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抛尸者
老吴被我们带回了警局，以妨碍警方办案的罪名。我们把他请到一间密闭的录影会面室，房子的陈设很简单，墙壁贴上了钻孔的木板，起到了扩音作用，一个三角桌和几张凳子，周围有摄像机同步摄像，另外说一句，这个屋子没有死角。这次只有两个人审讯，其实一对一的约谈是成功几率最大的一种约谈方式。即使不能进行一对一的约谈，约谈者也不应该多于两个。因为两个以上的约谈者会增加被约谈者的焦虑程度，阻碍了双方融洽关系的建立。但我们这次的目的是增加老吴的焦虑。
吴智辉露出一个请坐的手示，老吴站得僵直，惶恐不安地看着我们，小心翼翼的放了小半边屁股上去，算是坐下了。我倆的嘴角已经弯到最大，露出一个标准的电视里反派丧心病狂的笑容。突然，吴智辉身子向前倾，双手用力撑在铁桌上，砰的一声，吓得老吴赶紧站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我俩。
吴智辉把手放到老吴肩上，轻轻把他僵硬的身体按下，坐在位置上，认真地盯住老吴的眼睛说，“老吴，我们算是朋友吧。”
老吴愣了一会儿，“是….是吧。”
吴智辉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手铐就像一个玩具，在他手上甩啊甩的，他说：“嗯，朋友，我们请你来，没有太大的事。我朋友只是希望你再叙述一遍半月前的晚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老吴又重复了一遍撞鬼的经历，很熟练，全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嗯？你说鬼是青面獠牙的吗？好像你上次说的是黑脸獠牙啊。难道是我记错了？”吴智辉翻出自己的案件记录本查看了两眼后，交给老吴看，上面潦草的字迹确实写着黑脸獠牙，“当时我还特意问你是什么。你信誓旦旦地说是黑脸的吸血鬼。”
老吴摸了一下上面的字迹，颗粒状的触摸感，应该放置了很久，没有涂改过，不像作假。。
老吴摸摸自己的脑袋，说：“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应该是黑脸獠牙，长着吸血鬼的模样。”
我说：“你继续说下去吧。”
“他的眼睛瞪得很铜铃一样大。”老吴用手比划着老大的一个圈。
我打断了他的话，“嗯，铜铃应该是黄色的，黄色还真是奇怪的眼睛呢。智辉，是不是很奇怪。”
“是啊，当时我也以为奇怪。但对方毕竟不是人，正如广告词，一切皆有可能嘛。”吴智辉笑道。“我可是憋了好久才听老吴说完的。”
“啊？”老吴小声的嗫嚅着，冷汗从脑门一直冒出来。“黄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呼哧呼哧地扇动着翅膀。”
“桀桀。”吴智辉忽然大声扯着嗓子叫了一声，刺耳的声音让老吴吓了一大跳。“吸血鬼的叫声应该是这样吧。”
“是….是的。”老吴低着头，最后声音变得蚊子大小。
我把手绕在老吴的肩上，靠在他耳边说：“接下来的剧情我来告诉你，是不是他飞到你身旁，然后你和他一起撑着竹排，到湖中央丢弃了尸体。”
“是….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老吴赶紧挥着手。
“不要再说慌了，是不是感觉自己练习了几百遍的内容有些不对劲啊。知道为什么我们把你叫来吗？因为你编的故事狗屁不通。”吴智辉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直接揭穿了老吴的谎言。
“啊，人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竹排上。”老吴抱着头，背弓得老高，整个人向下蜷成一团。
在我们的严刑逼供下，老吴总算说出了实话，承认了编造谎言的事实。那晚，老吴确实拿着一个煤油灯想要出去打渔，灯里放了很多油，灯火很亮，老吴的手被灯罩烫出了一个疤。就在他骂骂咧咧地走到小竹林，他现他的竹排上面有一个被黑布包裹的长方形盒子，风浪打在竹排上，摇摇晃晃的，应该很沉。老吴当时以为捡到宝了，怀着激动心情揭开了黑布。里面有一个男人蜷缩在里面！老吴被吓得一只脚踩下水里，他大声喂了几下，没有任何回应。他挥动着颤抖的手从缝隙伸手进去，放到男人的鼻息上，早已没有了呼吸。老吴非常害怕，向四周不断地查看，深怕别人看到了，以为是他杀的，这种情况根本解释不了。于是，他就把竹排撑到湖中央，丢弃了铁笼。回到岸边，再让竹排顺水推走，自己害怕，在家里躲了半个月不外出打渔。
我把老吴的话一字不差地记录好，邹若光在监控室看着录像，确认了几遍老吴描述的动作后，通过耳麦告诉我，他没有说谎。我把字据交给他，示意他在上面签字。
…..
老吴只是一个抛尸者，照他的话看来，在他现铁笼的时候，男人就已经死了。而且没有看到嫌疑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具尸体在他的竹排上。我们的案件进展似乎又回到了起点。我们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忙活了大半天，得到的结果不尽人意。
我给每人了一张名单，说：“我让老吴把与他有仇的人都列出来。有很多，但是没有仇恨深到足以用杀人来嫁祸给他。可能是随机的，正好老吴的竹排在他附近。抛尸时间在凌晨2点之前。”
吴智辉说：“他应该是村子里的人。”
郑雅月问：“为什么没有失踪人口的报案？”
我想了一会儿，说：“两个可能，第一是因为报案人没有现死者已经失踪，一个成年人消失一阵子很正常，可能时间还不够达到他们的底线。第二就可能是报案人并不想报警。”
吴智辉说：“他运输的方式是什么？一个3多斤的东西可不是一个人那么好搬运的。”
邹若光说：“铁笼下方的轮滑磨损并不是很严重。应该没有长途运输过。”
我说：“看来我们还得再去小竹林走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