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活着很难吧”(第1/2 页)
高屿不得不闭上了眼睛,而"慧如"二也字被他永沉喉中。
"高……高屿哥,你……你是倦了么,别吓我……别吓我啊……"
楚怀汐只能一遍一遍地试图唤醒他,奈何于事无补。
终于楚怀汐不再讲话了,似是让他好好休息,她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擦净脸上的不体面,一步一步走向带着斗篷的少年,每迈一步都用尽了她的全力,于土上留痕。
趋至曳影对面,咫尺距离,薄唇轻言:"是你。"语气淡淡的,音量不大,但却如此清晰肯定。
曳影不敢直视她的双眼,只是低着眸子,从鼻腔发出一声“嗯。"
"你可知高屿哥与慧姐姐成婚未及三月?"楚怀汐憋住眼泪,音调高低不平。
"知。"
"你可知慧姐姐怀有身孕,携子待他归?"她接着发出质问。
"知。"面对楚怀汐的发问曳影耐心地回答。
"那你可知原本他是不必来的,是为了送你我一程,亲自请的命?"楚怀汐捏紧拳头,吼道。
曳影静默片刻。
"知。"
"知?"她冷笑一声再次走近他。
嗖,下一秒,一尖物袭颈,他下意识的去抓,竟是楚怀汐头顶的簪花。
"哈哈哈……真是不自量力,尔等三脚猫之技,能动的了曳影!"桓宁披着大衣,拍手走来。
桓宁看戏般的走到二人身边,楚怀汐抓准时机准备对着他下手,可曳影总能预判她似的,虽与曳影交锋,却碰不到桓宁一下,又以失败告终,她被甩到地上,而曳影的脸上,脖颈处也挂了彩。
"世子。"曳影颔了颔首。
"嗯,我就是好奇你到底会选什么,所以来看看。"桓宁拍拍曳影的肩头似是鼓励,又似是施压。
桓宁将这个问题抛给曳影,其一是为了判断他是不是个聪明人,是以绝后患,还是贪财爱钱之人;其二是观察他与楚怀汐关系,他是否会放她走,对自己是否言听计从,是否忠诚。
"到我了吧,你杀了我啊!"楚怀汐自暴自弃的叫喊。
她已无能为,恨那豺狼之君,更怨自己之弱,无力反击,无力护亲。
曳影看着地上的楚怀汐,却迟迟未出手,就这么耗着,,桓宁双手环胸,脸上漏出一抹莫名的笑。
"你杀了我啊!怎么?不敢了?"身为南瑞皇室,如今她只能维持住皇室的傲气,不向任何人低头,包括她自己“天要亡我南瑞,是它无眼!”
"到你了。"曳影的声音没有起伏,就像一片被冰封的湖面,没有任何生机。
他掏出腰间匕首半蹲在地,动作及其顺畅,没有任何犹豫,惟自知此时畏怯,心如被锁链束缚,却不能外露。
在桓宁的角度,匕首干净利落地刺进楚怀汐心脏,她没有丝毫的反抗,随着衣襟被浸湿,女孩慢慢倒地,呼吸渐失……
曳影嘴唇微张,露出一条缝隙,鲜红的血顺着下唇的纹路慢慢渗出,经过骤风的侵袭干涸在下唇,而转为暗红。
他极力地控制住自己的呼吸,顾不得咬坏的唇肉,他发现自己握住匕首的手竟忍不住地发颤,便立刻松开匕首,将那只害怕的手藏在斗篷之下。
他方才清清楚楚地听到,她用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了句"骗子……"
临行前他曾亲口答应过那人,护她周全。
垂下的乌发掩盖住了他的神情,冰封的湖面竟也荡起了涟漪。
天已入夜,皎洁的月光散入轩窗,为屋檐铺上一层氤氲的白纱。
伴着胸口隐隐的痛,楚怀汐皱了下眉头,她掀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的便是一间简洁的小屋。
物种的陈设看起来有些年久,透过窗柩隐隐约约望见苍檐之下,高悬着一盏花灯,泛着暗红色的幽光。
被墨色渲染空中早已分不清是白昼亦或是黑夜,她不知自己是否还在人世,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胸口的痛感在她清醒后愈发强烈,楚怀汐想挣扎起身,甚至呼喊。然而身躯失控,喉音被吞没,除可见的微喘外,如死尸一般。
而尘封的记忆,却欢脱地跳出,一幕幕出现在脑海……
从她初次遇见曳影被他所救,到与他一同逛花市,再到她被求娶踏上和亲之路,而他是护送的侍卫,最后停留在匕首刺入她胸口那血淋淋的一幕。
门板被推动发出吱呀声,楚怀汐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耳边是忽轻忽重的脚步声。
"既然醒了,又何必假装呢?"空气裹挟着曳影浑厚的声音传入耳畔。
楚怀汐依然没有睁开眼皮,像是在较劲般,可曳影丝毫没有在意,而是把她扶起。
微微抬起她的下颚,一勺一勺地喂起棕色的汤药,随着汤药流过喉咙,楚怀汐察觉到喉咙中似乎有东西再被融化,半碗汤药见底,胸腔开始剧烈的咳嗽楚怀汐不得已睁开眼抚着胸口,一口暗红的血被呕出,落在木色的地板上,格外刺眼。
曳影却见怪不怪,似乎早有准备般从身后拿出帕子递出:"吞气丸,封经脉。致伤不致死。"
"你早有预谋。"楚怀汐恶狠狠地望向他,语气毫不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