然放过了他。

“原来是时间能力者，我知道了。”走出山林的任平生看着海岸线方向的天空，喃喃自语道，脸上是一个士兵服从命令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