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 她不知道的地方,沈轻在梦中挣扎(第1/7 页)
梦中
私塾没放假时,沈轻透过门缝往外看的时候,就会看到那些学生下学时从他的院门路过。
嗯,多数人看起来比他大。
一次他开门时,恰好被学生中最后一个少年发现。
约莫十三四岁的年龄,一身月白色素面圆领袍子,除了腰间一块如意佩子,也无其余配饰。
这袍子略皱,看着陈旧,没有他的衣服精致,只是这个少年的气质有些儒雅淡然,让他想到了他爹。
沈轻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看这个孩子,看着年纪比他小,精雕玉琢的小脸直勾勾地盯着他,他立刻就猜到了什么。
“你便是沈先生的孩子吧?”
病好后,随着他每日武艺的精进,沈轻的身体愈发的强健。
每日练到浑身酸痛,夜晚犯困入眠后,不知从何开始,他日日感觉自己在做同一些另一个世界的梦。
梦中他已是成人模样,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闪过一个男人的厌恶的脸,他叫他爸,可是这个男人和另一个女人牵起了另一个男孩儿的手。
那个男孩和他长得像,他说:“哥哥,你要听话,不要惹爸爸生气了。”
他跑出这个家,忽地下起了大雨,门外有个女人。
有人帮女人撑伞,女人将几个箱子搬进小车,看到他,她转过身蹲下摸他的头。
一张疲惫的脸深深看了他许久,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只给了他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一串号码,他直接撕掉了。
撕完他感觉后面有人。
回头一看,是一个马尾少女,她此时眼眶通红指着他手里的东西。
他低头,纸条变成了一只白色毛毡异瞳田园猫玩偶。
只是这个玩偶就像他撕掉的那张纸条,被他撕开成两半,白毛被风一片片吹落在地上,她愤怒地扭头就跑。
他想叫住她,很想很想,但是他发不出声音,他甚至动不了。
最后的最后,他在一个空旷的房间,周围贴满了镜子。
镜子中央,女孩穿着贴身的练功服,修长的颈子和玲珑有致的身体在她轻声哼着歌声下尽显柔情与力量。
四肢被她轻易控制在一收一放中折叠旋转连接技巧,她自信留头在空中留下一瞬瞬滞留性动作又落下。
一支成舞动作做完,她落臂保持结尾动作静待三秒,半晌,她转身弯唇:“怎么样?”
“不错。”他听见自己如是回答,其实是很美。
与他对视,她拿出帕子擦自己头颈的汗,看似在笑,实则眼睛里带着探究。
她忽地接近他,右手微凉的手背抬起他下巴。
“我说的是交易,”她挑眉,看出他的犹豫,“对你来说百利无一害,还是说......”
她的脸色骤然下沉,将她的手收回来:“愚蠢,我以为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处境,你以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帕子一扔,她冷脸就要离开,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臂。
他听见自己说:“好。”
梦醒睁开眼已是卯时,到了他该起的时候了。
这些梦变成碎片轮着在他的入睡后出现,不管场景如何变换,那些人像是烙印,越是看见记忆越深刻。
明明不认识这些人,什么车子练功服镜子玩偶号码,他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但是又存在熟悉感。
每日都是这个点醒,入梦就像是被夺舍,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已经有些厌烦脑海里的那些事。
终于有一日他支开了侍从,不只是开了院门一道缝,而是开了门去找卫迁,他心烦,想找他说话。
卫迁是那天那个白袍少年。
他闯进私塾里时,堂上大家正在安静写着什么。
他爹看到他来了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跟在沈轻后头匆匆而来的侍从见了沈耀,惊得忙去拉沈轻。
沈轻甩开他们的手,给沈耀行了个礼。
“爹,轻儿有事。”
院前沈耀背身,沈轻在他身后,看他目光在看这院前未开的百合枝叶。
冬日里不是百合盛开的时节。
这个院本是有两处厢房,沈耀打通了用来作私塾,院前种了一大片百合。
不只这处院落,沈耀的正房前,乃至卧房内,亦有很多百合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