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的第十二天
作为四个儿子中的第一个“韦恩”，宣布达米安身份的宴会显得格外隆重，哥谭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聚齐了，媒体像闻到肉味的狗，全都挤在场外蹲守，只有少部分被准许进入。 艾莉亚下午起来做造型，一同准备的还有特意从布鲁德海赶回来的迪克，以及家里的其他几个男人，结果一直到他们都西装革履的等着她，她还坐在镜子前被人按着弄头发。 达米安穿着一身漂亮的小西装，戴着领结，倒是人模狗样的——假如他不抱着胸在后面盯着她就更好了。 “达米安，我发誓，你再这样看我我就要扣你的眼睛了。”艾莉亚从镜子里瞪他一眼，目光又回到手机上，百无聊赖的刷着推特。 该死的互联网时代 她总是不喜欢自己的痕迹暴露在上面，以免未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总是有一些人藏在暗处，顺着蛛丝马迹搜寻那些特殊人群。 在她的耐心即将宣告殆尽的时候，造型师终于结束了动作。 不用人说，她从来都是美的，艾莉亚满意的笑了一下，颈间布鲁斯起床时给她戴上的蓝宝石项链正闪闪发光，夸张，但很适合她，称的她的脖颈更加纤细精致。 布鲁斯走进来，看见她时眼里划过一抹惊艳，他脸上露出一个花花公子的标志笑容，半蹲下来张开双臂搂着她，目光在她脸上游移一会，似乎是在纠结从哪下口，最终亲了亲她的额头。 “你真美，亲爱的。”他毫不掩饰的夸赞她。 艾莉亚同样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她轻轻吻了吻他的唇瓣，在他嘴唇上留下淡淡的红色，“谢谢，亲爱的布鲁西。” 韦恩家的所有人都在演戏，只有主人公达米安仿佛置身事外一样，摆着一张臭脸看着这些虚伪的大人，但有的时候，没有人设未尝不是另外一种人设。 他那肉嘟嘟的脸让艾莉亚真想给他亲花，但达米安在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瞬间就有所警惕，他满脸不信任的看着她，“我发誓，你要是敢把口红粘在我的脸上，我就剁了你的嘴！” “那你惨了，达米安。”她阴森森的一笑，“我之前骑狗的时候，那狗也说要报复我的。” “放开我！”达米安抗拒的挣扎着，却被她强行搂在怀里亲了好几下小脸蛋，最后一脸屈辱认命道，“……我恨你。” 所有人都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一出闹剧，看着狂傲自大的幼弟吃亏无疑是一件让人心生愉悦的事情，迪克和提姆悄悄拿出手机录像，被恼羞成怒的达米安发现，成了撒气对象。 余下布鲁斯无奈的看着他们，预备等过分了就喊停，他悄悄看了眼罪魁祸首，目光间纵容的意味不言而喻。 “别告诉我你没训过什么野兽。”艾莉亚依偎到他旁边，黏黏糊糊的凑在他耳边说，“说真的，驯狗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有的狗真的很凶，我只不过给它们吃辣椒，它们居然骂了我好多年。” “所以你就老是逗达米安？”布鲁斯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他想捏捏她的脸，又怕蹭花了她的妆容，于是戳戳她的额头，看似谴责实则揶揄的说，“太坏了。” 她和达米安总是更亲，像真正的母子或是姐弟一样，布鲁斯不难想象她是怎样在达米安冷酷的幼儿生活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 “好了，该出发了，收拾一下自己。”他的目光重新回到三个儿子身上，不由得庆幸了一下他们居然没把发型弄乱，西服也平平整整的。 …… 大概所有富人的宴会都是人来人往的，夸张且奢华，艾莉亚在聚光灯下表现的神采奕奕，完美的扮演了一个花瓶的角色。 等到记者向布鲁斯发问时，她便躲在角落里，欣赏着自己才做没两天的漂亮美甲，托马斯·埃利奥特不动声色的走到她身边，低头看了她一会，想等她发现自己。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周围。 “您今晚很迷人。”他无奈的率先开口，将她的目光吸引过来，这才愉快的捧起她的手，亲吻了一下她的指尖，“……艾莉亚小姐。” 艾莉亚微微扬起眉头，不做声，只是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末了又淡淡收回目光，看向台上光彩熠熠的布鲁斯·韦恩，他刚好也在看她，四目相对间，她眼底掠过一抹促狭，甜甜的对布鲁斯笑了一下，看的人心生嫉妒。 托马斯·埃利奥特出身哥谭四大家族之一，从小就和布鲁斯相识，他们两家是世交，连名字都取的是托马斯·韦恩的托马斯，可他家里远不如韦恩家幸福。 罗杰·埃利奧特挥霍无度，稍不如意就虐待妻儿，母亲更是懦弱无能，只知道控制儿子，如果不是因为托马斯·韦恩的话——他救活了他那该死的母亲，他本来也可以像布鲁斯一样自由的
。 他本来也可以去环游世界，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活在母亲的阴影下，彻底扭曲。 托马斯嫉妒的想，他比起布鲁斯又差在哪了呢？他同样有张英俊的面孔，并且富有。 但她的眼里为什么还是只有韦恩！ 抑制不住的恨意在胸腔里翻滚，托马斯咬牙切齿的想，面上却仍是一个完美的微笑，总有一天他会杀了布鲁斯·韦恩，然后再占有他的财产和女人的。 恶人的爱并不是不好吃，只是太过善变，他们往往上一秒还毫无保留的深爱着你，下一秒不知道为什么就打算掐死你，爱意汹涌澎湃，却只给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感，艾莉亚不在乎，多数时候也是享受那种驯兽的刺激感的。 但想好好的填饱肚子还是得去找另一种人，她想要韦恩的爱，想看看路西法口中的圣人又是个什么模样，在他彻底爱上她或是他死之前，艾莉亚是不会轻易转移目标的，她绝不能接受自己被克劳利和路西法嘲笑。 想到这，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正在应付媒体发问的布鲁斯，后者正讲着俏皮话来回答媒体刁钻的问题，逗的众人都笑起来，她眨了眨眼睛，也抿了下唇。 “埃利奥特先生。”她柔声开口，“真高兴又见到你。” “我也如此，可惜美丽的女士往往都爱布鲁斯。”托马斯故作无谓的耸肩，目光却一直紧紧盯着她。 艾莉亚笑而不语，视线又从他回到布鲁斯身上，这让托马斯更加嫉妒，他忍不住开口问她。 “你也如此吗？” 艾莉亚一怔，旋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勾起唇角，笑靥如花的反问他，“你觉得呢？汤米？” 她如此漫不经心的看着他，像明明知道自己已经势在必得，却偏偏要逗弄掌中老鼠的猫一样。 台上的布鲁斯·韦恩仍在回应着媒体，台下的他却伸出手紧紧揽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他是最卑劣的小偷，不但筹划偷走布鲁斯的亿万家产，还妄图偷走他美艳的情人。 他看着她纤白的脖颈，嫉妒自卑和怨恨在心里疯狂发酵，让他扭曲变形，托马斯的手忍不住用力握紧，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他极力压抑自己的暴虐情绪，小心翼翼的问，“你也爱布鲁斯吗？” 艾莉亚的目光在他的双眸与脸颊之间徘徊片刻，终究是不屑的笑了。 “我会爱他很久的。”她张开玫瑰似的嘴唇，随口回答他，但那双浅蓝色的眸子里格外冷淡，不见一点爱意，反倒让他品尝出一丝愉悦。 “我快要分不清你的话了。”托马斯的手掌仍旧放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他微微低下头，嘴唇几乎是贴在她的耳朵上，喟叹道，“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又是假……” “都是真的。”艾莉亚又盈盈露出一个笑来，她侧过身，仰起下巴，眼睛弯成月牙状，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我会爱他，直至死亡的。” 至于是谁死就不一定了。 她拂开他的手，毫不留情的离开去找布鲁斯了，徒留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托马斯看着她回到布鲁斯身边，亲密的和他依偎在一起，脸上的甜笑都是那样刺眼，让他嫉妒的快要发疯。 那种嫉妒感从幼年起就存在，在他成长的每时每刻都围绕着他，在自己可悲的家庭和韦恩家的幸福的对比中，在母亲对布鲁斯和自己的比较中，在自己的压抑和他的自由中，不断发酵，酿成了他对他的恨意。 周围人的言笑声时远时近，仿佛也在嘲笑他的贪婪与无能，托马斯的手掌握的紧紧的，挤出一个笑，也开始同旁人寒暄起来。 他发誓一定要杀了布鲁斯·韦恩。 “……” 回去的路上布鲁斯显得有些沉默，哪怕刚才宴会上他还容光焕发的和众人告别，说着花花公子的漂亮话，但现在却流露出些许疲惫。 迪克和提姆提前离场替他去巡夜了，他难得可以休息一晚，车上算上阿尔弗雷德只有四个人，艾莉亚此刻正在他怀里小憩，长长的金发散了下来，看起来格外乖巧无害，他一边抚摸那些柔软亮滑的如同绸缎一样的发丝，一边看着窗外出神。 他甚至都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睁开眼的，艾莉亚的手臂松松环上他的脖颈，头靠着他的肩膀一动不动，后来又仰头去看他的表情。 她亲了亲他抿起的薄唇，不明白他为什么情绪淡淡的，但在车里，她没有开口询问。 一直到他们回到房间，才开口问他。 “你不高兴了吗？”艾莉亚茫然的瞅着他。 “不，我没有……”布鲁斯低声回答她，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试图糊弄过去，“只是今天晚上太累了而已。” “别骗我
。”艾莉亚的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有点不满，但还是无奈的扯起一个笑问，“你在为什么生气？因为我吗？” "我没有生你的气。"布鲁斯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腿上，低下头吻着她的红唇，艾莉亚也搂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在自己的唇上辗转。 他想起不经意间看到的托马斯看他的眼神，那种混合着羡慕嫉妒和怨恨的疯狂目光，他曾在爱德华·尼格玛的脸上见过类似的，因为在韦恩的集团的“怀才不遇”，他杀人后成为了谜语人，后来他和哈维合伙，模仿并试图搞垮他，但最后两个人都没有好下场。 他希望自己的好友不会也是这样，同时又下意识的猜测事情是因她而起。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有些喘息。 “别想逃避。”艾莉亚伸出手，勉强抵在他的嘴唇上，沾上水汽的眼睛显得有些妩媚，就在布鲁斯想要开口的时候，她却已经先一步妥协的松开手，从他怀里离开。 艾莉亚看上去兴致缺缺，有些冷淡，或许她猜到他在想什么了，但什么也没说。 “我也累了，早点睡吧。”她对他虚伪的笑了一下，径自去卫生间洗漱卸妆，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床沿上，许久没有缓过神来。 …… 等她洗完澡出来，布鲁斯·韦恩早就离开了，艾莉亚哼着小调，吹干湿漉漉的长卷发，没在护肤上耗费太多时间。 她双手捧着脸颊，不厌其烦的对着镜子欣赏起自己完美的面孔，末了，轻轻哼笑一声。 “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