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是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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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只听瞿皓说，在他们老家，老一辈的人男尊女卑的观念特别严重，当时我还不相信，现在听了婆婆的话，才觉得有些思想是种在一代人的根儿里的，不是几句男女平等的新思想就能推翻的。
“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啊，我和瞿皓都有工作，家里省归省，还不至于连一顿饭钱都要抠着，我们俩之前吃不了的就倒了。我是不吃剩菜的，这个我吃不下去。”我想想，没忍住，决定说出来。
我本来可以憋着听着不理会，但是我觉得我还是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态度。不管之前婆婆在家是怎么样伺候公公的，那是她的事情。但我要是不表明我自己的意思，岂不是承认我和瞿皓的婚姻里，我也是处于从属地位了？
现在新婚的小夫妻，哪个丈夫不是把老婆心肝宝贝儿似的疼着？就单说我闺蜜何琳，前几天带着她的新男友和我吃饭，男友都把虾一个个剥好、虾线剔除放在她盘子里，就差当着我的面喂进嘴里了！我既不需要瞿皓这么做作的对我好，又不想自己被踩在脚下，我认为在婚姻里，平等是非常重要的。
“这不是也没让你吃，那不是还有西红柿炒鸡蛋呢？”婆婆明显对我的顶嘴有些不满意。用筷子指了指西红柿炒鸡蛋的方向，将我面前的剩菜往自己手边揽了揽，夹了一筷子大口吃掉，小声发着牢骚，“我没工作，吃着儿子的白饭，这剩菜啊，我吃得下。”
好嘛，我本来是好好讲讲道理，这剩菜要不吃大家都不要吃就罢了，这说的反倒像是我苛刻着婆婆似的。张张嘴想解释解释，最后还是憋住了，免得又哪句话说的不对。
“但琪啊，不是妈唠叨你，你看这房子虽说住上了，贷款还得20年呢！你平日里当省则省，早点儿把这贷款都还清，心上不也就舒坦了？我听皓子说这房贷利息不少呢，你说这时间长了，不是等于给银行打工？”
“妈，现在谁家买房子一次付全款啊？都是这样的。再说现在不吃好不穿新，将来老了穿不了时髦吃不了肉，那日子过得才亏呢！”
“你们这代人啊，没受过苦，凡事不知道替未来打算。你现在不省，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们马上有了孩子，那孩子动一下就是钱，可不得现在就准备着？”
说来说去，还是绕到了孩子的事儿上，我就知道这老太太还是不死心。
“所以我们暂时不要孩子嘛，等什么时候养孩子不觉得负担了，什么时候再要。我觉得生孩子就要对孩子负责，像以前的人饭都不够吃还一窝一窝生，最后苦了大人又苦了孩子。我觉得不能给孩子好的生活，不如不生。”
这话我早就想说了，憋在心里不吐不快。之前一直催促着瞿皓和公婆讲清楚，他又一直唯唯诺诺的不肯说。我觉得生孩子是我和瞿皓的事情，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迎接一个新生命，生孩子本来是一件顺其自然的事情，不应该成为什么孝顺家长的任务。
我正说着高兴，公公忽然“啪”的一声掷下筷子离开了饭厅，我吓了一跳，赶紧不敢再说话了。【愛↑去△小↓說△網虽然我觉得自己说的没什么不对，但是也懊恼自己只顾逞嘴舌之快了，应该慢慢和老人讲。
不多久，公公叼着根烟扭头进来，话里带着怒的说，“人这辈子哪能光想着自己舒坦呢？光顾着自己享受就完了？那传宗接代也是你们的责任，现在不像以前了，我们也不是让你一窝一窝的生，一个总要生吧。生下了又能费你们多少力气多少钱？我和你妈，仨孩子不也一个个都养活的好好地？更何况我们老人还健康，能替你们搭把手，这么好的条件，还不生不生，你们这就叫自私！都像你们这样，人还不得绝种了？！”
看着公公这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我也算是明白了，这老两口是趁着丈夫不在家，揪着我上教育课呢！还不是觉得这孩子的事情是我撺掇着瞿皓说不生的？
“行了行了，这琪琪不也没说不要，那也不是说要就有的！你这是干啥呢！”婆婆拍了拍公公的背，“再气坏了身子。”
“不过琪啊，你爸话糙理不糙，妈知道你们可能生了孩子嫌麻烦，妈帮你们带啊！我和你爸都年纪大了，你不能，让我们没见上一眼孙子就合眼啊…;…;”
公公婆婆就像是商量好的红白脸，反而让我尴尬的两面不是人。丈夫不在家，面对着两个老人的咄咄相逼，我忽然有些尴尬的无所适从…;…;
“妈…;…;今天先不说这事儿了，我还有工作呢，改天再说吧。”
无心恋战，我像是一个被击溃的逃兵，灰溜溜的跑回了房，关上门打开电脑，却也无心工作。
侧耳听着公婆在屋外的谈论，公公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问，“我刚才那几句话说的是不是有点重？你说你教给我的那些话！老公公讲媳妇儿总归不好，我琢磨着小琪该生气了。”
婆婆板着脸一摔杯子，瞪了一眼房，“生什么气啊，娶回来的又不是个祖宗，还不兴长辈说两句了？每天回来人五人六的躺在沙发上，吃了饭也不知道去厨房搭把手，霸着个遥控器不知道让大人选个节目。在他们家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娶到我们家就得守我们家的规矩！再说了，你不想抱孙子了啊？家里已经娶回个不下蛋的鸡，你还想再娶回来一个？！你要是不乐意说，我也不说了，左右传的是你们老瞿家的种！”
婆婆嘴里那个不下蛋的鸡，是瞿皓的嫂子，他们的大儿媳。当年我和瞿皓回老家的时候见过一次，是个非常老实的女人，逢人都是笑呵呵的，大概是农活做得多，面相看上去就老了许多。因为就回过那么一次老家，对这个嫂子也不了解，只听瞿皓说，嫂子和他大哥结婚这么多年，一直生不出孙子，所以公婆自然也没那么多的好脸色。
听见婆婆说着这么难听的话，心里真是愤恨的不行，直想冲出去和她对骂。但一想自己缺少实战经验，肯定会占了下风，若是动静大点儿，传出去还让邻居说我这个做儿媳的不孝顺和婆婆吵架，忍忍，还是算了。戴上耳机，把愤怒发泄在工作上…;…;
此时。
婆婆坐在沙发上，挪了挪屁股，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对媳妇儿的教育不够力度，左思右想了一番，推了推看着电视已经打盹儿的老伴儿，说，“不行，这事儿我还得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啊？”公公迷糊的说。
“她说不要孩子就不要孩子了？这是我儿子的家，还能啥事儿都由着她，那还不翻天了！”
“那人家不生，不干那生娃的事儿，你除了说两句，你能咋办呢？还能在旁边儿盯着他们做啊！”这生孩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为这事儿把自己的瞌睡都惊醒了，公公就有点不耐烦了。
“那要是把我逼急了，还真是说不准了！”这话当然只是说说，但也表明了婆婆非要这个孙子的决心。
婆婆还想再说多两句，公公已经鼾声如雷了，婆婆不满的撇撇嘴，“我就是这操心的命，这一家子，真是让我操碎了心哟！”
继而又自顾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好像已经有了什么主意，“你现在不乐意管，等你孙子落了地，看你高兴的合不拢嘴哟。”
彼时我忽然右眼皮一跳，感觉心里慌了一下，却又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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