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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黄河清樊陵料祸,大赦天下祸事起(上)(第2/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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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校尉,还请留步”,张成在后唤了一声,见李膺止步,轻笑道:“李膺,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今日你是杀不得我儿,老夫劝你一句,莫要多管闲事,惹祸上身。”

李膺怒道:“来人,将张元押至此处,今日本校尉便在府衙门前,惩治恶徒,以明法纪。”

不一会,吏卒便将张元押至府衙门前,府衙门前围观之人越聚越多,府前已然人声鼎沸,宛如门市。张成虽一直淡定自若,待其子张元被押至府前,早已无先前的倨傲,满脸焦急。

“来人,罪囚张元杀人夺财,按律当斩,即刻行刑”,李膺一见张元,当即喝令左右,欲将其正法。

“天子诏令,大赦天下”

却不料此时,天子诏令传到,两名宫中传令使将诏令交给李膺,便打马回宫去了。令狐振闻言瘫坐在地,濮阳逸叹息一声,默然不语。

“哈哈”,张成见赦令已至,心中大定,得意对众人说道:“朝廷诏令已下,大赦天下,我儿张元之罪自当赦免,李校尉还不遵诏而行,莫非要违诏而行?”

“快放了本公子,狗奴才”,张元大喊大叫道。

见张成父子得意,李膺更加冒火,说道:“不得放人,术士张成颇善占卜,预料朝廷当赦,纵子杀人,夺人家资,不应在朝廷大赦之列,何况‘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古之常理,绝不可轻易饶恕,即刻斩示众,一切罪责老夫承担。”

濮阳逸低声劝道:“李公,陛下赦令已至,不可冲动。”

“李膺老儿,安敢如此?”,张成上前一把揪住李膺衣袖,怒骂道。

令狐振闻言一振,转身至李膺身前,俯一拜道:“草民代先父亡灵,拜谢李公恩德。”

“杀”,李膺翻手将张成甩倒在地,对吏卒大喝一声。

“父亲救我,啊”

“我的儿呀”

吏卒手起刀落,张元人头落地,张成见爱子身分离,只觉头晕目眩,悲呼一声,倒地不起,张府奴仆赶忙将张成抬下救治。

张成岂可善罢甘休,托侯览、曹节为其报杀子之仇,却不料曹节劝其暂作忍耐。张成心中怨恨难消,当夜派弟子牢修带府中门客四人,前往刺杀令狐振泄恨。

这夜,令狐振大仇得报,心中快慰,与李远寻一酒馆,二人举杯痛饮,感激涕零。一番畅饮,二人摇摇晃晃,往李府回赶,偶遇几队巡街兵士,李家如今声名鹊起,巡街兵士不敢自讨没趣,当作未见。

“嗖,嗖”

二人正行至李府东边小巷中,不料黑夜中突然袭来四支弩箭,二人大惊,慌忙拔剑格挡,令狐振闪避不及,左臂中箭,鲜血直流。

“尔等何人,竟敢趁夜行凶”,令狐振捂着生疼的左臂,怒视眼前五个黑衣蒙面人,咬牙喝问道。

“杀”

为黑衣人牢修毫不理会,一声令下,便与其他四人围攻过去,李远二人尚未醒酒,令狐振又左臂中箭,二人只得靠背对敌,仅有招架之力,险象环生。

“飞叉”

正当李远二人招架不住之时,不知何处飞来一柄五尖两刃钢叉,将其中一黑衣人钉死与巷墙之上,死的凄惨,众人大惊。

李远见黑衣人方寸已乱,趁其不备,又斩一人,牢修等三人惊慌,知晓今日事败,拔腿便跑。李远此时酒已微醒,扶起倒地的令狐振,再环视四周,不见人影,只剩地上两具黑衣人尸,那柄钢叉早已不见。

“今夜是何人相救?”带着满腹疑惑,扶着令狐振近前查看,经过方才被钢叉刺死的黑衣人尸身前,惊惧不已,只见地上尸身肚破肠流,满地污血。

“咦,这时军弩”,李远深知朝廷明令禁止私藏军弩,违者以谋逆治罪,心忖:何人竟敢如此大胆,刺杀自己?

待二人回府后,郭氏闻知李远二人遇刺之事,匆匆赶来,亲眼见到李远安然无恙后,才安心下来,不解问道:“何人竟敢行刺李府之人?”

“这几个黑衣刺客,来头不小,个个有些武艺”,李远便将自己今夜所遇之事,悉数告知郭氏。

令狐振想起今夜之事,心惊胆颤,疑惑道:“季然兄,贼人手执军弩,莫非是军中之人?”

“有此可能,但不可就此断定为军中之人”,李远解释道:“贤弟有所不知,为兄少年随父从军,对此事倒是知晓一二,朝廷虽严禁私藏军弩,不过各地豪强大族多有私设部曲、囤积武器者,这军弩自不例外;其中以幽州、凉州、并州最为常见,此三州皆处边疆,多受夷族轻骑所害,朝廷无法护卫周全,豪强大族为图自保,纷纷私下购置弓弩,以守卫坞堡,边疆将士早已习以为常。”

郭氏想了想,说道:“公公今日方处决张元,你二人今夜便遇袭,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嫂夫人之意,莫非是张成所为?”令狐振惊道,自己大仇得报,一时忘了张成岂会轻易放过自己,毕竟是杀子之仇。

李远拍案而起,恨声怒道:“张成狗贼,以为我李远好欺不成,此事我绝不善罢甘休。”

“季然兄,此番倒是我连累与你”,令狐振见李远因自己险些丧命,自责不已。

李远摆手道:“贤弟,切勿自责,我虽与你仅一面之缘,不过这几日与你相交,颇为敬重你的孝义,若再有此言,岂非显得我李远是贪生怕事之人。”

郭氏听完李远之言,眉头微皱,转而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今夜之事便是明证,张成已然记恨令狐家,必然千方百计,寻机报复,令狐家若是再留在河内,恐为小人所害,早做打算才是。”

“夫人所言不无道理,不如贤弟就举家迁居洛阳,你我兄弟也好有个照应”,李远拉着令狐振劝道。

“不可”,郭氏急忙出言劝阻道:“张成所倚仗者,便是宦官之势,宦官党羽遍布地方,洛阳更是宦官巢穴,对令狐家而言,洛阳实乃龙潭虎穴。”

令狐振诅丧道:“莫非天下就无我令狐家容身之处?”

“倒是有一处,可保全令狐家,只是地处偏远”,郭氏犹豫道。

令狐振闻言一喜,恳求道:“还请嫂夫人明言,令狐振感激不尽。”

郭氏这才说道:“河西敦煌地处西陲,宦官党羽难以触及;而李家出自陇西,在西凉多有子弟任职,其中我夫君族兄李护正是酒泉太守,沿途亦可照拂,若是令狐家迁居河西,可保无恙。”

令狐振为保全家族,只得接受郭氏之策,举家迁居河西,李远自然免不得为其信引荐李护等人,嘱托沿途多加照应。

深夜,郭氏躺在李远身侧,忧心忡忡,彻夜难眠,方才李远提及遇刺之时,为一柄钢叉所救,据李远描述,想起这柄钢叉与先前城外李进使用的一样。郭氏心中疑云重重,喃喃自语道:“他究竟有何目的?为何暗中监视李家老小?又为何救助夫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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